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林株把手中的零食遞給同桌,黎清低眸收下。
他以前不怎么吃零食,和林株坐在一起后倒是吃的多了,她總是給他帶各種零食,別人送她的早餐也分他一半。黎清心里猜測,她這是想著法兒的回贈,只因他媽天天給她做甜品。
黎清想,他若是不收她的東西,長久后她不會收下他媽的甜品,到時候他媽傷心難過,折騰的又是他了,索性收著她的回贈吧。
清風(fēng)徐徐,陽光折射進(jìn)來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這樣的好天氣,在下午最容易讓人昏昏欲睡。林株把胳膊疊著一起,頭放在上面,側(cè)頭對著窗外。
真困,她瞇著眼想。
耳邊是圓珠筆劃在紙上的“沙沙”聲,她的同桌可真是勤奮。
她把頭轉(zhuǎn)了個方向,眼睛盯著揮動的筆,越發(fā)想睡覺了。
那只筆停了下來,她說,“不錯,要勞逸結(jié)合,一直沒完沒了的學(xué)習(xí)有什么好的?!?p> 黎清無奈,他不習(xí)慣被人盯著,哪怕她的視線是在筆上。他也并不是多喜歡學(xué)習(xí),只是無事可做。
徐江拎著一杯奶茶過來放她桌上,“喏,周榕清給你的?!眲偛潘谕忸^,被人拉住說幫忙送個東西,他知道那人是周榕清的朋友。
林株心道,錢已經(jīng)到了一個數(shù)目,該還給他了。
徐江自從換了位子,還是習(xí)慣性的過來找大佬幫忙答題解惑,林株自覺占了人家的位子,所以黎清不在的時候也會幫忙解題,不過她只寫不講,寫完后要人自行研究去。
徐江就發(fā)現(xiàn)這是個比大佬還厲害的大佬,不愧是成績力壓黎清的人,就沒有林株不會的題,而且人意外的好說話。
久而久之有事他就找林株,拋棄了他的前任同桌。
“咳,大佬,我想問問,你會不會接受周榕清啊?!毙旖厗栠吥醚劭蠢枨宓谋砬?,可惜黎清依舊那副淡淡的樣子,看的他牙疼。
“不會?!?p> “為什么???我聽說他對你一見鐘情,再見傾心?!?p> “一見鐘情?”林株念了一遍,意味不明的語氣讓徐江愣了一下。
徐江走后,黎清問,“你不相信一見鐘情嗎?”
林株說,“我更相信是見色起意?!?p> 中午林株去學(xué)校后門買飯,眼角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連忙跟了上去,對方似乎是發(fā)現(xiàn)了她,走路的步伐有些凌亂,身形更快樂些。
“辛世江?!?p> 背后傳來他的名字,他腳步一頓,只得轉(zhuǎn)了身看向來人。
“你們躲我做什么,我是豺狼虎豹嗎?”
不是的,辛世江喉嚨一動差點(diǎn)說出來,周榕清決定刷存在感后就讓他們都避著她,一是怕她提錢的事,二是想著她能主動去找他,雖然她一次都沒去。
林株也沒想著他回答,從包里掏出錢數(shù)了數(shù),把一疊錢遞給他,“幫我給他,謝謝?!?p> 辛世江沒接,“榕哥不讓我們收你的錢,要不你自己去給他吧?!?p> 林株說,“我不喜歡推來推去,你拿著吧,你跟他說,讓他以后不要再做這些事了,他歲數(shù)不大,我不與他計較,希望他能好好學(xué)習(xí)?!?p> 這話好似一位長者對晚輩的寬容,辛世江心中生出一股荒誕,然而她說話語氣平鋪直述,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他伸手接過錢,五根手指慢慢合攏,上面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黃琳琳和張司雨現(xiàn)在就是這樣,兩人在路上迎面撞見,正是狹路相逢。
張司雨臉冷了下來,黃琳琳嘴角一扯,翻了個白眼走過去。
兩人擦肩而過時,張司雨忍不住開口朝她大聲說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p> 見黃琳琳轉(zhuǎn)了身,她冷笑一聲繼續(xù)說道,“我沒得到,你也沒得到,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當(dāng)時你趁機(jī)而入又怎么樣呢,他現(xiàn)在正在追求另一個人,這還是他第一次大張旗鼓的追求人,指不定是真愛了,呵,你就靠邊站吧?!?p> 見黃琳琳的臉色陡的沉下來,張司雨心里爽快極了,當(dāng)初要不是那幫人起哄,周榕清怎么會和黃琳琳親上,這個人自己也不要臉,明明正牌女友就在一旁,卻視若無睹的和周榕清曖昧。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周榕清是她喜歡的人,她舍不得責(zé)怪他的花心,只能把怒氣都撒在另一個人身上。
周榕清看著這著錢,臉色很不好看,他心中郁悶極了,人家錢都給他了,他的身份反倒變成一個跑腿的人,雖然跑腿的事是其他人做的。
“到底要怎么做…”他看向一旁不說話的人,問道,“世江,你覺得怎么做才好,他們出的都是餿主意,你可是他們中最聰明的你說說看?!?p> 辛世江說,“林株和你以前的女朋友們不一樣,這些愛情技巧她看不上,我覺得,要想打動她,必須…”
他的話停在那兒沒有說完,周榕清急忙問,“必須什么?”
“必須用真心,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只會使她反感?!?p> 周榕清低語,“真心…”
“要不我們收手吧,我看林株對黎清而言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你做什么他都沒反應(yīng),干嘛還要去招惹林株呢。
你不用真心,是白費(fèi)功夫,而你用了幾分真心,很可能…自己先陷進(jìn)去?!?p> 不特殊么?周榕清兩指無意識磨蹭起來,黎清單獨(dú)找過他,其他人并不知曉。
依舊是他討厭的表情,討厭的語氣。
黎清說,“這么大了你怎么還是這么幼稚,你討厭我,但是你不能拉著另一個無辜的人?!?p> 嗤,黎清算什么,憑什么用這樣淡然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語氣對他說,他憑什么。
哦,除了黎清,還有一個人也找過他,盧潔那丫頭一向和他不對付,沒想到她會找過來對他說,“林株和別人不一樣,你和黎清有什么問題我不管,但你不準(zhǔn)招惹她。”
一個兩個的,為了一個人跑過來與他這番說,他這人就是有反骨,呵,你們不讓我做,我偏要做,不就是用真心嗎,他會真誠實(shí)意的對她好,好到她離不開他。
至于辛世江說的反陷進(jìn)去,他自動忽視了,獵人怎么會掉進(jìn)他布置的陷阱里呢。
錢還回去后,第二天桌上果然沒有早餐了,她心里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喏,給你,”林株給她的同桌丟了個燒餅。
黎清眼睛瞟了一眼她的桌子,問她,“別人不是不送了嗎?”
“…哦我習(xí)慣了,不好意思動作太熟練了?!?p> 她問,“你吃不,吃的話我給你帶?!?p> “不了,”黎清說,“我媽讓你以后別買了,她給你做早餐?!?p> 因?yàn)榱种昝刻旖o他分早餐,早上在家里便吃的少了,他媽擔(dān)心他身體是不是出了什么問題,他不小心說漏了嘴。
他媽聽了大喜,連忙囑咐他和林株講,以后她的早餐他家包了。
“???”這樣子不是又有口福了,林株想到黎母做的包子,口水不自覺分泌,但是這樣欠的人情更多了。
她矜持的說,“這樣子阿姨會不會太辛苦了,我早上自己去買,不麻煩阿姨了?!?p> “大多數(shù)是家里保姆做的,你又吃不了多少,沒關(guān)系?!?p> 家里保姆做的也好吃?。×种晗肫鹈看稳ダ杓?,保姆做的飯菜特別對她的胃口,她有些雀躍的說道,“那就麻煩你每天幫我?guī)г绮土??!彼肭宄?,欠的人情已?jīng)夠多了,再加一點(diǎn)也沒什么,債多不愁,大不了以后她對黎清更好點(diǎn)。
“噠噠噠”,班主任高跟鞋的聲音隨著上課鈴聲響起進(jìn)來,她的手上拿著一摞卷子。
還在說話的人立刻噤了聲坐好,沒辦法,她嚴(yán)厲的形象已經(jīng)深入人心。
張薔站在臺上,嚴(yán)厲的掃視一圈,見眾人都坐的規(guī)規(guī)矩矩,她滿意的收回視線。
“昨天的測試卷難度很大,很多同學(xué)的成績差強(qiáng)人意,但…”張薔拖長了聲音,眾人已經(jīng)猜到她后面要說什么了。
張薔說,“有兩位同學(xué)令老師很欣慰,”
眾人心里默念,“有兩位同學(xué)令老師很欣慰,”
臺上和臺下同時念著兩個人的名字,
“林株,黎清?!?p> “林株,黎清。”
眾人心里的小人都在淚奔,不怪乎他們已經(jīng)熟悉了班主任的臺詞,這段話可以說已經(jīng)成為各科老師的口頭禪了,不管卷子簡單還是很難,他們倆的成績永遠(yuǎn)是傲視群雄。
他們原本覺得自己挺厲害的,誰不是老師的寵兒呢,然而進(jìn)了學(xué)校以來,事實(shí)告訴他們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開始是被黎清打擊,后來多了一個林株,現(xiàn)在他們是被兩位大佬按在地上摩擦,想哭。
張薔繼續(xù)說道,“這兩位同學(xué)是滿分,大家要向他們兩個看齊。好現(xiàn)在課代表把卷子發(fā)下去,等會兒我把易錯題給大家講一下,大家認(rèn)真做筆記?!?p> “噢,還有后天的考試,希望大家努力,我希望咱們班的人員沒有變動?!?p> 眾人心中一緊,一股壓迫感油然而生,忙把多余的心思趕走,準(zhǔn)備做筆記。他們和兩個大佬不一樣,他們一不小心就會被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