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凱旋
汴京城外的官道上，班師回朝的招討大軍排著整齊的行軍隊列，旌旗招展，馬蹄聲聲。
高檻端坐在戰(zhàn)馬之上，哼著小曲，被大軍簇?fù)碇斑M(jìn)，身后的高字大旗似乎比平時飄得更加張揚。
“衙內(nèi)，您說官家這次能封我個什么官？”
姚平仲笑嘻嘻得恬著臉問高檻。
高檻十分不滿姚平仲打斷了他哼曲子，斜眼瞪了姚平仲一眼。
那是他在杭州馬路邊上，從一個路岐人那里聽來的小曲，婉轉(zhuǎn)悠長，甚是滿意。
“瞧你那點出息，一路上都問了快八百遍了，還能不能有點將軍的樣子，跟著衙內(nèi)我出來混，還能少了升官發(fā)財？”
“我這不是心里著急嗎？”
姚平仲嘿嘿笑著，不好意思的搔搔腦袋。
作為姚家軍第四代接班人，他迫切的希望能夠得到皇帝的嘉獎。
要不然他都沒臉再在姚家混了。
他的父親、爺爺、太爺爺那一輩不是軍功赫赫，就他倒霉。
西夏的黨項人，自從前些年被狄青狠狠地教訓(xùn)過以后，總是窩在家里不出來。
好不容易遇到了，也都是小打小鬧，上不了場面，讓他沒軍功可立。
這次跟高大衙內(nèi)來兩浙平叛，可算是立了功了，所以他這幾天一直眼巴巴的等著看有沒有圣旨下來。
忽然，遠(yuǎn)處一騎快馬飛馳而來。
“報告元帥，京城來報，陛下親率文武百官在宣德門迎接大軍凱旋！”
報信的士兵激動得身體都在顫抖，高檻還是一臉淡定的模樣。
“衙內(nèi)，你聽見了嗎？官家親自在宣德門外等著咱們呢？這次肯定會有大大的封賞！”
姚平仲比那個報信的士兵還激動的樣子，探著身子，期待高大衙內(nèi)嘴里能說出點激動人心的話來。
“喔，知道了，下去吧?！?p> 高檻讓小兵退下，轉(zhuǎn)過頭繼續(xù)鄙視著姚平仲：
“嚷嚷什么？你們姚家人都是你這副德行嗎？就那么想升官？你們打仗就是為了那點封賞？”
高檻搖搖頭，嘆息一聲：
“唉！我一直以為姚家世代守邊，是出于忠君愛國、保境安民之心，沒想到還是這么俗不可耐！”
“唉，唉，唉！”
高檻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對姚平仲的表現(xiàn)痛心疾首。
“衙內(nèi)，我……”姚平仲剛要解釋，被高檻伸手打斷了。
“告訴你，衙內(nèi)我也早就等不及了！”
“全軍聽令，加速前進(jìn)！”
高檻下完命令，一甩馬鞭，“啪”得一聲，肆無忌憚的笑著，絕塵而去了。
姚平仲和劉錫相識一眼，搖頭苦笑了兩聲，也趕緊跟了上去。
兩萬五千人的大軍陡然加快了速度，將士們?nèi)佳笠缰腋５男θ荨?p> 他們從沒打過這樣的勝仗，殲敵三萬余，而自身的傷亡僅僅百十人，大宋立國一百多年聞所未聞。
跟著高大衙內(nèi)這樣的將軍，是他們這些大頭兵幸運。
不多時，汴京城巍峨的城樓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高檻勒住戰(zhàn)馬，命令大軍整肅軍容，重新列隊。
兩萬多大軍再次穿戴好了盔甲，全副武裝。精心打扮了一番，排好儀仗，緩緩向萬勝門開去。
進(jìn)了萬勝門，早已鑼鼓喧天，禮炮齊鳴。
高檻帶著大軍雄赳赳氣昂昂的前進(jìn)著，盡情地享受著汴京百姓的歡呼聲。
道路兩側(cè)的閣樓上不時的又顏色鮮艷的花瓣灑下，伴著不斷的鞭炮聲，整個汴京城都陷入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此刻，所有的將士們都滿臉的自豪，抬頭挺胸起，身體筆直得有如手中的長槍。連身下的戰(zhàn)馬都高興得不停地甩這尾巴。
“娃他爹！”
“狗子！”
“衙內(nèi)！”
歡呼的人群中，不時有捧日軍的家屬們呼喊著自己丈夫或者兒子的名字。
當(dāng)然也少不了高家的人，其中就又小楠這丫頭。
可是不管大家怎么喊，所有的軍士都像沒聽見似的，目不斜視、腳步鏗鏘，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
不知道是誰帶的頭，百姓們開始高呼“高元帥威武”。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所有人都齊聲呼喊了起來。
高檻的冷汗都快下來了，這要是讓未來老丈人聽見了，可就不得了了。
一個領(lǐng)兵大將，威風(fēng)比皇帝老子還高，你讓皇帝怎么想？
就算未來老丈人不計較，蔡京那老不死的能眼睜睜放過這么好的機會，不指使御史們彈劾他？
高檻大手一揮，“陛下威武，大宋威武！”
聲音之大，幾乎要壓下百姓的呼喊。
“陛下威武！大宋威武！”
兩萬五千大軍齊齊跟著高檻大呼起來，一喊道皇帝和大宋，捧日軍所有軍士都兩眼放光，一臉狂熱和崇拜之色。
姚家軍的大頭兵們不知所以，也就學(xué)著喊了起來。
高大衙內(nèi)滿意的點點頭，面露微笑，繼續(xù)前進(jìn)。
大軍穿過梁門，一路高呼來到了德勝門外，高檻老遠(yuǎn)就看到了被文武百官簇?fù)碇幕实坭庱{。
趙佶正笑呵呵的跟蔡京和高俅說著什么，兩人也不住的笑著點頭。尤其是高俅，笑得扁桃體都能看見。
高檻帶著大軍，一直走到鑾駕前數(shù)十步距離才抬手叫停，兩萬五千大軍齊刷刷的勒住了戰(zhàn)馬。
呼喝之聲驟停，宣德門外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歡呼的百姓也仿佛受過訓(xùn)練的士兵，一起停止了呼喊。
只有幾個調(diào)皮的戰(zhàn)馬，不滿得打了個響鼻。
高檻翻身下馬，以軍禮參拜趙佶。
兩萬五千大軍動作一致，如同一人，也跟著同時行軍禮參拜。
“臣高檻，奉旨討賊，幸不辱命，凱旋班師。兩萬五千大宋銳士，除戰(zhàn)死一百三十一人外，全部帶回，請陛下檢閱！”
“請陛下檢閱！”全軍將士跟著高檻齊聲喝到，巨大的呼聲在汴京上空回蕩著，直沖霄漢。
“哈哈哈哈，高愛卿快快平身！將士們快快平身！”趙佶早就笑的合不攏嘴了。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全軍再次齊呼，又喜得趙佶大笑不止。
這套程序，高大衙內(nèi)不知道在路上演練過多少遍了，就是為了拍趙佶馬屁。
果然有奇效，未來老丈人甚是享受。
“高愛卿，將士們！”趙佶頓了頓，清清嗓子，繼續(xù)說道：
“你們都是我大宋的驕傲、是朕的驕傲！
從出征到凱旋班師，短短三個月啊，朕本以為要至少一年才能結(jié)束戰(zhàn)事！
更難得的是，殲敵三萬才損失區(qū)區(qū)百人，你們的功績足以載入史冊！
大宋威武！”
趙佶說到最后，仿佛也被剛才的氣氛所感染了，也扯著嗓子吼了一句。
高檻趕緊帶頭接著，“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陛下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