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以軒竟然打傷我妹妹,還導(dǎo)致她失憶了!她現(xiàn)在怎樣?”
蘇天堯離開魔界之后,一直在凡間養(yǎng)傷,靳以軒將他囚禁在魔獄中長達(dá)數(shù)百年,每天他都輪番忍受著種種酷刑。
靳以軒就是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故意留著他一條命,讓他茍延殘喘。
與靳以軒作對的,不管是何方神圣,下場都很慘。
蘇天堯的傷勢很重,前段時間已經(jīng)拜托魔界同僚尋找蘇可可的下落,但都如同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他心里還是有點兒數(shù)的。
那些同僚十有八九是忌憚靳以軒,所以不敢?guī)退胰恕?p> 虎落平陽被犬欺,蘇天堯與往日不能相提并論,往日的朋友,明面上答應(yīng)幫他找人,實際上恐怕也不會付諸于行動。
幫他,無異于與靳以軒作對,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像他這樣與靳以軒作對,下場凄慘之輩,即使如今重獲自由,昔日好友大多都對他不屑一顧。
靳以軒那般心狠手辣六親不認(rèn)之輩,能殺了蘇可可心愛之人,心里必定惱怒不已,一旦將憤怒發(fā)泄在蘇可可身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
楚洛塵按照靳以軒所說的去做,這會兒看到蘇天堯心急如焚的模樣,他心里實則心虛不已。
但他隱藏得很好,從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他在說謊。
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屢次三番的勸說,蘇天堯心頭的怒意如同他料想的那般,根本沒有消散一星半點。
如果靳以軒就在蘇天堯面前,這會兒,蘇天堯一定會不惜余力的同靳以軒拼個魚死網(wǎng)破。
當(dāng)然,對靳以軒來說,完全不會感到任何威脅,蘇天堯在他眼里不過是隨手就能捏死的螞蟻。
蘇天堯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反應(yīng),正稱了靳以軒的心意,完全是為他人做嫁衣,被利用得徹徹底底。
楚洛塵一邊安撫他不要與靳以軒作對,此刻以他的能力,無疑是雞蛋碰石頭,自討苦吃。
蘇天堯完全聽不進(jìn)去勸。
“你是在落井下石,看不起我!”
有時候,自己的好言相勸,在別人眼中,全都是惡意。
楚洛塵雖然在按照靳以軒的意愿行事,不知道靳以軒為何大費周章的這么做,但他捫心自問,如果事實真是這樣,他也會像眼下這樣,勸誡蘇天堯不要與靳以軒作對。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天堯,我沒有看不起你,我若是不將你當(dāng)做朋友,何苦費心為你打探你妹妹的近況呢?你這么污蔑我,咱們幾千年的交情,難道都不算回事了嗎?”
楚洛塵佯裝很生氣的離開,如此一來,可以增加他所說的話的可信度。
“我……”
蘇天堯也沒想到自己會對好友說出這句話,頓時心生悔意,但楚洛塵已經(jīng)離開,他只好等下次見面再向他道歉。
得知妹妹現(xiàn)在在醉堂春,他火速往無妄城趕去。
眾所周知,醉堂春里里外外都被靳以軒設(shè)下了結(jié)界,他根本進(jìn)不去。
時隔多年,也沒人確定蘇可可依舊在那兒,于是先前他打消了去那兒找蘇可可的念頭,好生在凡間養(yǎng)傷。
但一天沒有找到蘇可可,他心里懸著的巨石始終沒有落下。
到了醉堂春,他才發(fā)現(xiàn),果真如楚洛塵所說的那樣,靳以軒已經(jīng)撤除了結(jié)界,他抱著試試的心理,果真輕而易舉的進(jìn)了醉堂春。
“妹妹,妹妹!”
他在店里到處尋找著蘇可可,一樓沒見她的蹤影,他正想上二樓去,只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讓他霎時間紅了眼眶。
“誰?。窟@里沒有蘇可可。”
蘇澈從樓上走下來,疑惑的看向他,四目相對,她眼中盡是茫然與疑惑,而蘇天堯差點兒喜極而泣,大步走向她。
他才邁了幾步,看到蘇可可身后的那道身影時,他頓住了腳步。
靳以軒竟然跟在蘇可可身后,并且用了隱身術(shù),以蘇可可的能力,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他。
靳以軒向蘇天堯投來一記眼刀,以示警告,蘇天堯這才緩過神來,蘇可可已經(jīng)沒有了過去的記憶,當(dāng)然不知道他在找她。
那個始作俑者竟然還猖獗的以這樣的方式陪在蘇可可身邊,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蘇天堯微微皺了皺眉,忍字頭上一把刀,他前一會兒還在想著要將靳以軒大卸八塊,但這會兒對方就猖獗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不可能無動于衷。
靳以軒也明白,蘇可可就是蘇天堯的心頭肉,蘇天堯眼下定會假裝沒有看到他,以免自己突然對著一片空氣發(fā)瘋,嚇壞了蘇可可。
“我是蘇天堯?!?p> 蘇澈一聽到這個名字,瞬間有種久違之感沖蕩在心頭,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記得從前的許多事,但腦海里一直記得這個名字。
記得蘇天堯是她的哥哥。
她好好打量著眼前的男子,湊近了看,蘇天堯向她伸出手,微笑示意:“不管你是蘇可可,還是蘇澈,你都是我的妹妹,我也永遠(yuǎn)都是你哥哥,我們骨子里流著同樣的血,哥哥不會認(rèn)錯你的,哥哥帶你回家?!?p> 蘇澈一頭霧水的看著他,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不管他是誰,她都不會輕易的和一個陌生人走,又不是三歲孩子任人坑蒙拐騙。盡管這個名字她很熟悉,但她決不會相信他的只言片語。
“醉堂春就是我的家,我為何要和你走?若你真是我哥哥,那么我在哪兒,你都會對我好的,對不對?”
蘇澈僅僅記得這個名字,對蘇天堯的長相壓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她沒有直接拒絕他,也沒有對他破口大罵,所說的話也給他留了幾分余地,更充滿試探。
對于往事,幸好她比較隨性,是個珍惜當(dāng)下,不計較過往的人。
就算想破了腦袋,也還是想不明白,何必再浪費時間和精力去折磨。
蘇澈的這一句話,令靳以軒心頭歡喜不已。
她說這兒是她的家。
醉堂春是他的,也變成了她所說的家,那就意味著,他也是屬于她的一部分。
雖然靳以軒知道她的情況,她單純的這么一句話,對她自己來說并沒有其他深意,但卻足以讓他心潮彭拜,溢滿無數(shù)的小歡喜。
“好,哥哥聽妹妹的,妹妹在哪兒,哥哥就在哪兒,哥哥守著妹妹?!?p> “想蹭吃蹭喝蹭睡可不行,拿錢來?!?p> 蘇澈才不管這人是不是在發(fā)瘋,沒錢不招呼。
靳以軒暗自憋笑,不管她有沒有記憶,只認(rèn)錢不認(rèn)人的性格可一點兒都沒改變。
他好整以暇的看向蘇天堯,仿佛看到蘇天堯頭頂有一群烏鴉飛過。
妹妹真是性情大變,往常,她可不是這樣的,何時如此見錢眼開過,蘇天堯還挺不習(xí)慣的。
自己的妹妹自己寵,不管變成什么樣的性格,他都樂意接受。
他已經(jīng)讓她吃過很多苦了,現(xiàn)在重逢,不管她對他是怎樣的態(tài)度,他都不會厭煩,也不會對她提起過往。
“我沒錢?!?p> 他是真的沒錢,平時他也不用花錢,想要什么都可以憑空變幻。
“沒錢?請!出門直走再右拐,另尋別家認(rèn)親戚去,慢走不送?!?p> 對于這種坑蒙拐騙亂認(rèn)親戚又沒錢又沒證據(jù),只憑著自己的三言兩語就想蒙混過關(guān)的人,蘇澈連陪他發(fā)瘋的心思都省了。
就算她怎么陪他發(fā)瘋,也不能在他身上撈到錢。
“聽說醉堂春生意不錯,你也不是缺錢的人吧?”
“請問我缺不缺錢和我想不停撈錢兩者間存在什么必要的聯(lián)系嗎?”
蘇澈懶得再搭理他,自己到一旁忙活去了。
“我……我的意思是,咱們是兄妹,能……能賒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