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印才是她跟著沈持來查案的真正目的。
“易書兄,你是不是知道是誰在控制金印?”
沈持沒想到宋知虞能聯(lián)想到這么多,微微詫異的看著宋知虞,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初陽聞言也看著宋知虞,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直接告訴宋知虞。
蘇儀卻在這時(shí)朝三人打手勢,說道:“有人過來了。”
三人連忙走到蘇儀身邊往灌木叢外看,只見鄉(xiāng)道上有一個(gè)紅衣男子緩緩走來,但他卻沒有進(jìn)流民村,不偏不倚的剛好立在初陽布下的法陣結(jié)界外。
“他竟然能識(shí)破我的陣法?可我并沒有捕捉到他的法力啊……”
初陽甚是納悶,直接從灌木叢里站了起來。
那紅衣男子雙手挽了個(gè)手花,一個(gè)暗紅色的光球便在他手間形成。
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一股血腥味,氣味越來越濃,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尸體腐臭。
宋知虞捂著口鼻也不管用,終于忍不住打起來干嘔。
“好臭!”
沈持從懷里掏出一卷紗布,撕下一段遞到宋知虞面前,示意讓她捂住鼻子。
宋知虞抬頭看了沈持一眼,又瞥見他系在腰間的那些個(gè)瓶瓶罐罐。
心想:沈持這裝備可真是齊全,外出捉妖還隨身攜帶紗布?
宋知虞沒說話,低首從沈持手中接過紗布捂住鼻子,朝沈持點(diǎn)頭致謝。
紗布上殘留的蘭草香氣與中藥味,使宋知虞感到莫名心安。
“那是什么人?”宋知虞問。
沈持搖搖頭,“不像我們之前見過的妖怪,但……也不像是個(gè)普通人。”
“術(shù)士?”宋知虞接著又問。
沉默觀察已久的初陽終于開了口,“不是術(shù)士,但也不是妖怪。我不但撲捉不到他的法力,甚至連氣息也捕捉不到。”
初陽的話更使宋知虞感到疑惑,這紅衣男子手間的暗紅色光球分明是他施法的佐證,可為什么初陽感受不到法力?
四人蹲在灌木叢中觀察,只見紅衣男子手中的光球不斷擴(kuò)張,暗紅色逐漸籠罩住了整個(gè)村莊。
不久,光球又開始逐漸回收,慢慢地又縮成一團(tuán),回到了紅衣男子手中。
這時(shí),一個(gè)壯年男子夢游般從村中慢慢走出,沿著方才光球飛過的軌跡,來到了紅衣男子面前。
紅衣男子慵懶的轉(zhuǎn)了一圈脖子,然后將雙手緩緩放下,光球便消失在夜色中。
他像打量獵物般,圍著被他引出的村民踱了一圈步,最終停在了村民身側(cè)。
他用指甲在村民的脖子上剌出了一道血痕后,便將頭埋在村民的脖頸間。起先他只是一臉貪婪的輕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再則又像是嗜血的野獸般舔舐起村民傷口流出的血液。
紅衣男子施法吸食血液的同時(shí),似乎也連帶著吸走了村民的精氣。
片刻之間,村民的臉色開始迅速變青,眼窩也變得輕微有些凹陷。
“不好!是血妖!”
宋知虞只聽到初陽大叫一聲,便見他猛地站起,在空中翻了兩個(gè)跟斗,飛到了紅衣男子身邊,一腳將血妖踢翻在地。
宋知虞跟著沈持跑過去,走近她才發(fā)現(xiàn)血妖穿的根本不是紅衣服,而是一身白色喪服,只是白布被鮮血浸透變得鮮艷不已罷了。
宋知虞緊緊捂著鼻子,越靠近血妖空氣中的血腥味與尸體腐臭便越濃。
這妖怪難道是成天呆在死人堆里嗎?
沈持雙手一拋,從袖間飛出數(shù)根銀針,齊齊釘在了血妖身上。
沈持銀針的威力,宋知虞之前是見過的。
可現(xiàn)下似乎對這血妖絲毫不起作用,非但沒將血妖釘住,反而還像是激怒了它,惹的它仰頭咆哮。
“沒用的?!?p> 初陽點(diǎn)住村民脖間的穴位,為村民止住血后,走到了宋知虞和沈持面前。
“清魄銀針只對實(shí)體妖怪有效,血妖似妖似鬼,介于妖和鬼之間。血妖原本是由尸山血海積累而成的怨念所化,它是沒有實(shí)體的?!?p> 血妖沒有實(shí)體?那眼前這滿身鮮血的男子是何物?還帶著這樣一股臭氣熏天的腐尸味……
“難道血妖需要附身于旁物才能行動(dòng)?”宋知虞側(cè)首問初陽道。
既然血妖沒有實(shí)體,那么眼前這個(gè)血衣男子便只是被血妖附身的對象。
血衣男子不僅還穿著喪服,還有一股如此濃重的腐尸味,恐怕他原本就是一具尸體!
“沒錯(cuò)。”
宋知虞果然猜對了,初陽肯定了宋知虞的話。
“血妖需要附身在剛下葬不久,尸身尚未完全腐爛的尸體上,這也是我這兩天選在墳地邊上蹲守的原因?!?p> 宋知虞看了初陽一眼,敢情初陽是故意選擇的墳地!
初陽接著說:“因?yàn)槿粝氩倏財(cái)z魂術(shù),需要施法者通過多年修煉擁有高深的法力,要么就只能利用邪門歪道操控陰氣怨念。高深的法力在京城是沒幾個(gè)人的,所以施術(shù)者多半是通過操控怨念來進(jìn)行攝魂。
我只是沒想到,在此作祟的竟然會(huì)是血妖!血妖捕獲獵物后就會(huì)立即吃掉,流民村之前那些失蹤的人怕是早成了血妖的盤中餐,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初陽還想再接著說些什么,但血妖仰天長嘯后用力一震,便將沈持方才拋出的銀針全部彈回。
“殿下!”蘇儀在旁慌張的大喊一聲。
沈持拽著宋知虞連忙閃開,皺眉問道:“沒事吧?”
宋知虞搖頭,取下別在腰間的長鞭,在空中甩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躍躍欲試的想上前幫初陽的忙。
沈持拔劍擋在宋知虞面前,“我和蘇儀去幫師父結(jié)陣,你不會(huì)玄門道法就在邊上好好保護(hù)自己。”
說完沒等宋知虞回答,沈持便從懷里掏出幾張符紙,隨手一揮附到了血妖身上。
他和蘇儀持劍上前,與初陽相互配合,將血妖困在了法陣中。
宋知虞見三人盡在掌握,又配合的讓她無可插縫,便聽從沈持的話,乖乖站在一旁觀戰(zhàn)。
可陣法的作用似乎微乎其微,血妖只在陣法初起時(shí)被震住了片刻。
它尖銳的嘶吼著,抬起雙臂竟反向施法束住了沈持、初陽與蘇儀!
“快撤陣!”初陽大喊。
宋知虞聞聲看去,只見三人皆被血妖暗紅色的光芒罩住,動(dòng)彈不得。
沈持和蘇儀也想收劍撤陣,但卻使不上一絲力氣,就連初陽看上去都抽身費(fèi)勁。
宋知虞見狀,抬手甩出一鞭打在了沈持和蘇儀的劍上。
借助宋知虞使來的外力,沈持和蘇儀成功脫離。陣法失去平衡,初陽也從中抽身。
初陽回身揮出一道白光,重重的打在了血妖身上。
血妖瞬間被抽出了幾道影身,最終倒在了地上,不再動(dòng)彈。
“這就死了?”
宋知虞見狀感到不可思議,可旁邊的沈持也同樣困惑,回答不上她的問題。
此時(shí)此刻,只有初陽知道。
只見初陽施法從袖間將白綾飛出,在漆黑的夜色下,憑空抓住了一團(tuán)什么東西。
初陽右手將白綾緊緊拽住,左手解下腰間的收靈袋。
宋知虞又仔細(xì)看了看,發(fā)現(xiàn)被初陽拴住的“空氣”竟是一團(tuán)人形血液!只是血色褐沉,與夜幕融為一體難以發(fā)覺。
看來這就是血妖的本體真身了!
沈持又從懷中掏出幾張符紙,隨手一揚(yáng)附到了血妖四周,像墻壁般將其困住。
血妖用力向外掙脫不得,便停了下來。它立在原地,漸漸地從血液中化出一張人臉來。
那臉雖緊閉著雙眼,但能看出它長得清秀俊逸,可卻如同尸體般僵硬發(fā)青。
宋知虞看著血妖不禁想:這是血妖身前入殮的樣子嗎?
正在此時(shí),那張臉突然睜開了眼睛,血紅的瞳仁像是附滿了詛咒,將宋知虞、沈持和蘇儀三人魘在原地。
血妖猛一向前,朝三人發(fā)起進(jìn)攻。
初陽飛身而來,把血妖擊退到一旁,三人終于恢復(fù)了神智,但他卻吐出了一口血。
“師父!”
“小老鼠!”
“初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