那之后,他們一起回了城主府。
案件的調(diào)查持續(xù)進行著,沈澤派人說等信息基本都掌握到了之后,他會專門上門告訴路云執(zhí)。
玉家和胡家的婚事告吹一事并沒有影響兩家的關(guān)系,他們回來后,玉城主和玉夫人仔細詢問了一番胡家現(xiàn)如今的狀況。
玉夫人既惋惜又痛心,“老天啊,胡飛那孩子怎么就被人殺了啊,讓秀婉怎么辦啊?!?p> 她依稀記得當年胡晟出意外導致雙腿不便后,胡夫人夜夜以淚洗面的模樣。
從那以后,胡老爺和胡夫人生怕類似的事情再發(fā)生,對胡飛更是百般寵愛照顧,生怕小兒子一個沒看住和他哥似的發(fā)生事故。
誰知胡飛是健全地成長了,卻是長成了個一事無成眾人厭惡的紈绔子弟。
懂事的大兒子殘疾,惡劣的二兒子健康。
可謂是造化弄人。
玉城主輕聲安慰了玉夫人幾句,讓他們一行人休息去了。
在某個岔路口和蘇大夫伽嵐揮別,路云執(zhí)回到了自己住的房間。
疲憊地倒在床上,路云執(zhí)脫了鞋子,衣服都懶得換,裹著被子閉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這幾天到處奔波沒怎么休息過,戒指里的魔法恢復藥水她只喝了一瓶,不敢多喝,怕對此產(chǎn)生依賴性。
是藥三分毒,她一直逼迫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動用。
霜風和焱離沒有出聲打擾她,任由她在短時間內(nèi)睡了過去。
離開原本的時空后,她難得睡得如此沉。
甚至還做了夢。
夢里的世界浮光掠影,千奇百態(tài),她模糊地夢見年幼的自己被母親抱起,高大的父親在一旁打著傘,一家三口悠哉地行走在丹夏國王城的街道上,其樂融融。
畫面一轉(zhuǎn),她看見路卓站在自己的眼前,嘴唇開合,口型變換,神情無奈縱容,像是在說些什么。
可她聽不見路卓的聲音。
路卓見她沒有反應(yīng),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開,步履匆匆。
等等,不要走——
“哥!”
路云執(zhí)下意識去抓路卓的手,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撲了個空,手指越過路卓虛幻的身影,她一下愣了,眼睜睜地看著路卓漸漸沒入了遠處的白霧。
白霧吞噬了路卓后,竟鼓動著彌漫擴大,好似張開了血盆大口,一下將路云執(zhí)“吞”了進去。
白花花的霧氣籠罩住了自己,路云執(zhí)覺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氣。
這些霧氣像是有了重量和彈性,狠狠地擠壓著她,恨不得把她心里,腦海里,潛意識里所有的情緒和記憶,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念頭全都擠出來,看看她到底藏了哪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路家僅存的嫡系血脈,赤明鐲的守護人,各方人士都想知道她是何人物,有何能耐。
他們就如同這四面八方的霧氣,壓榨她,逼迫她,將她整個人生吞活剝,拆吃入腹,直至這世上再無路云執(zhí)這個人。
內(nèi)心的恐懼在夢中被無限地放大,她開始掙扎。
窒息的感覺涌上,她使勁了渾身解數(shù)想要揮散逃離這四面八方的白霧。
不知過了多久,路云執(zhí)精疲力竭。
所有的努力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般,百般無用。
誰來救救我?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