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間里,放著一張圓木桌,上面擺有一碗面條,一碟咸菜,一碟辣醬,一個水煮蛋。
邢燃就坐在桌前,手握著一雙竹筷,傻傻地看著那碗面條。
往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腦海里,他用筷子從碗里挑起幾根面條放入口中,那十分勁道的口感瞬間傳入大腦。
依然是曾經(jīng)的那個味道……
“你這孩子,吃面就吃面怎么又哭起來了?”
女人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語氣間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感。
“沒……有,媽,您做的面真好吃。”邢燃趕緊用手抹掉眼淚,然后擠出一張笑臉看著女人。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那就讓我永遠也不要醒過來吧……
“好吃就多吃些,鍋里還有呢!等你吃完,媽再去跟你盛一碗來?!?p> 女人聽到邢燃的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媽,您也吃呀?!毙先颊f道。
“傻孩子,媽早就吃過了?!迸松焓殖哪X袋上摸了摸,“快點吃吧,吃完該去上學了。”
“好……”
邢燃一口答應,隨即埋頭吃著面,沒有人發(fā)覺他的眼淚又不爭氣的滴落在碗里。
之前的那番對話,在他的記憶中也發(fā)生過很多次,并且每一回都得到了同樣的答案。
那時候的他沒有多想,只是覺著每天早晨都有勁道的手工面條吃。
要知道那時候的家里可并不富裕,單是負擔他的學費就夠嗆了,更別說吃飯的問題。
大人嘛,總是將最好的留給自己的孩子。
所以直到一年以后,不過十歲的邢燃才知道媽媽的早飯吃的是什么。
不過,到那時已經(jīng)晚了。
所以在邢燃的心中,一直有這么一個疙瘩;或者說是一個遺憾。
他有時候會想如果自己能早一點發(fā)現(xiàn),那么媽媽或許就不會出事。
當然,這只是邢燃個人的臆想。
“媽,我不想去上學了?!彼蝗婚_口道。
女人聞言一愣,忙在邢燃的邊上坐下,問道:“為什么?。磕悴皇强傉f想要成為一名偉大的人嗎。如果不讀書是不可能做到的呀!”
邢燃搖搖頭:“我不想了,我不要做偉大的人?!?p> 他的語氣很堅決,女人也明白這不是什么玩笑話。
她旋即看著邢燃的眼睛,緩緩說道:“告訴媽媽,是不是在學校里被同學欺負了?你把那人的名字告訴我,我去跟你們老師說。”
“不是,并沒有人欺負我?!毙先颊f道。
這就讓女人有些不明白了,既然不是被欺負,那為什么就不想去上學了呢?
“你這孩子,那是為什么???”
“媽,我想陪在您身邊?!?p> 在這一刻,邢燃再次抱住了女人。
似乎是感受到前者的悲傷情緒,女人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她輕輕拍著他的后背,道:“傻孩子,等你上完學回來一樣可以看到媽媽。”
“不,我不要?!毙先贾肋@一切都是夢,而夢總會有醒的那一天。
而在這之前,他想靜靜待在媽媽身邊,好將失去的時光都補回來。
女人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覺得自己的孩子似乎也到了叛逆期,以為就是不愛學習了。
她本想對著邢燃發(fā)脾氣,可話還沒說出口就又咽了回去,最終語氣平穩(wěn)地道:“燃燃,媽媽還等著你以后有出息了,好享福呢。你若不去上學,又怎么能實現(xiàn)媽媽的愿望。”
此時,邢燃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作為一個男人這的確是太軟弱了,可他沒有辦法,在親情面前再堅強的人也會落淚。
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他寧愿不要那些文憑,只求眼前這個女人能好好的。
“媽,我就想待在您身邊,守護您?!?p> **
‘逃生游戲’現(xiàn)場。
一片黑色之中,不斷傳出物體的碰撞聲音。
路易的額頭已經(jīng)布滿了汗珠,他知道目前的狀況非常糟糕,尚在昏迷中的邢燃被‘懲罰者’不停地朝地面摔去。
以至于全身都被鮮血包裹,看起來十分慘了。
“你還能動嗎?待會我去攔住它,你就趁機逃出去!”路易悄聲說道。
很顯然,他是對著何小妮講得,后者聞言轉(zhuǎn)過頭,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好……”
路易似乎沒有想到對方回答的這么簡便,他旋即開玩笑似的說道:“真是的,好歹也說聲謝謝嘛?!?p> “誒?”何小妮詫異了一下,然后低著頭,“謝……謝謝你?!?p> 聽到這句話的路易笑了笑,同時大吼一聲:“開跑!”
沒有讀秒,也沒有預兆。
但當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何小妮立馬邁開腿朝著‘懲罰者’跑去。
而路易則以更快的速度先一步?jīng)_到怪物面前。
“滾……開!”它非常生氣,似乎是因為不滿邢燃就這樣暈過去。
所以在看到路易跑來的時候,就像看到蒼蠅一樣,理都不想理。
眼見‘懲罰者’沒有動,路易也不出招,只是站在近處默默看著它。
趁著這個時間,何小妮順利繞過‘懲罰者’,她旋即回過頭來,揮手示意路易跟上。
不過后者并沒有回應,而是在原地調(diào)整著站姿。
‘懲罰者’注意到了路易的行為,它本來是不想管的,之前何小妮能成功繞過去也正是如此。
“你……走?!彼f道。
這時如果有其他逃生者在旁邊,一定會感到很驚訝。
‘懲罰者’居然還會主動讓逃生者離開,是個稀罕事。
可惜路易并未聽它的話,默默在原地活動了一下筋骨后,猛地沖了上去,直接抬起腿就是一腳。
這個動作著實惹惱了‘懲罰者’,它隨即松開握著邢燃的那只手,然后朝身前一擋,非常輕松的就攔截下這記掃腿。
路易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見一擊不成立刻收招,并快速挪動著身子。
迫使著‘懲罰者’的目光也跟著移動,接著路易身形一晃進入死角,靠著視野盲區(qū)繞到邢燃所在的位置,并用手將他背在身上。
原來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想將邢燃救走,只是這個任務難度太大,并且不能被對方察覺出來。
如果‘懲罰者’知道前者的想法,那么一定不會這么輕易就讓他碰到邢燃。
“嚎?。?!”
反應過來的‘懲罰者’吼叫一聲,目光冷冽地看著朝遠處跑去的路易。
“小心!”
忽然,還沒有離去的何小妮朝著路易大喊道。
后者馬上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他舉著邢燃用力朝前者的位置扔過去。
“帶他走?。 ?p> 話音剛落,一只手突然從路易腹部鉆出,他不可置信地低下頭,隨即吐出一口老血。
“厭……惡……的蟲子?!?p> ‘懲罰者’將嘴靠在路易的耳邊,輕聲說道。
與此同時,何小妮伸著雙手盡力去接住邢燃,結(jié)果還是沒能如愿。
后者重重摔在了地上,這讓她驚呼一聲,忙蹲下身子想要將其重新抱起。
也不知是不是力氣太小的原因,她不論怎么使勁也都搬不動邢燃。
而被‘懲罰者’抓住的路易,腹部露出一個窟窿,里面的臟器都碎裂了。
這樣的情況下,任誰都知道路易已經(jīng)活不長了。
包括他自己也是,為此用盡了渾身力氣喊道:“快……帶著邢燃走?。。 ?p> 何小妮聞聲抬起頭看了看以及瀕臨死亡的路易,眼神中帶著一絲猶豫。
正當她想要做出什么的時候,意外的情況發(fā)生了。
昏迷中的邢燃終于醒了過來,同時在他的身體各處都出現(xiàn)了藍色的紋路。
帶著如星火般的光芒,他緩緩從地上坐起來。
第一眼就看到了被‘懲罰者’擊穿腹部的路易。
后者迷離之中似乎看到了邢燃站起來,他艱難地張開嘴像是要說些什么。
可虛弱的身體無法支撐他這個行為,導致呢喃了半天也沒有出聲。
“你……找死!”
邢燃對著‘懲罰者’說道,他此時已經(jīng)完全醒來,在經(jīng)歷過夢境以后,仿佛更為成熟了。
過去,沒能好好守護住重要的人;現(xiàn)在,他不能讓悲劇再次發(fā)生!
電光火石之間,邢燃如一支利箭般跑到‘懲罰者’跟前,同時伸出右手朝著其下巴一頓猛擊。
后者吃痛之下松開了抓著路易的手,然后試圖找機會反擊。
可惜邢燃并不會給它這樣的機會,不斷朝著要害部位揮拳。
他體內(nèi)的血液在此刻已經(jīng)全部轉(zhuǎn)化為藍色,而一些傷口也都停止了流血。
雖然并沒有完全好轉(zhuǎn),但已經(jīng)不影響這場戰(zhàn)斗!
‘懲罰者’難得陷入劣勢,它竟然有些享受這種感覺,情緒也逐漸亢奮起來。
就在邢燃準備繼續(xù)進攻時,它一個翻滾調(diào)整好身體的姿勢,同時握拳回擊。
一時間,他們兩幾乎是拳拳到肉,完全不在乎自身會受到怎樣的損傷。
與‘懲罰者’不同的是,邢燃并不想將戰(zhàn)斗的時間拉長,因為路易的傷勢太重,支撐不了多久。
而從他上一次的經(jīng)歷來看,似乎不管受多重的傷,只要能夠堅持到‘逃生游戲’結(jié)束,那么就會恢復原樣。
雖說現(xiàn)在距離3個小時的限定時間還有很長,但邢燃可以通過另一種方式提前結(jié)束。
那就是擊殺‘懲罰者’。
為此他大吼一聲,身上的紋路頓時比之前更加顯眼,一股莫名的力量涌向全身各處。
“嗖”
極快的速度之下,邢燃一拳擊向‘懲罰者’胸口,后者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只見藍光一閃,隨即變出現(xiàn)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這……”
‘懲罰者’不可置信地摸著自己的胸口處,想不到居然會被一個人類擊穿身體。
戰(zhàn)無不勝的它,即將迎來首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