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他在幫我?這是小看我,還是……”
還是喜歡我?
他怎么會喜歡我這種小人物呢?不過我倒是挺喜歡他的。
簡簡單單的崇拜和喜歡,并非愛。
蘇澈一人在魔宮里到處轉(zhuǎn)悠,心里亂七八糟的想法一個勁兒的冒出來。
這是靳以軒的地盤,她第一次來到魔界,卻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兩個小妖,等到出了魔界,可以向客人們交差,領(lǐng)到余下的一大筆銀兩。
這番快意之事,卻在這會兒令她這個視財如命之人高興不起來,事出反常必有妖,進(jìn)魔界之前,她已經(jīng)腦補(bǔ)出了一場場死里逃生的場景。
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雖然將這些年在無妄城中所得的寶物都帶在了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未雨綢繆總是好的,不然,她哪兒有點(diǎn)兒底氣能在妖魔的地盤全身而退。
若是丟了命,那哪兒還有機(jī)會得到那些銀子?
可是,魔宮的一切布防如同虛設(shè),四處巡邏的小妖對她視而不見,好像她就是個隱形人,即使親眼所見她殺了兩個小妖,也沒有其他動作。
“細(xì)思極恐,細(xì)思極恐……還是先走為妙!”
蘇澈將兩條藤蔓收好,裝進(jìn)事先準(zhǔn)備好的布袋里,挎在身上。兩只小妖死后化作原形,她得將他們帶出魔界,以證明她果真做到了。
來來回回兜了好幾圈,她還是沒有找到出口。她一向是個方向感極好的人,卻在他的地盤迷了路。
“算了,不管怎樣,他幫了我,我得表示一下感謝再走吧,現(xiàn)在走不出去難道是天意?”
蘇澈暗自苦惱,她將魔宮的地形了解得一清二楚,原本找到靳以軒的寢殿并非難事,但誰能想到她迷了路,自顧不暇,還怎么感謝人家呢?
除非靳以軒自己從天而降,出現(xiàn)在她面前,就省得她去找了。就算找到了他的寢殿,也不能保證他這會兒一定在寢殿里,魔尊應(yīng)該很忙吧。
蘇澈正這樣想著,突然,一道金光閃過,黑影從天而降,緩緩落在她身旁,只一眼,她就愣住了。
這是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還是……還是他在找她,這會兒找到她了,于是出現(xiàn)了!
“靳以軒。”
她穩(wěn)住自己的思緒,不然,這會兒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定會控制不住的連話都說不利索。
“迷了路,怎么不找我?”
靳以軒柔聲說著,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血鐲上。
蘇澈當(dāng)時鬼使神差的收下了這個鐲子,戴上去了就取不下來,也沒放在心上,壓根兒沒想起來用它。
“你很忙吧?”
“忙著找你。因?yàn)槟銢]找我。”靳以軒下意識的說出了口。
“多大點(diǎn)兒事啊,我就一個人到處走走,不用特意找你。你很想我有事沒事兒就找你啊?”
靳以軒故作鎮(zhèn)定,但臉卻不由自主的紅了。
“怎么了?你醉了?臉那么紅?”
“女孩子不要隨便說這種輕佻的話,會讓人亂想的。這種壞壞的話,都是男人說的?!?p> 他的聲音更小了,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才說出的話,竟令他有些莫名的心虛。
“哪一句,哪一個字,壞了?輕佻?沒有吧?”
蘇澈想著她剛才所說的每一個字,每個字都很正經(jīng)啊,怎么就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了呢?
看來他是真醉了,喝多了。
都說酒后吐真言,她一時興起,想聽聽他的酒后真言,但湊近了卻在他身上嗅不到半點(diǎn)兒酒氣。
是他沒喝酒,還是像他這樣早已辟谷的生物,喝的酒都是沒有氣味的神仙酒,醉了也不會讓人察覺出來?
“你……你干什么?總而言之,不要對男人說那種亂七八糟的什么有事沒事都找你的話。”
蘇澈湊近他,嗅著他身上的氣味,讓靳以軒不經(jīng)意的臉紅到了耳根,下意識的后退了好幾步。
“我對天……哦,不用對天,對你發(fā)誓,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正經(jīng),我沒有說我有事沒事都要找你啊,況且,我是真的在找你。”
雖然蘇澈也知道,這話說出來自相矛盾,但事實(shí)就是不巧的就是這樣。
“你……找我?”
靳以軒心里有些忐忑,有些欣喜,像是陽光灑在了心上,映出的都是她的身影。
第一次進(jìn)魔界,所以她有些怕,怕丟了命,于是找他?
在他身邊,她有安全感?
靳以軒心里亂七八糟的,自己也說不清個所以然,他發(fā)現(xiàn)在她面前,自己的心無法平靜,心緒難以自控。
“謝謝你幫我,不然我怎么可能這么順利。”
原來是這樣。
他的心里有些涼。
她只是為了謝他。
不過,他還想要怎樣?不想要怎樣,偏偏聽著她的答案,有些失落。
“你怎么知道?”
“這很難猜嗎?”
蘇澈微微皺眉,覺得他像是個小孩兒。
但這么樂于助人又不主動邀功,還那么可愛的孩子,給她來一打。
她忍住笑意,深吸了一口氣,確定沒有酒氣。
“你沒喝酒?”
她還想聽他的心里話呢,雖然也不知道究竟想聽什么,但魔尊心里不可告人的秘密應(yīng)該很多,若是酒后吐真言,那么,她就賺大了,前些日子她就靠爆魔尊的料賺了許多銀子。
商機(jī)啊,走過路過就在眼前又怎能錯過?
她可以尊重他的隱私,不爆出去,但就是有點(diǎn)小私心,想知道他的小秘密。
“沒?!?p> 靳以軒這才明白,她剛才是在嗅他有沒有酒氣,所以才湊近他。
所以,她是很討厭喝酒的人嗎?
還是喜歡喝酒的人?
“你會喝酒嗎?”
他情商頗高的問出了這句話,如果她會喝,那么,應(yīng)該也不是很討厭喝酒的人。
“你會喝酒嗎?”
蘇澈想聽他酒后吐真言,卻不知道什么酒才能灌醉他,于是先打聽打聽。
沒想到四目相對,兩人異口同聲的問出了這句話,氣氛有些微妙。
巡邏的魔侍早已不敢靠近此處,只有他們兩人談話,靳以軒卻覺得有些惴惴不安,他猜不中她的心思。
她的心思很難猜。
他怕自己猜不中她的心思,說錯了話。
也怕自己不猜,問多了,話一多,她會覺得煩。
他從未察覺,自己很在意她的感受。
用讀心術(shù)探尋她的心,那是小人之舉,換作別人,靳以軒有信心,自己不用讀心術(shù)也可以輕而易舉的看穿,就算隱藏得再好,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一個不經(jīng)意的動作,都會出了紕漏。
但對于她,他服輸。
“既然我倆那么有默契,那你就盡地主之誼,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一下?!?p> 這時候,她的肚子還神助攻的咕嚕了一聲。
是誰欠誰人情來著?這會兒還主動討吃討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