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衡似乎有些明白為何當初奧維爾沒有吞下他了。在奧維爾眼中連螻蟻都不如的渺小生物,竟然敢把油燈拋向貴為妖帝的它,對它來說一定很新奇吧。所以奧維爾放走葉衡,或許是打算看看葉衡還能使出什么新花樣。
但想起幻境中靜靜地等待戈洛迪曼死去的奧維爾,葉衡又覺得它沒有這種戲弄弱小生物的興趣。它的眼神永遠是孤高而冰冷的,除了在戈洛迪曼的攻擊對它造成壓力時,它的眼中幾乎從未展露出什么情緒來。
對于弱小,奧維爾只有冷漠與不在乎,能夠打動它的,只有真正的力量。
而就在葉衡的心里出現(xiàn)這個想法的同時,他感覺自己的靈魂深處傳來了一絲細微的情緒波動,但這個波動幅度還不如一?;覊m落地時發(fā)出的響聲,而且消逝得也很快,所以這個細小無比的波動沒能引發(fā)葉衡的關(guān)注。
葉衡思緒飛轉(zhuǎn)的同時,持槍男子也從短暫的停滯中恢復過來,便噴涌著氣浪向葉衡突刺而來。
于是葉衡立刻重啟機甲引擎,便要向后退去,但葉衡知道,以機甲剛剛啟動的加速度,絕不足以甩掉這個對手,于是葉衡的大腦也在飛速運轉(zhuǎn),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
這持槍男子與白夢雪打得有來有回,雖然在白衣女子的協(xié)助下,他在戰(zhàn)斗的最后一刻即將重傷白夢雪,但他的綜合實力應該還是與白夢雪相當?shù)?。也就是說,他也是觀宏二階的體修。
之前葉衡推測過,同境界的體修與玄修的綜合實力應該是相近的。但從體修與玄修的特性來看,玄修顯然更擅長團體作戰(zhàn),而體修在一對一的正面交戰(zhàn)中則會占據(jù)更大的優(yōu)勢。
再加上葉衡只是觀宏一階的玄修,境界上弱于對方,所以葉衡很快得出結(jié)論:不可正面交戰(zhàn),必須設(shè)法拉開距離。
而決定規(guī)避正面交戰(zhàn)的葉衡,首先要在機甲這短暫的提速期間,保護住機甲的引擎、必要主體結(jié)構(gòu)以及大部分噴口,只要機甲的速度提起來,那么不論是逃還是戰(zhàn),主動權(quán)都將回到葉衡的手中。
于是葉衡果斷扔掉了激光狙擊步槍,這種超遠距離作戰(zhàn)武器在近戰(zhàn)中等同于一個棒槌,甚至面對一個觀宏境體修,作用還不如實心大棒槌,會輕易地被對方拆解。而且這激光槍的重量不小,會成為機甲加速時的累贅。
雖然葉衡知道林詩嵐能夠得到這遺跡文明的頂級武器,一定付出了很多心血,但在這個性命攸關(guān)的時刻,葉衡只能暗道抱歉。
在機甲騰出雙手后,葉衡便直接抬起了機甲的雙臂來轟擊這持槍男子,他的目標自然不是對其造成什么傷害,以體修的靈敏程度,這種攻擊太過遲緩了,根本不可能對其造成威脅。
但這一記重拳夾擊,卻可以讓那持槍男子的身形稍緩,為葉衡的逃生提供機會。至于機甲的手臂會不會被對方砍掉,葉衡不在意。
對于此時一心要與那持槍男子拉開距離的葉衡來說,機甲的一雙手臂除了大臂上的四個噴口外,都只是累贅而已,如果手臂向前轟出的同時被對方砍掉,那么根據(jù)動量守恒,機甲的主體還會得到小小的加速,這對于剛啟動的機甲來說意義非凡。
當然葉衡也知道,他雖不在意這機甲臂,但林詩嵐應該還是很在意的,但葉衡此時顧不了那么多了。如果這一次葉衡可以全身而退,那么他自然會想辦法幫林詩嵐把機甲修好的。
雖然能不能修好也不一定。
同時葉衡還用玄力制造出八條反向的氣流軌道來,分別向著對方的四肢封去。葉衡沒有直接用玄力去攻擊對方,因為在與獅鷲獸的戰(zhàn)斗中葉衡明白,玄力本身的力道其實并不大,至少對于剛邁入觀宏境的他來說是如此。
玄力的厲害之處在于其精密的觀測與操控能力,此時機甲提速時噴出的氣流以及持槍男子所釋放出的高溫氣浪,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被葉衡利用起來,形成了這八條氣流軌道。
作為玄修,一定要想辦法利用周圍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如果拿玄力與境界相近的體修正面對轟,一定會敗得很慘。
昨晚葉衡已經(jīng)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此時他的玄力處于完全的巔峰狀態(tài),再加上多次使用氣流軌道的經(jīng)驗,這一次他所創(chuàng)造出的氣流軌道遠比之前所釋放的要凝實,甚至在軌道的邊緣還帶著一絲鋒銳之意。
以至于這氣流軌道在剛接觸到這持槍男子的身體后,便絞碎了他的衣袖與褲腳,在他的四肢上留下了道道血痕。若換作是常人的肉體,恐怕會在這鋒利的軌道下被切成肉段,但體修那結(jié)實的肉體足以抵御這樣的傷害。
然而受到在這猛烈的氣流軌道攻擊后,男子的身形只是稍稍一滯,便在身周那澎湃的氣浪助推下把四肢扭轉(zhuǎn)至一個詭異的方向,整個人竟然從氣流軌道的糾纏中脫離出來,直接踩踏著那氣流軌道的側(cè)壁前行,原本因為氣流軌道而落后的身軀,一下子就追上了葉衡的機甲。
此時兩條機甲臂也在葉衡剛做出的氣流軌道的加速下襲來,瞬間就突破了音障,形成了小型的音爆云,音爆聲震耳欲聾。
但這勢不可擋的機甲臂,在這持槍男子的眼中竟仿若無物,他把手中黑色長槍舞于身周,無數(shù)墨色的長龍便立即就把他的全身包裹起來,機甲臂無法突破其一絲一毫。
如果僅僅是如此那還好,但那持槍男子所做的不僅僅是防御那機甲臂的攻擊,那僅剩一半的長槍在他的雙手中來回周轉(zhuǎn),整個人便借助著長槍刺向機甲臂時帶來的反沖力,沖向了機甲胸前。
這持槍男子竟然把這力大無窮的機甲臂當作了階梯,用長槍杵著自己,沖向了駕駛艙。而當他來到駕駛艙前的那一刻,機甲的雙臂已經(jīng)被拆成了幾段,向下方落去。
葉衡心中暗道不妙,已經(jīng)盡可能高估體修能力的他,見到這持槍男子那宛如穿梭在云中的游隼一般靈活而矯健的身姿后,還是深深為之震撼。
逐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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