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怪可憐的,這些剩菜剩飯就便宜給你了。”
“滾出去!臭要飯的!”
“唉,何必呢,他還只是個小孩,橫豎這些飯菜都是剩下的?!?p> “那怎么行,現(xiàn)在戰(zhàn)亂,到處都是這種小孩,今天送一點明天送一點,我們還要不要活了,我們是在開店做生意,不是在行善!”
“這兒又沒人看著,偷偷給他點兒沒事兒?!?p> “哼。”
“小朋友,都不容易,吃完這些你就走吧,再也不要回來。”
直到嘴里酸甜的口味炸開,崔軒的思緒一下子就被味覺拉回現(xiàn)實,那些回憶才被沖淡些許。
“大哥,咱們這樣是不是不好啊,那個老婆婆看起來也很不容易的樣子,她的糖葫蘆好像都沒有其他人買,我們還白要了她一串糖葫蘆。”
崔軒拉住崔章的衣袖:“你在這兒等等,我去去就回?!?p> 崔章站在原地,一口一口咬著酸甜的糖葫蘆,不多時他看見崔軒扛著所有糖葫蘆快步走了過來,這下不止崔章,行人們紛紛側目。
崔章驚訝之外多了些許興奮:“好大哥,你買這么多糖葫蘆干嘛?都是給我的對吧?”
“想呢你,要全都給你,你還不得把你那口牙都給掉光?”
“不會的,不會的,我的牙很硬的?!?p> 聞言崔軒嗤之以鼻。
“我信你個大頭鬼?!?p> 你崔大頭狡猾的很。
兩人吵吵鬧鬧走到了魯記酒樓,殊不知隔壁街有兩個人在房頂上飛來飛去的找著廣進鏢局的活口。
“雀桑,我這邊這條街沒人,亦查不到別的線索?!?p> “我這邊也是,那些領里鄉(xiāng)親也表示不知道這些人的去向,只知道常府發(fā)生了驚天大慘案?!?p> 柳媚兒拿出了那份寫著住址的長名單,上面已經(jīng)劃掉了許多人的名字:“已經(jīng)排查了很多了,我們先劃掉剛剛查的人,再去查查剩下的。”
雀桑點點頭,將身上一模一樣的名單取出,兩人相互對著已經(jīng)查過的名字。
整合完畢后,柳媚兒指著鎮(zhèn)南的方向說道:“那邊的一大塊區(qū)域還沒有查勘,我們去看看?!?p> 雀桑本想休息一番,見柳媚兒如此認真,他也不好將想休息的話說出口,只得點頭稱好。
兩人縱身一躍跑向鎮(zhèn)南。
魯記酒樓
崔軒和崔章一進去,小二就堆滿笑容殷勤的走上前來:“兩位客官又來了,歡迎歡迎,坐這邊來吧?!?p> 此時酒樓里不少桌子已經(jīng)滿了,劃拳喝酒的男人比比皆是,酒樓里熱鬧的像是在過年一樣。
崔軒點頭,帶著崔章坐在了一樓的角落的空桌上:“小章,你點菜,我去去就回?!?p> “啊?噢?!?p> 崔軒提著那些糖葫蘆走向記賬的掌柜子,一些食客看著他手上一大把的糖葫蘆紛紛側目。
“掌柜的,別來無恙啊?!?p> “喲,崔二少爺,今兒又來吃飯了,稀客。您要什么呀?我這就吩咐后廚給您準備去。”
“誒誒,不用。我今天就在這兒吃?!?p> “噢……”
“嗯……”崔軒思量著怎么開口。
“嗯?”掌柜的微笑著等著他開口。
“我……”
“噢,對,崔二少爺是我們這兒的老??土耍唤駜何宜痛奚贍攦蓚€菜怎么樣?”
“不……好,好呀。你看我手里有這么些糖葫蘆,都是剛剛買的,掌柜的這么些年對我們爺倆多有照顧,這些糖葫蘆就送給掌柜的了?!?p> 掌柜的瞟了瞟崔軒手上的那些糖葫蘆心里打起了鼓,自己什么時候照顧他們爺倆了?他只是打算送兩盤花生米而已,再者這些糖葫蘆該不會都是什么快放壞的糖葫蘆吧?
掌柜的面露難色:“這……不太好吧……您才是客人不是……”
崔軒稍稍湊近掌柜的,隨意拿起一支糖葫蘆咬起來:“我們家小孩,就喜歡吃這糖葫蘆,我一下子就多做了點,都是自家做的,好吃著呢?!?p> 說著,崔軒拿起一支糖葫蘆塞到掌柜的手里:“不信你嘗嘗,嘗嘗?!?p> 掌柜的一臉不可置信,崔軒竟然還會做糖葫蘆,再怎么說崔軒也是多年的???,他是個做生意的總不能一點面子不給,于是只好嘗了一個,沒想到味道還真的挺不錯。
“唔,確實好吃?!?p> 崔軒笑了,對掌柜的悄悄的說:“這有這么多食客,你可以挑幾個消費多的搞贈送嘛,就當是幫我個忙。”
掌柜的一聽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也覺著這崔軒是個實誠人,連忙擺手道:“怎么能叫幫你忙呢,那就謝謝了,今兒我送崔二少爺半只烤雞。”
崔軒最喜歡吃烤雞了,高高興興應承:“好啊好啊,謝謝老板?!?p> 崔軒高高興興的回了座位,一口氣將手里的糖葫蘆都吃了。
“大哥,你把糖葫蘆都給掌柜的了?”
“對啊?!?p> 崔章苦著一張臉:“都沒給我再留兩支?!?p> “你手里不還有一支嘛,想吃下次再給你買。”
剛剛在旁邊擦桌子的小二將崔軒和掌柜的對話聽的一字不漏,心道這掌柜的今天怎么這么大方。
走到掌柜的旁邊,小二沒忍住問:“掌柜的,這些糖葫蘆才幾個錢,后面的廚子都會做。何況還是他硬塞給你的,你居然送他半只雞?!?p> 掌柜的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你傻呀,他哪次來不是點一整只雞,我還省下兩盤花生米。再者送我這么些東西,包管他下次還想來。干活兒去,把這些糖葫蘆送給今兒消費超過三百銅板的桌子?!?p> “掌柜的就是掌柜的,好嘞?!?p> 崔氏兄弟點了一大桌子菜,撐著肚子走回家,便準備各自回屋休息。
崔軒人坐在椅子上,腿架在桌子上,嘴里剔著牙,瞧著崔章屋子的方向發(fā)呆。
崔章沒晚都會發(fā)病,發(fā)病就發(fā)病,每天晚上暈過去以前還要一臉失望的對著自己搖頭,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那個狀態(tài)下的他究竟是以前的他,還是現(xiàn)在的他,還是純粹為神志不清的他。
崔軒茫然的瞇起眼……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