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匪眾人也很驚訝,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過這么兇悍的路人了,鄭前都已經(jīng)想好了,要是面前這幾人沒有那么多源石,三百就三百,也不少了,遠(yuǎn)遠(yuǎn)超出他此次出來的目標(biāo)值了,要不是那小廝喊著“大魚,大魚?!彼紤械脛訌?。
從山坡上率先沖下來的那人體型竟然越來越大,肉眼可見的在拔高,肩膀也越來越寬闊,只是兩手空空,山坡上另外兩人看不清神色,但是如此看來,面前這人應(yīng)該是另外兩人的護(hù)衛(wèi),那鄭前眼看馬匪隊伍就要和面前這人發(fā)生沖突了,連忙喊道:“三百就三百,和氣生財,好商量!”其實鄭前心里也打盹兒啊,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常貨色,況且自己這馬匪隊伍堪稱嬌生慣養(yǎng)了,老早之前就沒真刀真槍的干過架了,這條路上的劫掠都是轉(zhuǎn)型成保護(hù)費模式了??!
“不可能!”說時遲那時快,林河邊竟然已經(jīng)沖到隊伍中去,兩手空空,但是大開大合之間竟然也有些許章法,當(dāng)頭對著那鄭前胯下的馬頭就是一拳,大少爺?shù)鸟R自然不一樣,看上去就不是凡種,這一拳下去,馬的眼睛居然之間被震了出來,馬嘴微微上揚,看上去讓人覺得好像在笑?
中拳的頭顱看上去好像沒什么事情,可若是打開看看,那馬腦子在這一拳下成了漿糊,“大哥說這個叫做尊嚴(yán)!”林河邊出完一拳緊跟著說道。
鄭前驚訝的看著胯下的馬,馬眼睛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瞪的老大,可是還站的穩(wěn)穩(wěn)的,面前此人一拳下去好像沒什么作用啊,他心里霎時松了口氣,心想這人指不定只是個愣頭青。
愣頭青是愣頭青,可是林河邊不單單愣啊,這一拳頭下去,可真是要送馬上青天的?。?p> 林河邊自己說實話也有點沒底,畢竟不知道自己這一拳,和這匹看起來很厲害的馬,到底誰更有力,一拳下去那馬沒什么動靜,他突然也有點沒底氣,心想這看起來很厲害的馬我都打不死嗎……自己卻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像自己從坡上沖下來,是很有氣勢的,而且這一拳捶了出去,應(yīng)該是很帥氣的!可現(xiàn)在怎么辦……
坡上二人看著坡下場景,也有點尷尬,柳葉梢倒是對那一拳之力有了解,可是那略微眼熟的馬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啊,這讓他心里也沒底了。
“對……對不起?”場面的尷尬被林河邊的一句對不起打破。
這句話進(jìn)了鄭前耳朵,他瞬間就有了底氣,手里舉著馬鞭指著前面山坡,冷笑著對林河邊說道:“走吧,去你主子那里吧?!闭f罷他兩腿一夾馬腹,就要往山坡近前走去。
可那馬并沒動靜,鄭前稍稍用力,卻馬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鄭前冷不丁的便從馬上跌了下來。
林河邊下意識伸手就去接住那跌馬的鄭前,抱在懷里,旁邊的馬匪看著鄭前跌下馬這一幕直叫一聲“???”,看見林河邊抱住鄭前這才算作罷,林河邊手里力氣非常大,雖然他下意識的在克制了,可是還是沒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此刻又在某種玄妙的戰(zhàn)斗狀態(tài)里邊,把鄭前攬在懷里,那力量就有點收不住,一使勁,只聽咔的一聲脆響,鄭前的肋骨竟是直接斷了一根。
“啊,對不起,對不起,”林河邊明顯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動作,連忙道歉,那鄭前只是抬頭看了林河邊一眼,又看了看那匹已經(jīng)倒地死了的馬,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了句“我的黑俊馬!你……你為什么要演我……”然后便暈了過去。
身后的馬匪見這情況,還以為這林河邊順手干掉了自家主子,當(dāng)時就暴躁起來了,那馬鞭一揚,便上前來,要來個短距離馬上作戰(zhàn),“我不是故意的啊,他……我……我也不知道?。 闭f罷便松開手來,抱著暈過去的鄭前以頭著地的姿勢倒了下去,林河邊本就因為血滴的關(guān)系長高了個頭,此刻因為戰(zhàn)斗模式的關(guān)系,個頭更高。
鄭前從馬上摔下來的時候是馬倒一個方向,他倒另一個方向,然后就被林河邊接住了,馬則倒在林河邊腳下,林河邊這一松手,鄭前倒下去的時候正好腦袋撞到馬鐙上,由于摔下去的位置還算高,竟是在馬鐙上磕的一彈,然后一頭摔在馬蛋上。
馬匪們看見自家主子“被”弄死了,還侮辱了一番,更是怒氣滔天,叫著喊著就過來了。
林河邊哪兒注意這些,他眼里只看見后邊那幫子馬匪全沖他跑來了,最快的那把馬刀眼見就要砍他額頭上了,千鈞一發(fā)之際,只見那馬刀前憑空出現(xiàn)一把短劍,給擋了回去,林河邊背后傳來柳葉梢的聲音,那聲音頗顯無奈:“撿劍干嘛?愣著?。 彼麚跸乱粍?,向林河邊指了指那倒下的鄭前馬上的佩劍。
“哦哦!”林河邊見大哥從千軍萬馬中來救他了,心里開心極了,對大哥的忠心又多了一分,彎腰拾劍,心中的戰(zhàn)斗意識又燃燒了起來,劍雖然揮舞的沒有什么章法,可是劍劍下去力度極大。
甘軒寧緊隨柳葉梢其后,馬匪的隊伍將三人包圍起來,為首一人說:“今天你們殺我家大公子,一個也別想跑!”
林河邊和柳葉梢滿臉問號,心道什么時候殺你家大公子了?
低頭看那大公子,確實出氣長進(jìn)氣短了,頭上還流著血,臉沖下,倒在馬蛋上邊……
柳葉梢是在上坡看見鄭前抬手的一瞬間就沖了下來,剛走兩步就看見鄭前身后的馬匪開始狂奔,注意力全在馬匪身上,鄭前的狀態(tài)也是現(xiàn)在才看見。
“你什么也不必說,我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殺出去?!绷~梢看林河邊還要解釋什么,連忙說道,“你做的非常好,大哥很感動!”
林河邊心想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為什么我越來越懵逼了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是誰我在哪我做了什么?
林河邊小朋友現(xiàn)在滿腦子問號。
但是來不及思考那么多,因為面前的十來個馬匪已經(jīng)出招了。
說實在的,這幾個馬匪確實還是有點實力的,竟然都是一階的引源境修源士,只是沒有源術(shù)駕馭罷了,身體素質(zhì)相當(dāng)好啊,早先也確實做著把腦袋別褲腰帶上的生意,這會兒打起來毫不留手,所以當(dāng)他們看見甘軒寧泛著青光的劍,心里也沒有什么擔(dān)憂的,幾劍下來就知道水準(zhǔn)如何,人多力量大,蟻多咬死象。
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不出一刻功夫,他們?nèi)豢乘懒恕?p> 唯一遺憾的是,沒有留個活口讓他們回去報信,好讓三人與馬匪寨大戰(zhàn)一場,柳葉梢正在郁悶,眼睛一瞟,看見那鄭前已然清醒過來,連忙過去,只給了一手刀,嘍啰可以全死,這帶頭的可得留一口氣,柳葉梢看著又暈過去的鄭前,差點笑出聲來。
三個人避免節(jié)外生枝,是的,避免節(jié)外生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馬匪身上帶著的東西全給收繳了,倒霉的鄭前大公子,還留了口氣,柳葉梢把他綁在馬上,兜里塞了張寫了“河灣城錢家辦事,下次定斬不饒”的布條子,然后一拍馬屁股,給送回去了。
甘軒寧本來還好奇為什么不直接滅口,然后一看柳葉梢的做法,笑了,拱手說道:“柳兄,你真真是我的大哥!”
馬匪隨身帶的東西簡直不值一提,畢竟他們前來打劫幾乎已經(jīng)成了做做樣子,性質(zhì)更像是來收取保護(hù)費了,但那幾匹馬可是好馬,長路漫漫,集鎮(zhèn)里為啥沒驛站,柳葉梢已經(jīng)猜的七七八八了,而這幾匹馬倒是送的及時,三個人騎了兩匹馬,林河邊不會騎術(shù),只能坐在柳葉梢的身后。
早在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林河邊的身材就慢慢的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從高大魁梧,皮膚下游走著淡淡的紅色光芒,變成了常人模樣,只是那個頭還是一副高大威猛的樣子,甘軒寧的位置在柳葉梢的后邊,正和林河邊相齊。
“小林啊,我覺得你現(xiàn)在看起來像北芎國的人?!备受帉幙粗趾舆叺纳眢w變化,緩緩說道。
“之前在臨都城的有心茶館,我見過一群北芎國的人,他們個個五大三粗,講著我聽不懂的話,而且看你這白凈的皮膚,嘖嘖,北芎國的女人最喜歡你這樣的東方男人了!”甘軒寧打趣道。
聽得這話,林河邊居然羞紅了臉,“寧少啊,你就甭打趣他了,你看他那個樣子,哪知道女人是什么人啊?!绷~梢怎么說也是見多識廣,哪個男兒不懷春呢,一看那林河邊的樣子就知道他怕是在渡人碼頭上,見都沒見過女人的樣子,更甭提那北芎國的女人了。
林河邊聽到這話倒是反駁起來了,“哪有,我見識過!”,可那話里裝滿了心虛。
“好,見識過,見識過!”柳葉梢和甘軒寧看他那樣子,笑著敷衍道。
……
那馱著鄭前的馬很快便跑了回來,寨子門口看著自家少爺一個人被綁在馬上被送回來,頓時驚了,趕緊前去查探,好在馬上的少爺還有鼻息,心里不禁松了口氣。又連忙把少爺送到寨里,讓寨里的大夫好好看看,早已是月朗星稀,寨主鄭長山這會兒正好在寨子里,聽到“求財翻車”的消息,趕緊趕到鄭前的身邊查探。
鄭前此刻是兵器沒了,馬沒了,衣服也破爛不堪,隨身的錦囊袋也沒了,頭發(fā)亂糟糟的,眼睛倒是睜著,但是兩眼無神,這鄭長山可是真真打打殺殺里出來的硬角色,一看自家公子這樣了,那還能忍?當(dāng)即站起身來就要號一票兄弟前去追殺,鄭前兜里的布條卻恰合時宜的掉了出來,鄭長山拿起來一看,怒罵道:“姓錢的,你手也忒長了!”
正所謂忍一時越想越氣,這一晚上整個馬匪寨都不安寧,鄭長山在舉寨出擊和單槍匹馬之間糾結(jié)來糾結(jié)去,直到太陽探出頭來,鄭前清醒過來,聽得事情經(jīng)過,了解了敵人的好歹,他才決定舉寨追殺,鄭長山站在寨樓上高呼著:“只有馬匪劫商人,哪有商人劫馬匪!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我馬匪寨和河灣城錢家勢不兩立!”
馬匪寨里一陣人聲鼎沸,士氣大漲,恨不得現(xiàn)在直接殺到那河灣城里去。
“兄弟們,現(xiàn)在上馬!我們還有機會在他們抵達(dá)沙漠之前追到他們!我馬匪寨的榮光不可或缺!光復(fù)馬匪寨就在今日!”鄭長山首當(dāng)其沖,一把長刀配駿馬,號著四五十個好兄弟便出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