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可可一覺睡醒之后,一睜眼,映入眼簾的照舊是靳以軒。
他是沒走,還是來得太早?
不對不對,他有事兒沒事兒來這兒干嘛?
她剛醒,加上身體還沒徹底恢復(fù),腦子里還有些沒緩過神來,思維慢了半拍。
她昨天給自己取了個新的名字――蘇澈。
澈,代表干干凈凈,不留一點兒痕跡,也代表著她的過去,和現(xiàn)在,都像是一張白紙。
她不想讓原主蘇可可的往事一直影響著她,因為這個名字,與原主認(rèn)識的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會將對原主的情感附加在她身上。
雖然,在現(xiàn)代,蘇可可這個名字也是父母取的,她喜歡這個簡單又親切的名字。
但現(xiàn)如今用起來,心里十分不舒坦,不僅與原主有牽連,表面上這個名字也顯得傻不拉幾的。
她坐起身來,一邊穿鞋,瞥了靳以軒一眼,穿好鞋之后,從柜子里取出昨天準(zhǔn)備好的禮物,雙手呈給他。
靳以軒沒接,只是愣愣的看著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顯得有些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昨天我很累,我記得我迷迷糊糊的交代過你,讓你自己拿這個禮物,是顯得沒有誠意了些,昨夜你沒拿,這會兒我都送到你面前了,你不接,是幾個意思?”
“可可……”
“打住,我叫蘇澈,不要再叫我那個名字,這會讓我想到你總是誤以為我是你的舊愛蘇可可。”
靳以軒剛開口叫了一聲她的名字,蘇澈連忙制止,糾正道。
“還有,我們并不是很熟,你可以叫我蘇姑娘,或者叫我的全名,蘇澈?!?p> 這也是她沒有取三個字的名字的原因之一。
她自知自己總會消失在這里,并且時日無多,她的存在或消失,不會影響到這里的一切一切,更不會有人在意。
若是取三個字的名字,這家伙會叫她后面兩個字,顯得有些怪怪的。
畢竟她自己覺得他們不熟。
事實也是這樣。
她也不想因為別人對自己的稱呼太親切,產(chǎn)生了別人會很在意她的錯覺,從而眷戀這里的一切。
她一向不會先求死再擇生,但已經(jīng)到這個地步了,既來之則安之吧,就算是死,她也要做那種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的人。
“我們不熟……”
靳以軒重復(fù)著她的話,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眨了眨眼睛,垂眸看著她手中的盒子。
依舊沒有伸手去接。
“你愛要不要,反正我送你這個禮物,也只是表達(dá)一下我對你的感激之情。”
蘇澈見他到這個份兒上了都沒接她給的東西,云淡風(fēng)輕的將盒子放到柜子上,也沒有生氣。
“我知道你不是缺禮物的人,也幸好我不是缺錢的人,即使我缺錢,我想要的東西,我都會想辦法得到,對你來說,我拿得出手的東西,在你眼里都是俗物?!?p> 蘇澈真的將靳以軒當(dāng)成自己的男神,在她眼里,靳以軒就是高大上,有顏有權(quán)有勢力,還不食人間煙火。
再加上他現(xiàn)在一臉無害,有些認(rèn)真的看著她,像是個聽話的小學(xué)生一般,看上去有些呆萌,她就更想在他臉上捏兩把。
可是,這個舉動有些蠢,在男神面前,她要有那么一丟丟穩(wěn)重,將自己花癡的小心思都藏在心底不斷澎湃著,一次又一次淹沒了她,讓她在他面前有些緊張,有些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她被他救了,有些感動,再加上一向很花癡他這張無與倫比的顏,她看向他時,竟然有些莫名的心虛。
“你沒事吧?”
靳以軒看著女孩靈動的眼眸,聽著她說的每一句話,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是他昨日為她療傷時,手在她身上不經(jīng)意的撫過的場景。
雖然他已經(jīng)別過臉去,一股腦的提醒自己規(guī)矩點,不能趁人之危,非禮勿視。
但實際上,他就是一本正經(jīng)的不規(guī)矩了,而且還是出于無奈。
如果這是出于無奈,他很想再有無數(shù)次無奈。
憑著當(dāng)時手上傳來的觸感,他沒看,但心里總是一遍又一遍不停的想著。
“你在賣萌嗎?”
蘇澈看他好久沒說話,他的臉竟然紅了,而且越來越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賣……萌?”
“就是說你在我面前表現(xiàn)得很可愛?!?p> 蘇澈下意識的解釋了一下。
“哦,那我就賣萌著吧,如果賣萌值錢,我就……我就……”
“嗯?”
他也會有吞吞吐吐的時候,蘇澈愕然,抬手摸了摸他的腦門,沒發(fā)燒啊。
該不會是他昨天受傷了吧?男神,不至于吧。
她在他身旁,總是會嗅到淡淡的血腥味。
就在她想開口問問靳以軒是不是受傷了,傷在哪兒了,為什么不要禮物,還一直整夜待在這兒,靳以軒開口了。
“如果賣萌值錢,我就賣萌養(yǎng)你?!?p> “……”
這孩子病得不輕。
對她說土味情話,張口就來,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
而且還是冷笑話。
他昨天救她,走過血池,步步生蓮,氣場無敵,這會兒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你還是高冷著吧,怎么說話都吞吞吐吐的了?為什么要養(yǎng)我?我需要……”
我需要你養(yǎng)嗎?
一開口,蘇澈想起這是在醉堂春,這地方是他的地盤,后半句說出來,有些不合適。
“我……我……”
靳以軒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今天看著她,竟然語無倫次。
他很懊惱這種感覺――在她面前,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話了的感覺。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虧心事?”
“沒……”
靳以軒臉更紅了。
他是有那么一點點心虛,明明是他救了她,為她換的衣服,還特意安排了樹精在她身旁守著她,就是為了讓她以為她的衣服是樹精換的。
他之所以幫她換衣服,完全是看著她那身染了血的衣服,心里有些刺痛,想著她有勇氣用她的命換他的命,轉(zhuǎn)眼間卻被寧霞險些殺掉,流了那么多血,有些心疼。
他揮手變出一套衣服,閉著眼睛用術(shù)法幫她換了。
他真的沒有不規(guī)矩,真的是閉著眼睛的。
但由于為她療傷的時候,碰過她,心里一直很心虛。
“哦?”
蘇澈突然一把扯開了他的衣服,看到他手臂上的傷時,她愣了幾秒。
昨日,獨孤不凡跑來向她示好時,告訴她一件事。
獨孤不凡說靳以軒的手臂上有一道舊傷,怪不得她總會聞到血腥味,還一度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蘇澈出其不意的操作將靳以軒整得有些懵,他下意識的去拉自己的衣服,只感覺自己的手顫得厲害,像是不聽使喚似的。
“別動,乖,聽話,自己傷成這樣了,還不吭聲,你以為你是鐵打的呀,但凡你吭聲,我都會為你處理一下呀,你當(dāng)我是個擺設(shè)呀。只不過我有些意外,你可是我的男神啊,你身上竟然會有這種治愈不了的傷?!?p> “還是幫你包扎一下吧,雖然對你來說沒用,但我也有誠意的呀?!?p> 蘇澈一邊說著,一邊拿來傷藥,幫他包扎著傷口,靳以軒全程愣住,任由她鼓搗著。
特別是在聽到她說,讓他別動,叫他乖乖的聽話的時候,他的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