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初初將輕功運到極致一口氣飄出好遠之后,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按住要跳出胸口的心臟,大大的喘了幾口氣,靠著樹笑出聲。此時她心里十分欣喜,這種欣喜有點無處發(fā)泄,但又很想訴說,按耐不住的想告訴別人。因此,就看見一個小姑娘和旁邊的一叢開的正燦爛的花聊了起來。
“我好開心啊,你不知道,這是我這么多年來最大膽的一次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我太不矜持了”
“你說,我內(nèi)心里,果然是個小色鬼吧”
“這么說我又有點擔憂了,你說下次他會不會想殺了我。”
“唉,色令智昏吶”
“惆悵,還是趕緊溜吧,免得被抓住,嚶嚶嚶”
嘴上說著惆悵,那蹦蹦跳跳的步伐可沒見她惆悵了,果然是個色膽包天的女人,好吧還是女孩子。
在經(jīng)過花式迷路和弄錯方向之后,予初初終于在半個月之后到達了京都。到時正是午時,城里人來人往,各種叫賣聲不絕,街道兩邊商鋪林立,是予初初一路來見到的最繁華的城市了。果然是天子腳下,寸土寸金吶。人杰地靈,此處的人都要美上幾分,這里肯定有許多美人,想到此處,予初初對未來一段時間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不過這鎮(zhèn)國侯府怎么走來著,大概回家都要問路的人實在不多了。果然依依不在就是不得行,逛街看美人的事還是擱下,等叫上小依依比較好。好在鎮(zhèn)國侯府雖然沒落了,但年長的人都知道。予初初邊問路沒一會兒就到了,還能趕上吃個午飯。鎮(zhèn)國侯府比起其他府邸比起來,顯得格外安靜。自從十三前那一戰(zhàn)后,這鎮(zhèn)國侯府就沒有主人入住,只有幾個以前伺候的老人。十三年前,先帝十九年,大燕國境內(nèi)遭遇百年一遇的旱災(zāi),民不聊生,幾乎傾盡國力才度過了那場災(zāi)難。禍不單行,南方虎視眈眈蠻族部落趁火打劫,在第二年進攻大燕,剛剛熬過旱災(zāi)的大燕根本無力抵抗,蠻族一路勢如破竹,最后鎮(zhèn)國侯夫婦,以及那場戰(zhàn)爭的元帥齊王皆戰(zhàn)死。噩耗傳來,當時十五歲還是齊王世子的今攝政王率援軍及后備糧草出發(fā),準備與蠻族決一死戰(zhàn),最后以一人之力斬殺敵軍主帥及十余將領(lǐng)。將蠻族抵擋在天險長河以南,形成南北對峙的局面。而后,南方蠻族傾部落之力想弄死當時的齊王世子,在南方處理后續(xù)的齊王世子兩個月后中了南方蠻族的劇毒黃泉,被抬回京都。當時所有御醫(yī)都言救不活了,當時舉國哀悼,齊王世子自小天資過人,兵法謀略,治國方略皆是上乘。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有他在大燕還能繁榮五十年,就算是前面的爛攤子,大家都相信他能帶領(lǐng)大燕恢復繁榮。見到抬回的齊王世子,先帝大慟,經(jīng)歷接二連三的打擊,先帝身體每況愈下。幸得出海尋藥的國手沈先生歸來,將齊王世子的毒壓制在雙腿,齊王世子醒來,卻再也不能站起來,對自小卓爾不凡的齊王世子來說,這個打擊不可謂不小。但大仇未報,躺在床上養(yǎng)了一個月的齊王世子,更加清貴非凡了,卻多了疏遠淡漠。他就坐在輪椅上,清冷的彷佛不是人間之人,似要隨時羽化成仙一般。后開始查中毒一事。三年后,齊王世子恢復,太子通敵叛國被打入宗人府,先帝撒手人寰。先帝遺詔,當時年僅六歲的當今登基,齊王世子為攝政王,統(tǒng)領(lǐng)百官,教導幼帝。予初初嘆口氣,她先天體弱,老頭子受鎮(zhèn)國侯也就是她爹之托,在大戰(zhàn)之前將她接走。沒想到,一別就是永遠。這些都是后來聽人說的。十歲那年,她的身體不再是動不動生病,鬼醫(yī)和大師兄帶她回過一次京都,接手鎮(zhèn)國侯府所有的農(nóng)莊鋪子,依依就是那時帶到鬼醫(yī)谷的。老頭子本來是不愿意她管那么多的,說是慧極必傷。但予初初明白,父母不在,這些就是她日后安身立命的底氣。當年她花了大半年解決了吃里扒外,中飽私囊的小人之后,回鬼醫(yī)谷又大病了一場,氣得老頭子在她醒來后要毒死她。說是這樣一了百了,省得他操心。她卻覺得值得,有了這些,她和老頭子的下半輩子都可以不用操心了。想到這兒,老頭子醒來肯定會氣得跳腳,大罵她是沒良心的小混蛋。擺擺頭,抬步上前敲門,看著這破破爛爛的府邸。予初初非常滿意,就這樣低調(diào)挺好的。
開門的是管家老伯,鎮(zhèn)國侯在世時就是管家了,他的妻子是當時給予初初的奶娘,兩人沒有子嗣,予初初便讓他們在侯府養(yǎng)老。
五年過去了,予初初長開了些,管家一時沒認出來,但這么可愛的小姑娘肯定是自家小姐。他趕緊打開門
“小姐長大了,也長漂亮了,趙伯一時沒認出來,小姐累了吧,快進來”
“趙伯還是這么年輕,麼麼可還好”
“好著呢,她這會兒應(yīng)該在準備午飯,昨兒依依和鄭公子來了”
“師兄也來啦,也不跟我說,哼,我找他去”
“鄭公子將依依帶回來就走了,說這次回京述職,過兩天就走”
“那我待會兒去將軍府找他”
說著一蹦一跳往里走,邊走邊喊
“麼麼,依依,我回來啦”
“小姐您慢些”
“趙伯您不用管我,我身體大好啦,現(xiàn)在身體倍兒棒”
聽見她聲音的兩人趕緊出來,特別是依依,跑過來哭的稀里嘩啦的,好像被拋棄的崽子似的。
“嗚嗚嗚嗚,小姐,你怎么能丟下奴婢一個人走了呢,您身邊都沒人照顧,肯定吃了很多苦,嗚嗚嗚嗚”
“好啦好啦,你家小姐我不是好好的,你看,頭發(fā)絲兒都沒少一根,要不你數(shù)數(shù)”
聽到她這么說,小丫鬟總算是破涕為笑,予初初悄悄松了一口氣,見麼麼也要說,趕緊說道
“要不麼麼一起數(shù)數(shù)吧,我真的沒事,好著呢”
趙麼麼放下?lián)鷳n,笑著說到,“我老婆子可不會數(shù),不過小姐下次還是帶著人一起,一個人多幸苦啊,…”??此€要繼續(xù),予初初趕緊叫餓,說是一天沒吃飯了。趙麼麼才趕緊去煮飯了。予初初這一關(guān)才終于過去了,雖然知道他們是為她好,不過從小習慣了老頭子的簡單粗暴,她最怕人念叨了。
“師兄,好久不見吶,你想我了嗎”。
鄭思齊望著坐在院墻上的人,眼里無奈又寵溺。嘴里卻教訓著
“下來,你看誰家閨秀像你這樣,整天沒個女孩子的樣子”。鄭思齊是真的懷念小時候那個溫柔乖巧的師妹。自從她身體一天天好起來,她就一天天皮的要翻天。怪不得老頭子每次都想要毒死她。
“師兄,你好殘忍,人家小時候就不能跑不能跳,現(xiàn)在能跑跳了,你又不讓,嗚嗚嗚嗚,我好可憐”。予初初用老方法賣慘,百試百靈。
“好了,下來吧,不說你了”,鄭思齊雖然知道她是裝的,但是這么多年,他和師傅都因為這個不忍心太拘束她。
“師兄你最好了,你這次回來呆多久啊”
“明天就要走了,此次是奉命回京述職。這幾年南召不敢輕舉妄動,但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好吧,那我請你吃飯,我們出去吃吧,順便聽書,嘿嘿”。
自那天后,予初初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每天帶著依依流連于各個茶樓酒肆,熱衷于聽八卦。茶樓里說當年鎮(zhèn)國候夫婦和齊王的英勇事跡,說齊王和齊王世子一脈相承的優(yōu)秀。酒肆里聽誰家小姐喜歡誰家公子,誰家大人逛花樓被夫人打一的。予初初每天都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