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章一下子激動起來,他非常警惕的左顧右盼巡視著:“什么、什么?!哪兒有鬼?”
趙炘亦是滿頭霧水:“鬼?”
崔軒示意兩人抬頭,原來屋棚的一角有一堆東西被布遮著,只有半只鞋還露在外面。
三人上前一看,那鞋上竟沾著血跡。
“這……崔兄,你怎么知道……”
崔軒已知趙炘想問之事:“你沒聞到血的氣味嗎?”
“我以為那是魚腥味,昨日我憋見船尾有一筐死魚。”
崔軒歪著頭:“那倒是我歪打正著,我進來后一直以為是血的味道,外面這廝怕是有問題?!?p> 趙炘猶豫起來:“可是僅憑一只鞋,也不足以說明他有問題,也許是他自己弄傷了腳呢?”
此時崔章顫顫巍巍的掀起白布,掀開的一瞬間他仿佛被打了一下,整個人跳了起來:“媽呀!大哥!全是、全是帶血的鞋子呀!”
白布之下盡是帶血的鞋,什么大小、種類的都有,它們?nèi)苛糁导t的血印靜靜的堆在船的一角。
“怎么會這樣?!”趙炘大驚失色。
難道他們上了賊船不成?!
就在這時,船上的木板劇烈的震動起來,三人均感不妙,一塊又一塊船板如同前浪推著后浪的浪花一般翻動起來,將帶有鐵刺的那一面置放于船上。
“快跑!”崔軒立刻大叫一聲,并迅速拉著趙炘與崔章跑出棚內(nèi),此時船外的鐵刺板朝著他們也快盡數(shù)翻完了。
“跳到屋棚上去!”
三人踩著為數(shù)不多的木板跳上屋棚,但沒想到等待他們的,卻是一陣又一陣猛烈而迅速的白粉。
“咳、咳。”三人扭頭閃過,但依然吸入了粉塵。
待他們后退在船邊上站立住時,粉塵已經(jīng)慢慢散去,屋棚上站著一個穿著蓑衣的老頭兒,正是船家無疑了。
他站在屋棚上如同睥睨天下的神一般,用極其不屑的看著眼前三個似乎不自量力之人。
“小兒們好身手,讓老夫我吃盡苦頭哇?!?p> 崔軒皺起眉頭:“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殺這么多人?又為什么要害我們?”
趙炘附和道:“是啊,我們與你無冤無仇,昨日的失禮我已經(jīng)道過歉,你不是已經(jīng)接受了嗎?”
崔章站在最遠處大喊到:“是啊,你這個壞老頭兒,你想對我們做什么?!”
“哼,怪只怪你們幾人撞上了我這地頭蛇,不知道這中里海除了貿(mào)易之外,還有海賊出沒嗎?”
“你是海賊?!”
“怎么可能?!強如楚國,怎么會縱容你們這樣的人在屬地里作威作福?!”
那海賊仰天大笑:“這海上的秘密就這樣被你問出,那你猜猜我這來路不正之徒,為何敢在這所謂“正途”里橫行霸道?”
趙炘震驚不已:“難道說,你們是勾結好了的?!”
“哈哈哈哈,沒有這“正”又怎么會有我這“邪”?”
崔軒一語中的:“你是想要錢?”
“沒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怪只怪你三人還有點價值!”
崔軒上前半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三人千里迢迢到此處,一路上又是趕又是逃,大家活著都不容易,不如我們把錢財都給你,你在下一個渡口放我們?nèi)艘获R如何?”
“哈哈,你以為我傻嗎?殺了你三人,老夫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何必又多此一舉?”
崔軒一時噎住,那海賊又續(xù)道:“實話告訴你們,老夫練功正需要活人之血,所以才有那么多帶血的鞋放在里面?!?p> 三人大驚,那海賊卻步步逼近:“它們的主人,全部都被我活生生吸死了。”
船夫陰狠的眼神如同見著獵物的毒蛇一般。
趙炘頓感不妙于是問道:“那為何,你還要與我們幾人廢話?”
“因為正如你在觀察我的弱點一般,我也在等藥效發(fā)作呢。”
“什么?!”
崔軒與趙炘聞言運起功來,不料身體卻越來越疲軟,再也無法動彈。
而后便是意識的模糊,崔軒拼命用意識抗爭著身體襲來的疲憊之感,但卻無濟于事,反而腦海里越來越暈,神識越來越不清楚。
在他暈過去以前,只聽見船夫的最后一句話:“怪只怪你的血還可以為我所用?!?p> 而后,便是無盡的黑暗,只有混沌在追隨著他沉睡而去的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