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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生

第六話:門徒Ⅱ

作生 他叫高冷 2797 2020-02-27 21:24:20

  他如喪家之犬,一瘸一拐的走在無人的街道上,偶爾有人,但也會離他遠遠的。

  他面無表情,他或許知道佛主不會原諒他了;他或許失去了任何一點希望,心有佛主,身無命;他或許真的回不去了,十幾年的禱讀經(jīng)書,日夜敲木魚,卻抵不過這世間行走的短暫修行!

  他或許累了,他倒在一個小巷子里睡下了!

  次日,吳家大小姐從后門遛出,像是要躲誰,她小心翼翼將門掩上,轉(zhuǎn)身便要跑,不料踢到了個什么東西,險些摔了一跤。

  她回頭一看,驚恐萬分,以為是死人,便大叫了起來。吳家管家和仆人紛紛趕來,一邊安撫受驚的大小姐,管家一邊讓人把尸體拖去埋了。

  大小姐平靜了些后,四個人則按管家吩咐將尸體抬著去處理掉,吳大小姐則淡然問道:

  “劉管家,你不該去報官嗎?”

  仆人便將尸體放下,而劉管家則上前諂媚一笑,回道:

  “這年頭難民到處都是,即便是官家也不想管這么多,老爺估計也不想理會這些事情!”

  話剛說完,四人又要將尸體抬起,就在這時,所謂的尸體坐了起來。眾人嚇得遠遠的,大小姐直接暈了過去。

  待小姐醒來,已躺在床上,但依舊驚恐萬分?;呕艔垙埖木腿フ夜芗?,而劉管家這時便在院里打人:

  “讓你裝死嚇人,讓你不知死活嚇我們家大小姐!”

  大小姐看見此景連忙上前追問情況,劉管家便說這混球一會兒裝死嚇人,一會兒又裝和尚。

  “你倒是裝得挺像,我們小姐都以為你死了!”

  說著,劉管家又抽他幾鞭。大小姐在一旁瞪眼說道:

  “我沒說他死了呀?”

  “您不是說有死人嗎?”

  “我不知道,只是看他沒動,誰叫你不去看看,還要埋了別人,哼!”

  劉管家腦回路跟不上,不知道該怎么接,停頓片刻,應(yīng)道:

  “是,是,是,是小的沒用,如此粗心大意,才讓小姐受此驚嚇!”

  “那還不放了人家,賠禮道歉!”

  將他松綁后,吳大小姐親自扶他起來,他整個人直哆嗦,低著頭弱弱的問道:

  “這是哪?”

  “這是我家呀,吳家大院,你是誰呢?怎么倒在我家后門?!?p>  他抬頭看了看吳大小姐,然后又想了片刻,還是沒有回答她。

  “說話呀!”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回道:

  “我姓葉,名戊甲,天干的戊甲,町南縣人,家道中落流落到此!”

  “你名字真有意思。”

  “我生于甲午年,而母親產(chǎn)下我時便去世了,父親因此對我愛恨相交,便取名:無甲,不過,或許別有他意?!?p>  大小姐雙眼一閃,更是好奇得不得了,加緊自我介紹:

  “我姓吳,名詩城,我爹說要我做一個讓畔北城都知道的詩人,溫文爾雅。然而我到覺得更像——一事(詩)無(吳)成(城),哈哈哈?!?p>  無甲將凈元埋在心底,他不想去承認,也不敢去承認,他示意的笑了笑,身體卻實在撐不住,又暈倒了。

  詩城知他已無去處,便讓吳老爺留下無甲作為仆人。無甲當(dāng)過和尚,自然品行惹人喜歡,特別是詩城,但也有不好的,就是呆頭呆腦,且受不得管家喜歡。

  詩城常常會給他開小灶,對他格外的好,而其他仆人在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同是仆人,憑什么他待遇卻好過管家!

  但仆人大多就說說閑話,不敢做甚,可這話傳到了劉管家耳朵里,那自然不痛快。

  便因此各種為難他,苦活累活都頂著他用,動不動還打人,詩城問起來,他也不說。詩城也只能對著其他人大吼大叫:

  “誰都不許欺負他!”

  劉管家早已垂涎吳家以及這大小姐,一看到這葉無甲受寵的樣子簡直煩得很。

  有一次管家又想到了新法子:

  “甲子,今晚你別睡了,聽說最近城里盜賊猖獗,你晚上值個夜,看著點,要是少了點東西可繞不了你!”

  無甲沒有還嘴的余地,晚上他打著燈籠守夜,白天還要干活。

  有一天夜里,他聽見柴房有聲響,便要過去看看,沒料一開門,就被一個麻袋給套住頭,隨后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他喊叫不停,可沒人來幫忙,他滿頭是血的倒在地上,只恍惚聽到,有人說道:

  “一個外來的流浪狗,還想攀高枝,給你一口飯吃也是算你命大,走了運?!?p>  明人不做暗事,但是暗示倒是得暗著來。無甲知道是自家人干的,但他卻不知是誰,也不知道如何反擊。

  第二天管家召集所有人:

  “昨夜有盜賊進院,多虧無甲將他們攔住,方才沒有財務(wù)被盜。但無甲也因此受傷,所以大家一定要提高注意力,保持集體警惕性,要不然像無甲一樣孤軍奮戰(zhàn),是沒有好果子吃的?!?p>  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戊甲算白挨了一頓。

  “你還好吧?”

  戊甲在柴房里搬東西,詩城在一旁問他。

  “我沒事,只不過是皮外傷!”

  戊甲手一滑,扛著的一捆柴滾落在地,詩城急忙去幫忙:

  “你看你多不小心,柴都把你衣服劃掉一塊布了!”

  詩城將那小塊布給他看,他撓了撓頭,望著詩城笑了笑。

  幾日過后,盜賊一事也消停了,但是戊甲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衣服有破損。而劉管家的腰間卻破了一個洞,也就是說那夜柴房被毒打的事是劉管家做的。

  他雖然知道真相,可又能做什么呢?其他人會幫他?讓詩城為他做主?不不不,即便劉管家認錯了又怎么樣?即便沒有劉管家還會有別的人來欺負他。

  無甲腦子里混亂,斗爭,不停的禱念我佛慈悲。

  可,佛可慈悲,那人呢?

  那夜卯時,只聽得吳老爺大喊道抓賊,整個吳家大院燈火通明,可卻讓那賊人跑了。這次是真的盜賊,因為吳家的東西丟了,可人已無蹤跡,又該如何是好。

  報官后,也無果,吳老爺痛心不已。每夜叫人值夜看守,但數(shù)日已去卻無半點賊人身影,那賊人也不會是傻子偏在這時再來。

  又輪到了無甲值夜,他這次放了聰明,背上背著個竹棍子,看來是防身之用。

  半夜有人穿著黑衣跑到劉管家房門前敲了兩下門,留下一張紙條和一條黑色布帶便走了。劉管家推門便看到紙條,拆開紙條便看到上面寫到:

  “今夜卯時,你在后院等我,你且用布帶遮去雙眼,免得我實在羞怯,到時你自會明我心意!——詩城。”

  劉管家一時激動不已,對這突如其來的暗示,那叫個手足無措,雙手捧著這紙條,簡直要流出口水。

  劉管家,應(yīng)時而來,也照做用布帶遮去雙眼。這時確有一人赴約,身著黑衣,黑衣人牽引劉管家,而此時劉管家羞羞臊臊的想試圖抱住黑衣人。但被一個側(cè)身躲了開,并示意劉管家別急。

  “我的乖乖,你居然還有這愛好,你快點,我老劉快頂不住啦!”

  黑衣人將劉管家引至井邊,乘他不注意,一把將劉管家推入井中,隨即又放了一條毒蛇入井。

  深井里晚上喊不出多大聲,毒蛇下去,沒多久劉管家便沒動靜了。

  天剛剛亮,戊甲還在坐著打盹兒,一仆人拍他腦袋,讓他醒醒,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一女丫鬟正在井里打水,發(fā)現(xiàn)有東西卡主了水桶,便叫人幫忙使勁拉。

  沒料將水桶打上時,卻是劉管家掛在了上面,驚嚇不已,趕緊通知吳老爺,而無甲才上床卻就被叫醒。

  經(jīng)過盤問,無甲昨天夜里,根本沒見著什么人,也沒見過劉管家。后來又從井里發(fā)現(xiàn)了毒蛇,并查看了劉管家的房間,沒料到,竟在劉管家的枕頭里發(fā)現(xiàn)了前些日子被偷的東西。

  經(jīng)過衙門推斷劉管家則是家賊,而在他蓄謀再次作案時,不慎被毒蛇咬到,卻又在慌亂中掉入井里身亡。

  劉管家死有余辜,可他終究是吳家的管家,而在詩城的看好之下,她向吳老爺成功舉薦葉無甲成為吳家的新任管家。

  或許在深夜里那個痛哭的和尚他叫凈元,他依舊虔誠,雙手合十禱念;或許也是在深夜里痛哭的那個流浪者他叫葉無甲,他飽受折磨,但卻終于擁有一席之地,保護自己。

  凈元在不停的為無甲禱念,希望他勿忘初心,祈禱他早日行滿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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