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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笑吟

第十一章 八卦街

言笑吟 六便士 3008 2020-03-01 10:23:00

  那段奇怪的記憶里,穆吟是不愛照鏡子的,她對自己的長相十分自信,或素面朝天或略施粉黛,總是引人側(cè)目。但是她記得,似乎她們長的差不多,仿佛就是一個人。但唯一的不同,是她的眼睛,不似這般明亮,只能說是很大,但缺少了深邃和光澤。

  “你就熬夜吧,眼睛快瞎了!”穆吟突然想起記憶里媽媽敲開她的房門,惡狠狠的一句話。

  “嗯,大抵是因為她熬夜玩手機傷了眼睛,有些殘疾了,所以我與她有些許不同的原因!”穆吟調(diào)皮的調(diào)侃自己,她知道以那個人的記憶她斷是不會同意這種說法的。想著想著,風(fēng)已經(jīng)吹干了臉上的水氣,穆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遮上一塊兒細(xì)密的面紗,信步離去。

  城南三褔街西,八卦村,一色的黑瓦白墻,青石小路,有種江南水鄉(xiāng)的感覺。

  年輕人扛著鋤頭挑著水,三三兩兩說笑著出村去。老人拄著拐杖,笑吟吟的在后面踱步;小孩拿著黃紙做的風(fēng)箏,跑在前頭。此時節(jié)正值初夏,應(yīng)是除草施肥的時候。

  而老人小孩則閑下來,朝一處高大圍墻走去。

  穆吟一襲白衣,步履翩翩,惹的路過的男人女人皆紛紛側(cè)目。她有些后悔穿的這么出挑,哪知大家這么簡樸素色的衣衫。穆吟有些不好意思,面紗下的臉龐尷尬的笑著,隨著幾位老人匆匆去了。

  一處高大院落,說院落,事實上只有圍墻高些,中間是一個高臺,院子?xùn)|側(cè)有一間伙房應(yīng)該是用來供應(yīng)茶水的,除此,再無其他房間,倒是桌椅板凳圍著戲臺擺的滿滿的。

  “穆將軍駐守北荒十八載,戰(zhàn)功赫赫,為我上幽子民阻擋降婁、匈阿、大煬三大強敵,保我邊境十八載安泰無余,誰料竟然......,真是悲痛?。 币粋€白發(fā)白眉、玉面灰衫的老頭,坐在高臺中央,一張長桌,一把折扇,一杯茶,悲情難抑。

  “白老頭,慎言啊,這段可不能說!”坐在高臺旁邊的人聽得最清楚,好心出言提醒。

  “唉,罷了,罷了,黑白自在人心,事事本為八卦,強求不,強求不得??!”老頭閉上眼,仰天長嘆。

  穆吟跨門進來的一瞬,氣氛低沉,十分壓抑。

  悄悄的尋了一張靠門邊的桌子坐下,感到奇怪:這里這么多人,桌椅都坐滿了,足有三百人,衣衫各異,材質(zhì)各異,老幼皆有,一看就有很多她這樣慕名而來的,總算不那么出挑,心下放松許多??墒沁@百十號人都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穆吟正嘀咕著,臺上的老者開口了;“好了,老朽心情不佳,今日便到這吧!”說罷收了折扇就要起身。

  “哎,哎,別走?。 ?p>  “就是,別走?。 ?p>  “白老頭,您可是越發(fā)的懶惰了!”

  “就是,就是!”那幾個人似乎與他熟絡(luò),開起玩笑來,氣氛頓時活躍過來,人聲也逐漸嘈雜。

  “今兒,還早呢!白老頭,你再給我們講點別的吧!”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穿出人群,另眾人安靜了下來。

  “想聽什么?”那老頭只得又坐好,收斂了悲傷的神情,聲音老態(tài)略帶尖細(xì)。

  “不如,就說說這皇宮里的事吧!我可知道,咱們陛下如今已經(jīng)六十了,身體也大不如前,可是這太子人選卻始終懸而未決,這是為何???您以為,哪個皇子最為可能呢?”還是剛才的那個年輕人,站起身來,高聲嚷著。

  “呦,誰最有可能老朽可不敢說,但可從幾位皇子身世、才能,稍作分析,至于是誰,你們可自己判斷,結(jié)果,也自有圣上裁決?!卑桌项^摸摸自己光禿的下巴,裝作一個學(xué)者的模樣。

  穆吟對皇家的事不大感興趣,但是既然要說,姑且聽聽吧。

  “好!”“好!”“好!”臺下應(yīng)和聲一片,畢竟他們的未來交給誰,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白老頭壓了一口茶,打開折扇,挺了挺腰板,徐徐開口,

  “要說皇子啊,自然要先從后宮誕下皇子的幾位娘娘開始說起?;屎竽锬镌剖弦詡?cè)妃的身份入王府,一共誕有三子一女,大皇子宇文德十年前在即將立為太子的前夕意外墜崖,摔死了!”

  臺下唏噓一片!穆吟冷哼一聲,不屑的嚼著瓜子,“意外?后宮爭寵、爭儲,你死的不明不白,我死的稀里糊涂,老梗了。穆吟可沒少看這樣的電視?。 ?p>  老者繼續(xù)開口,“二皇子宇文泰也就是如今的楚王,是個閑散放蕩的,因戀上農(nóng)家女,與皇后鬧翻,如今閑養(yǎng)在庸南城。五皇子宇文安懷王殿下,倒是頗有心計和才能的,如今掌握全國財政商業(yè),而我北幽國又是最重農(nóng)桑商企的,五王妃又是皇后的親外甥女,也是身份尊貴的,依老朽看來,這懷王殿下倒有有八分可能了!”

  “八分?”

  “是??!八分!”下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嘆起來。

  “而且我聽說皇后娘娘很是賢德,對陛下的所有子嗣都很好!”一個書生高聲贊許著。

  “那是自然啊!皇后娘娘三個兒子,不論最后這太子是立嫡、立長、立賢,皇后娘娘皆有,她自然對其他皇子的威脅不以為然啦!”之前提問的年輕人一針見血,毫不客氣。

  “是?。 ?p>  “嗯嗯,也對!”臺下又一片附和之聲。

  “那其他皇子呢?”有人忍不住催更了,

  “三皇子宇文澤胥王殿下也是個有能力的,生母端妃入宮多年,還生了兩個公主,胥王殿下也干著些閑散的差事,只是端妃是異國公主,若兒子繼承大統(tǒng),也著實荒誕些!四皇子宇文喜是先皇后所生,五年前預(yù)被立為太子,卻一月之間病死了!”白老頭有些傷感,壓了一口茶。

  “先皇后,還有先皇后?”眾人大駭!

  “是,現(xiàn)在的皇后言氏并非陛下的第一個皇后,實則是繼后。先皇后穆氏,自嫁入王府一直無有所出,卻在二十一年前與現(xiàn)在的皇后同時有孕了,而不幸的是,穆皇后生育的當(dāng)晚,便因出血過多仙去了。穆氏生下四皇子一月,言皇后,就是當(dāng)時的言妃就生下了五皇子,因而,言氏被冊封了皇后,兩個皇子共同養(yǎng)在自己宮中,可四皇子卻在十六歲時病死了!”白老頭帶了一些哭腔。

  “哎”“哎!”人群中有了嘆息聲。可穆吟沒有,她只覺得‘皇后穆氏’四個字,讓她心如刀絞,有種說不出的憋悶。

  “再者就是六皇子宇文檢,是位貴人所出,卻緊跟在兩位尊貴的皇子之后,便沒什么關(guān)注了,這些年也是一直病著,將養(yǎng)在王府,想來也是沒別的出路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妙齡姑娘,跑上高臺,給白老頭換了一壺茶,什么也沒說便跑下去,接著給臺下的看客倒茶,一時打斷了老頭的話。

  “這最奇怪的,便是七皇子宇文言稷王殿下了。其母言氏身為貴妃,位同副后,父親不過是個品階低微的侯爺,可言氏卻最得寵愛,自陛下登基二十二載,幾乎是對其專寵無虞。當(dāng)時與兩位皇后同時有孕的還有這位言氏,只不過晚了半年,次年生下兒子后竟從嬪位直接成為貴妃,而陛下還賜了母姓做皇子的名字,可見是寵愛非常?。 卑桌项^摸摸下巴,略有所思。

  “哇,好羨慕!”下面有女子開始不矜持了,小臉一紅,嬌羞起來。

  “稷王殿下也是儀表不凡,才能卓越,且戰(zhàn)功赫赫,又有受寵的母妃,應(yīng)該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三年前被削去軍職,收了兵將,閑散在家,年前在都城領(lǐng)了個京兆府府尹的小職,本以為沒甚希望的??扇缃裼种骼碇卫砗闉?zāi),還在前日娶了丞相的嫡長孫女做王妃,攀上了丞相的關(guān)系,便又不好說了!”白老頭也開始疑惑了。

  “是啊,前兒個,我還在稷王府外偷偷的瞧了一眼呢,那場面可是不得了??!”一個人一腳登在椅子上,一腳站地,邊吐瓜子皮邊興奮的感嘆著。

  “前天成婚?莫不是我前天闖了人家婚房的那個,就是稷王宇文言?阿三讓我小心的京兆府大官,也是他?”穆吟在心里嘀咕,怎么哪都有這人呢。

  白老頭見討論聲小了下來,接著開口,“還有就是八皇子宇文暕胤王殿下了,傳聞胤王仁孝謙卑,卻也因三年前的事受了牽連,削爵入獄,沒多久,其生母宸妃也因思慮過度去世了。九王爺宇文汐閑王殿下,生母是怡貴妃宮里的一個宮女,宮女病死了,閑王是由怡貴妃一手養(yǎng)大的,聽說也頗具才能,與稷王殿下形影不離,感情深厚。不過,身份終歸卑賤了些,難承大統(tǒng)?。 卑桌项^對皇宮的事簡直如數(shù)家珍,言辭犀利,另穆吟十分感嘆。

  “這白老頭真奇怪啊,鶴發(fā)白眉,卻沒有胡子,還對皇宮的事了如指掌!”穆吟研究著那白老頭小聲的嘟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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