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沒來得及多想,他帶著林歌去換了套衣服,順便按照吊牌上的價格把錢放在柜臺里。
林歌去換衣服的時候,沈白就開始觀察四周,很安靜,除了林歌在更衣間換衣服的聲音和外面大雨打在玻璃上的聲音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了。
沈白不敢走太遠,因為現在這個商場的情況他也不了解,加上林歌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萬一出點什么事……
沈白思及,搖了搖頭,等雨下小點了,先去把趙蘭接來,然后去軍區(qū)吧,他現在總有種不詳的預感,后面會發(fā)生什么事,他不敢去賭。
沈白再次打開手機,上面仍然顯示的無信號,他看了看時間,13:36,但是現在外面可不是白天一點的樣子。
而且這樣已經持續(xù)很久了,即使說是什么天文現象,也沒有持續(xù)快一個多小時的,甚至還有斷電情況出現。
林歌很快換完了,她不敢耽擱太久,這里安靜的可怕,她實在有點擔心。
“沈白,你還在嗎?”她有點小心翼翼地說著,緩緩地走出更衣間。
沈白應了一聲,“我在?!痹谑蛛娡驳臒艄庀?,林歌看起來很蒼白。他大抵知道原因,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是在經過林歌的時候,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沈白進去換衣服的時候,敏銳地嗅到更衣室里的桃子香,黑暗之中,猛地紅了臉,那是……林歌留下的吧。沈白暗想著,覺得臉越發(fā)的燙了。
外面的林歌有點失神,她摸了摸剛剛沈白觸碰過的地方,那里還殘留著一絲溫熱。她不禁想起了當初趙蘭牽著她回家的時候,那雙溫暖的手讓她著迷。甚至在當時有好一段時間,她恨不得時時刻刻地拉著趙蘭的手。
沈白出來的時候,林歌還在那傻站著,他拿手在林歌面前揮了揮,見林歌回過神盯著他,又思及更衣室的那抹桃子香,臉更紅了。
好在天太黑,手電筒放的也有點遠,林歌也沒看見沈白臉上的紅暈。
她轉身坐在椅子上,沈白坐在她的旁邊。
氣氛略微有些尷尬,林歌問道,“沈白,你當兵多久啦?”
“十年了,18歲就入伍了?!?p> “哇,你很喜歡當兵嗎?”
“是也不是。剛開始是被我爸送進去的,后來也有些習慣了,加上軍營也挺有意思的,就一直呆了下來?!?p> “沒想過退伍嗎?”
林歌靠的有點近,沈白又聞到了那抹桃子香,他晃了晃神,想起了老宅后面的那棵桃子樹。
他想吃桃子了。
林歌沒有收到沈白的答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臉更燙了,清了清嗓子,回答道,“不想退伍,就是我想,我爸也不會同意的?!?p> 當初他拿著他夢想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回家的時候,卻被告知了一個噩耗,他父親讓他入伍。
那怎么可能呢?他跑去質問他父親,那套愛國愛民的說詞他是不信的,沈父只是讓他不要多問,安心去當兵就好了。
他和沈父斗爭了兩個多月,但是他斗不過沈父。沈父拿了他的一個弱處來威脅他,如果他不去當兵,那么以后他的婚事要由沈父做主,那指的肯定是聯姻了。
沈白一向厭惡商業(yè)聯姻,要他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那簡直是生不如死。所以他同意了,但是心中也埋下了怨恨的種子。
在軍營的那段日子,他遇見了幾個很好的戰(zhàn)友,只是……
林歌看見沈白有些哀傷的眼神,一邊有些訝異,一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學著沈白之前的樣子,拍了拍沈白的肩膀。
肩膀上的肌肉很硬,熱度隔著薄薄的襯衣傳到林歌的手上,她有點驚嚇,急忙收回了手。
沈白先是疑惑,又想起了什么,不禁啞然失笑。他覺得這個姑娘還挺有意思的,忽然覺得自家老頭的眼光這次居然這么好。
林歌相比于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女的,不知好了多少倍。那些女人不是為了他的位子,就是為了他的錢,與那種人虛與委蛇,讓沈白覺得很疲憊。
林歌不知道沈白在笑什么,她覺得應該不是什么好事,“哼”了一聲,離沈白遠了一些。
沈白注意到林歌的動作,屁股在椅子上挪動著,讓他想起了小時候他抓到的那條大青蟲,也如這般蠕動著。
沈白覺得很可愛,又笑了一聲,他這算不算撿到寶了?
他知道現在林歌對他肯定沒有多少好感,而且他對林歌也不了解,但是刷刷好感度,倒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也學林歌的樣子,移到林歌的身邊,那么桃子味又重新縈繞在他的鼻尖了。
他覺得很好聞,那不是他之前見到的那些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他覺得香水味道很刺鼻,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想與別的女人靠的太近。
“咕”,在安靜的商場里,有些明顯。
沈白朝林歌揚揚眉,林歌努了努嘴,有點不好意思,“我……有點餓了?!?p> 沈白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但是這次他沒有再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