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睂幨霎愖旖呛荒樵p的笑,很是自得:“看來周家大哥也知道一二?”
“廢話少說。”
“既然說你能救,那么如何救?什么時候救?你告訴我關(guān)于那個女人的事情又是為了什么?”
“周家大哥別著急,我得慢慢說,這個女人跟我有過節(jié),我希望周家大哥能幫我抓住她,當(dāng)然這也是為了三少爺好,為了防止這個女人再作怪,需得把她抓起來牢牢看管才是,至于治療三少爺?shù)膫?,只要周家大哥能夠承諾,我相信我現(xiàn)在就可以安排。”
“你倒是很大言不慚,你有何憑據(jù)讓我相信你可以幫我治我弟弟。”
“信與不信都無所謂了,如果周家大哥不愿意的話。我也無所謂的,不過是少了一些助力,找到那個女人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睂幨霎愓酒鹕?,走到周子預(yù)的身邊,慢悠悠的說:“只是聽說周家大哥之前為了三少爺養(yǎng)過幾個能人異士,都是有真本事的,雖說不能治療三少爺?shù)膫钦覀€人還是綽綽有余的吧?!?p> “你這小道消息還真多啊?!敝茏宇A(yù)嘲諷地看著他。
周子預(yù)確實養(yǎng)了幾個能人,都是些學(xué)茅山術(shù)的道士道姑們。周子期生魂比較虛弱,很容易吸引一些不干凈的東西,周子預(yù)請道士本身就是特意護法保護周子期的,畫符驅(qū)鬼,他們倒是有一套,而說到治病救人嘛,也都是無能為力的。
思索良久,周子預(yù)想著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終究對弟弟的擔(dān)憂占了上風(fēng),讓他做出了決定。
“好,如果你真能救我弟弟,這個女人我一定親手送到你手上。”
西郊院落。
陽光已經(jīng)掛在正中位置,曬得花草都有些蔫蔫的。
于夢詞的房門關(guān)得死死的,從早上開始她就沒有出過房門,她正在跟咕咚在商量一些事情,關(guān)于對付蘇打的事情。
還沒商量出個解決方式,寧述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寧述異:準(zhǔn)備謝禮吧。周子預(yù)已經(jīng)被我說服了,他會動用他的力量將蘇打那個女人揪出來。
于夢詞:你還有臉說,如果不是因為你手下全是廢物,我們也不至于跟他開這個口。
寧述異:怎么?對你未來老公的哥哥這么尊重啊,怕他對你印象不好嗎?
于夢詞:廢話,你沒有供出我來吧。
寧述異:放心,我們現(xiàn)在在同一戰(zhàn)線,我怎么會揭穿你,別忘了去給你情郎治好傷,不然的話他周子預(yù)可是會發(fā)脾氣的,到時候我也會遭殃。
于夢詞:不用你多說,我自然會救他。
寧述異:是我小人之心了,你這么喜歡你的三哥哥,又怎么會見死不救,只可惜啊......
于夢詞:可惜什么?
寧述異:可惜你喜歡的人寧愿喜歡一個要殺了他的女人,也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于夢詞:閉嘴。三哥才不會喜歡那個女人,因為在夢里那個女人控制了他,他才會這樣?,F(xiàn)實中三哥可不會是她另眼相看。斗獸場的時候你也在場,她死了,三哥連多看她一眼都沒有。
寧述異(笑得別具深意):哦?
于夢詞:總歸你自己注意些,他能找上我,找上三哥,也能找上你,她現(xiàn)在邪門的很。
寧述異:所以現(xiàn)在她有強到能把你壓在地上使勁摩擦?
于夢詞:我呸,如果不是咕咚當(dāng)時在別處覓食,我們合二人之力,與她對上,趴在地上的就不知道是誰了!
寧述異:行,你怎么說都成,等那女人找上你之前,你最好把自己的事情了結(jié),免得多生禍端。
于夢詞:自然會,不用你教我做事。
說完,于夢詞就狠狠將手機掛掉了。
她的臉在極度憤怒的情緒下變得有些猙獰可怖。咕咚步履蹣跚的從窗臺上躍下,它的身子骨已經(jīng)膨脹到有兩個貓體型那么大,肚子鼓鼓的垂直落下,與地面幾乎相接。
它猙獰的臉孔和閃著冷光的逆齒尖牙在陽光下分外清晰,令人膽戰(zhàn)心驚。
“你實在不必太過憂心。”咕咚躍到于夢詞的床前,與她平等對視。
“可她現(xiàn)在變得很強,而且夢識之境這個叛徒,只要跟她稍稍接近,還是會自然的認她為主人,為她貢獻力量,助她入夢。”說著狠狠瞪了一眼在雷光中瑟瑟發(fā)抖的夢識之境,小銅鏡被雷光包圍中,可以清晰看到表面生出了幾道淺淺的裂痕。
“我曾經(jīng)咬過她一口?!?p> “你咬過那個女人?”這事于夢詞還真不知道,畢竟當(dāng)時蘇打被咬的時候,于夢詞正好不在現(xiàn)場。
“被你咬過會有什么問題嗎?”于夢詞并為未多加糾結(jié),而是問它其中緣故。
“我是墮落的狩夢之鼠,而她是正道天選的夢識主人。被我咬一口,就是在正道中注入了邪惡。她會流連于夢魘,戾氣諸生,終會墮入黑暗,死于非命?!?p> “總而言之,就是她中毒了,是嗎?”
“不錯?!?p> “可她現(xiàn)在看起來很強?!?p> “無論她有什么奇遇,夢魘會吞噬她,戾氣漸生心魔,她終會自取滅亡?!?p> “可現(xiàn)在她要我交出夢識之境,目前我怕斗不過她?!?p> “所以你現(xiàn)在要跟夢識之境綁在一起?!?p> “認主都還不夠嗎?那我還該如何操作?”
咕咚想了想,答;“去找花頌吧,她選擇站在你這一邊就只能跟你一船到底了。”
“可是......我并不是很信任她?!?p> 咕咚悠悠地突然說起了故事:“我曾經(jīng)聽過她的故事,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她的兒子在本是渡河里一只株蓮花精怪,因為貪玩吃了渡河里幾條金鯉魚,被霧海的石鹿大人懲罰關(guān)在河底一角,沉睡至今。如果我沒記錯,至少都有兩百年的光陰了?;灢荒芟潞?,她找不到她兒子,便只能寄希望于夢識之境的新主人。初始蘇打太弱,花頌不信任她,而現(xiàn)在就算蘇打變強,但花頌也只能跟你站在同一戰(zhàn)線,因為她已經(jīng)得罪了一個主人,不能再得罪你,她一定會用盡所有的力量來輔助你?!?p> 咕咚:“你可以不信任一個狡猾的女人,但你不能否認母親的力量?!?p> 咕咚:“去找她吧,她一定有辦法,她的兒子可是個天才,留下了太多的好東西。與其在這里跟我黯然神傷,不如去找找新的思路。”
“咕咚你的話總是沒錯的,我信你,我們?nèi)フ宜?。”于夢詞點頭,但很快又說:“但最重要的還是先去治療三哥的病,我打聽出來他受傷真的很嚴(yán)重,醫(yī)生都說活不過今天了。”
咕咚倏忽嗤笑一聲:“你可是擁有夢識之境的人,還擁有我這個得力助手,救一條在夢中被傷的人命,再簡單不過?!惫具缩庵阶樱Φ糜行┎粦押靡猓骸凹热皇菈趔w受傷,就用夢體去補,他那個窟窿用我的午餐來補就行了?!?p> “這樣能行嗎?”于夢詞有些猶豫。
于夢詞是知道咕咚的,咕咚現(xiàn)在已經(jīng)遠遠不是自己的寵物,更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同伴。他貪食,游走在無數(shù)人的夢境之中,啃食他們的夢體,讓那些失去夢體的人在現(xiàn)實中變得癡癡呆呆傻傻的,甚至于真的死亡。而他也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不像一只老鼠,也越來越邪惡,以至于于夢詞有時候看到他的臉和肢體都會有些害怕。
她不確定,如果三哥也同他一樣啃噬人的夢體會變成了何種樣子,是不是也會變得丑陋,變得可怕,變得越來越陌生。
“你不信我?”
咕咚似乎生氣了,眼神中冒著莫名的幽光,逼視著于夢詞,那眼中的冷光讓于夢詞身體不由得一顫,垂下眼簾,好半天才擠出一抹笑。
“怎么會?我最信任的除了我的父母就是你了。對于我自己,都不如對你的那般信任?!?p> 咕咚在原地繞了個圈,審視的目光定定看著于夢詞,他似乎在思慮著什么,但最終還是收回了步子,沒有說出口,只是前腳焦躁的撓了撓,好半晌他才說道:“我的點心呢?”
于夢辭聽他問起,隨即從床頭柜拿起一罐被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玻璃瓶,里面閃著無數(shù)透明的光芒,一顆擁擠著一顆,像天上的星星那般美好。
這些是于夢詞為咕咚囤積而來的夢體,平常咕咚會自行出去覓一日三餐,但是它有如同人類一般的小習(xí)慣,喜歡吃點心,下午茶要吃,夜宵要吃,所以于夢詞為了討他歡心,備了很多這樣的玻璃罐子,都裝滿了。
咕咚最近的胃口是越來越大。
于夢詞看著他一口就將一整罐的夢體全部倒入口中,眼皮顫了顫,但沒直視他。
咕咚還是用著審視的目光,一直沒有變,良久他說道:“我們分頭行事吧。你去找花頌,而我去幫你救你的情郎?!?p> “反正時間都是不趕的,要不我們一起去醫(yī)院?!庇趬粼~放不下心。
“如果你不把蘇打形容的那么厲害,我們也不用如此安排時間。在你的兩位朋友沒把蘇打抓住的時候,我們得珍惜每一點時間。再說了,你剛才不是說信任我嗎?怎么怕我不小心失手讓他徹底歸西嗎?”
于夢詞抖了抖,不確定的,看著他這眼神把咕咚刺激到了,他憤憤的跳下床又跳到窗戶上,離開的時候望了她一眼,那眼睛里都是憤怒。
“我想你最好信任我,畢竟你可是我的恩人,我可不會害你,再說了,害你的話我就沒有午餐吃了。你喜歡的人我會幫你保護。不然的話,到時你把夢識之境毀了,我們一拍兩散?!?p> 這話說完,于夢詞內(nèi)心的顧慮就跑得一干二凈,說起咕咚,在沒有遇上于夢詞之前就是一只時刻擔(dān)心被霧海抓回去的瑟瑟發(fā)抖的小老鼠,他本就生的比較靈性,能出口說話。于夢詞一眼就看上了他。她以前接觸過一些修煉之法,正好派上用場,她教他修煉,用活人的生魂修煉,竟慢慢修煉出自己的靈智,不止如此,在得到夢識之境后,她更是掃蕩夢中所有人的夢體,助他修煉,以至于才有今天的咕咚和她。
咕咚說的對,他們本就是一體的,本就該互相信任。
“我信你,早去早回?!彼樕系谋砬槭謭远ǖ目粗具?。
咕咚盯著她看了兩秒,慢悠悠地抬起爪子,慵懶地舔了舔,無言中自帶信服。
“完成了這邊的事情,我會去找你的?!?p> 他閑庭信步般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