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以軒愣了,迅速地領悟地看著莫珧,“珧珧,我……”
莫珧清楚舒以軒接下來要說什么,但她想說的話還沒整理好,她看著他語氣“平和”地說:“有什么話,還是想清楚再說的好?!?p> 舒以軒打算堅持說下去,卻見莫珧抬起手,掌心向他擋在兩人中間,“媽,今天晚上還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嗎?我想先回家?!?p> 晚輩之間的感情私事,莫父莫母一向不做多問,父母圖的無非就是兒女幸福,他們也充分相信自家姑娘可以處理好自己的情感問題,“晚飯不來吃了嗎?”
見莫珧有了撤退的想法,沐琳拉著白溱潼馬上出聲,“阿姨,我們姐妹好久沒有說說私房話了,您就通融通融~”
“是??!是??!阿姨,我們也好好聊聊?!?p> 本來晚上也沒事,莫母就答應了,沐琳沒理吳崆,一把抱住莫珧的胳膊強行把人拖走了,白溱潼緊隨其后。在座的一干男子齊刷刷地看著三個人走出會場,舒以軒也和莫家父母說了聲,帶著“被忽視”的一行人也離開了。
“誒誒誒,你們這是要把我往哪兒拖啊,讓我回家歇會兒成不成?一回來我不是干活就是審問的,讓不讓人活了!”
“好,回家就回家,公寓的鑰匙我?guī)г谏砩夏兀 便辶諗r下的士就把人往里頭塞。
旁邊倆人把她弄到公寓里后一句話都沒說,大眼瞪小眼的,莫珧坐在公寓沙發(fā)上都快困了,“誒,姐們兒,咱說點什么成不成?要沒啥說的,就讓我去床上睡會兒,這一天天折騰得我累死了?!?p> “珧珧,我知道你累,我們是真的很擔心你啊?!?p> “老實坦白,你說的工作到底是個什么鬼!”白溱潼唱白臉,沐琳唱紅臉,她們兩的作戰(zhàn)計劃就是對莫珧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潛移默化地進行洗腦,不能讓這個人再“消失”了。
莫珧見狀,也明白自己有不妥當的地方,便老老實實交代,“得得得,你們問,我答,絕對絕、必須必的實話,問吧?!?p> “工作地點?!?p> “G市G縣云山小學?!?p> “不是只有暑寒假才去嗎!”
“我打算轉為長工。”
“為什么?”
“因為真愛是不分時候的,孩子們需要我,我聽到了他們來自心底的呼喚?!?p> “裝什么圣母瑪利亞,是不是因為舒以軒?是不是照片的事兒!”
莫珧眨眨眼,果然她們都知道了,緩了口氣,說:“起先吧……”
“什么?”
“最開始吧……”
“嘛呢!你現在是戴罪之身,再這樣不老實,死刑,拖出去五馬分尸!”沐琳張開自己的“爪子”厲聲喝道。
莫珧看看左右倆人,雙手交握,“整一出公堂會審,不就是想問照片的事兒嗎,你們演技不錯~”
紅臉敗訴,白臉登場,白溱潼柔情似水、飽富深情地靠在莫珧肩頭,“珧珧,我們知道你委屈,是我們中了舒以軒的障眼法,亂點鴛鴦譜,是我們害了你?!?p> 對于閨蜜,莫珧心底是很感動的,只是這件事是她自己的問題,與其他人無關,“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什么都沒有做,整件事最沒有錯的就是你們,不要說是你們害了我?!?,聽完沐琳積壓了許久的情緒一下就溢出來了,手腳其上箍在莫珧身上,淚水汪汪地,“我們不矯情了,說事兒吧?!?p> 莫珧把事情的起因經過結尾敘述了一遍,又講了自己的想法,時間滴滴答答地溜走了,莫珧被兩個人擁得緊緊的,內心之前茫然的空洞感抽絲而去,“珧珧,你說你打算留在那里做老師是真的嗎?”
“是啊,孩子們很可愛、很純真,那里的環(huán)境很好,人更好,我想做我自己真心想做的事?!?p> “我們和你一起去!”,心意莫珧領了,這兩個都是有夫之婦了,她可不敢擅自“拐”跑了,“你們就算了,我又不是去哪里旅游,三五天就回來了,一去至少三五個月,帶著你們集體拋家棄夫,那猴子和子成哥會敲死我?!?p> 白溱潼拍拍胸脯,“不怕,我跟你去,你不在子成也沒少擔心,我和你去,他心里有譜會好很多?!?p> “水水啊,這可不是做白日夢的好時候,你是我嫂子、老莫家兒媳婦,你要是和我一起去,吃了一點苦,我估計得被扒掉幾層皮?!?p> “你還說呢,你支教就支教,信兒也沒一個,還聯系不上,幾個月找不到人,子成擔心死了,要我說你要不就別去,要不就一起去!”
“同意!”
“別鬧了!你們也覺得我是個戴罪之身,那還要我?guī)е銈兺刀沙鋈ィ锷霞幼?,到時候五馬分尸都不算壯烈的。你們不比我,你們還要考慮到另外一半的想法,不是三分鐘熱度就可以決定的事。”
“那你呢,我們都還沒有結婚,姐妹就各奔東西,我寧可不結婚!”,沐琳想到又要分別,心中有千千萬萬個不舍得,可莫珧又何嘗不是呢,“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不會分開很久的,現在都五月了,七八月該放暑假了,我就會回來了呀?!?p> “你走了,舒以軒怎么辦?”白溱潼心軟想起在天香居舒以軒說過的話,莫珧這時再來一次失蹤,對舒以軒打擊肯定是最大的,“我管不了他,我力所能及的就是管好我自己,違背自己的心意的事我做不到,我答應你們,這次走之前我會找機會和他說清楚。”
閆珉之后,沐琳覺得莫珧給她在心里給自己設立了一個很有安全感、很踏實的空間,在那里面一切都那么平靜,直到舒以軒出現,她是真的不想看到莫珧再次受到傷害。
“珧珧,從小到大我結識了很多朋友,但只有你給了我他們沒給過我的安全感,我也想回報你,所以你不要再躲起來了,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白溱潼也十分真誠地看著莫珧,“珧珧,朋友之間是不分好壞事都需要分享的,你受傷了我們幫不上忙,連安慰你都做不到,這樣對我們也是一種傷害?!?p> 聽到兩個人這么說,莫珧感動得抱住身邊的人,淚崩了,“對不起?!?。她曾想人生過客匆匆,每一個階段都有人來、有人離開,能夠留下的、推心置腹的摯友少之又少,沐琳和白溱潼就是她得上天的眷顧,用盡畢生好運換來的最好的朋友。
“其實那天晚上我自己都是暈的,他什么也沒說,我就出來了,我想靜靜,他沒錯,錯的人是我,是我突發(fā)奇想,想搞個驚喜,換做是我,我也會誤會、會質疑、會不相信。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再躲起來、不聯系你們了,而且我不是把位置告訴你們了嗎,我會一直在那里的,你們有空也可以去看我,這段時間我在學校的日子過得真的很開心、很輕松。”
三姐妹聊了一下午聊餓了,拉著小手去外面,吃吃喝喝逛了一大圈。另一頭男人的聚會,吳崆發(fā)消息給沐琳,等了一下午什么回應都沒有,看著舒以軒有些擔憂地說:“我說兄弟,有什么話你趕緊和人家說了,再等下去,她又走了怎么辦!”
不止吳崆,莫子成看著未來妹夫,又想起他之前被莫珧打斷的時候,心里微微有些急了。
舒以軒何嘗不知道要把握時機,沉思了一會兒,拿起車鑰匙留下兩人就走了。
挨個兒把白溱潼和沐琳送上回家的車,莫珧剛到家樓下就看見了舒以軒倚在車邊。
莫珧沒想裝作什么都沒看見的直奔家門,她明白有些話遲早是要說開的,于是深吸一口氣,向人靠近。
看著莫珧走向自己,舒以軒漫步迎上去。
四目相視,舒以軒先開口:“珧珧,我…”
莫珧又一次打斷了他,“你先聽我說,”,下午三個人聊的時候,莫珧逐漸理清楚了自己的思路,現在她又快速地捋了一遍,深呼吸繼續(xù)說:“離開這段時間,我好好的思考了一下。首先我想跟你說的還是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p> 聽見她說,舒以軒慌了,“珧珧,對不起!”
望著舒以軒,莫珧突然間輕快了許多,“我接受,但這并不是你一個人的錯。兩個人在一起,安全感是相互的,對嗎?”
“是,可是…”,莫珧拉起舒以軒的一只手,雙手握住,“聽我說完好么?我怕我的思緒又亂了。”
舒以軒另一只手附在莫珧的上面,“好,你說?!?p> “安全感是相互的,安全感不足會產生懷疑,所以你懷疑我,其實最根本的原因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是一個不喜歡輕易服輸的人,而對我來說在感情中完全依賴一個人,就好像輸了一樣,因為我害怕能夠獨自處理一切的我,開始依賴了之后會一發(fā)不可收,這樣下去總有一天你會煩了、厭了,就離開了?!?p> 舒以軒拉近莫珧,額頭抵著額頭,“不會,永遠不會,應該說我求之不得?!?p> 莫珧繼續(xù)說:“你一直在引導我、走近我,讓我覺得無比安全、可靠,可感情是兩個人彼此靠近,而我因為我害怕付出、怕輸,遲遲不敢,所以讓你產生了懷疑是應該的?!?p> “你已經很好了?!边@是實話,對比認識的時候,舒以軒真的覺得莫珧和他之間的相處改變了很多。
“但還遠遠不夠,不是嗎?!照片的事,一開始我真的很傷心。”
舒以軒環(huán)著莫珧的手臂更收緊了幾分,“對不起,相信我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是無聊人的惡作劇,我已經解決了,而且保證不會有下次?!?p> “照片是誰拍的不重要,它讓我認清了自己的感情,說到底我還應該謝謝它。還有你不用再說對不起了,你說過了,我已經接受了,一遍就夠了。我起初是很傷心,沒錯,可我慢慢想明白了,我也有責任,你提出質疑,是我自己選擇不解釋,然后離開的。你知道嗎?那天晚上我走后有很長一段時間,讓我想罵你!”
“嗯,我就在這兒,你罵吧!”
“別開玩笑!接下來的話很重要!”莫珧捧上舒以軒的臉,很認真地看著。
“好!”
“舒先生,我們暫時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分開的時間里我要去完成我對其他孩子的承諾,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我是不是你想要的人。”
舒以軒看著莫珧,神色堅定,“你是,一直都是,現在是、未來更是?!?p> 莫珧松開手,搖搖頭,“你現在不需要回答我,因為我一定要走,所以你也一定要想、要思考,而且是反復對比、反復思考,答應我,一定!不容拒絕!”
百日宴正式結束,莫珧陪了莫父莫母兩天,又回到了學校和孩子們開心地玩鬧,舒以軒就不斷地工作,好像那晚兩個人從來沒有談過。
吳崆看著舒以軒產生了時光倒流的錯覺,像回到了莫珧和舒以軒在一起之前,但是與遇到莫珧之前不同的是舒以軒會準點離開公司、按時吃飯、保證良好的作息習慣。私下吳崆約過莫子成,兩個人天天在家套沐琳和白溱潼的話,因為他堅信是莫珧改變了舒以軒。
暑假來臨,學生最頭痛的考試也隨之而來,莫珧教的音樂和科學不在考試范疇里,空余時間就多了起來。天氣好的時候,她就跟著校長去地里看看、一個人上到山頂俯瞰村莊,上次有一家人的母狗生了幾只小狗,見莫珧喜歡就送了只給她,莫珧給它取名“一一”,跟著她一段時間已經被養(yǎng)得肥嘟嘟的了?!耙灰弧本镏男∑ü稍谀虻哪_邊扭來扭去,像個孩子黏媽媽一樣黏著莫珧,莫珧跑它就追,肉多得跑起來都不知道是毛在甩動還是肉在顫抖。
“一一,來!”莫珧端著一碗紅燒排骨上桌坐好,聞到香味一一圓啾啾地就“滾”到小桌子下面巴巴地望著,介于一一還小,莫珧手動剃掉骨頭再把肉喂給它,一一看到吃的使出“餓狼撲食”技能,吃得那叫一個香。
“吃貨,以后你要是敢為了吃的拋棄我,看我怎么修理你!”
“要抓心,先抓胃,它不會拋棄你的,我也不會?!币环中哪虻鹬呐殴蔷偷袅?,一一趁火打劫一爪子按住,宣布了自己的所有權,莫珧嗔怪地摟了眼貪吃的小家伙,轉眼看向說話的人,“你來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