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臨近上午10點。
錦豐大酒店的宴會廳里。
熙熙攘攘,人頭攢動。
這里面都是來星級酒店廚藝比賽的評委、觀眾、參賽者以及媒體。
800左右的人群,已經(jīng)把酒店寬敞廣闊的宴會廳。
全部塞得滿滿當當。
人差不多都已經(jīng)到齊。
原本空曠開闊的宴會大廳。
頓時,一片喧囂熱鬧起來。
那叫個鑼鼓轟鳴,鞭炮齊響,聲勢浩大,喧囂震天。
.........
算了,不吹了。
何雨生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
500個觀眾席位,幾乎都快已經(jīng)坐滿。
而分布在大廳左右兩側(cè)的媒體席上。
現(xiàn)在已是座無缺席。
差不多20個評委席,陸陸續(xù)續(xù)地。
都坐著一些或沉穩(wěn)、或跳脫、或頭發(fā)半白的中老年人。
預(yù)兆著,整場活動即將開始。
但是,他的心中依然有些忐忑不安。
剛剛工作人員四處奔走,塞紅包的那一幕幕。
在他腦海中一遍遍回放。
從這里可以看出,這場比賽并不如表面上看起來。
那么地公開透明。
特別是剛剛工作人員,急得說漏嘴那句話。
讓何雨生暗暗地記在了心里。
他覺得這場比賽,肯定會橫生許多波折。
用力地捏了捏放在外套口內(nèi)忖袋里的厚厚紅包。
何雨生的心如同那封紅包一般,沉甸甸的。
正當他坐在左側(cè)手的媒體坐席上。
暗自沉思自己的心中想法時。
忽然聽見。
一道清朗而渾厚有力的聲音,似乎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讓他微微有些詫異。
好奇地抬起頭,往聲源的方向看去。
一名長相普通但卻顯得精神俊秀的小伙子。
正熱情地對著他招著手。
他臉上的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
看到何雨生望向他的目光。
小伙子像是受了什么鼓勵似的。
大步走了過來。
何雨生看到眼前這名熟悉的小伙子。
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站起身來,離開了媒體座位席。
同小伙子一樣。
彼此間,迎了過去。
而后兩人走到舞臺前,重重地擁抱在了一起。
還互相鼓勵似地,拍了拍身后的肩膀。
顯然,二人是非常熟悉的朋友。
“師父,你怎么在這兒呢?”
那名精神小伙,高興地握著何雨生的雙手。
上下不停的搖擺著。
就像見到了多年,未曾聯(lián)系的親人一般。
當然二人的關(guān)系。
也確實如同親人一樣緊密。
眼前的這名小伙子是何雨生前兩年。
在報社第一次帶的一名新人。
名字叫陳明。
人如其名,小伙子非常聰明。
是何雨生非常看好的一個新人徒弟。
可惜小伙子干了沒三個月。
就托家里的關(guān)系。
跳槽去了電視臺。
當了一名光榮的攝像師。
當然,陳明去當攝像師也算是專業(yè)對口。
在大學里,學攝影攝像的他。
去南方衛(wèi)視,當個新人攝像師。
也不算埋沒,他這幾年苦學的知識。
不過,何雨生還是有些可惜。
這小伙子既聰明又伶俐。
還特別能干。
因為陳明的離開。
還讓他唏噓了很久。
直嘆報社沒能留住人才。
不過,短短的三個月相處時間。
讓何雨生和陳明亦師亦友,已經(jīng)結(jié)下了深厚的羈絆。
在陳明走后。
兩人還經(jīng)?;ハ嗦?lián)系。
一起約出來,運動吃飯等等。
以保持二人緊密的聯(lián)系。
“陳明!你小子怎么來了?”
“還真是稀客,最近約你出來吃飯?!?p> “都找不到你人啊?!?p> “跑哪玩去了?”
陳明有些憨憨地撓了撓頭。
看著何雨生嘿嘿一笑。
“師父,你可說笑了?!?p> “就我這屌絲命。”
“哪有空出去玩呢?
”這不是跟著隊里出去拍外景了嗎?“
”一忙就是半個月。“
”回來之后,又忙著到處去采訪,做視頻剪輯?!?p> ”哪有空玩吶?“
”倒是師父你。“
“前幾天,我找你的時候。”
“信息都沒回我?!?p> 陳明這么一說,讓何雨生愣了愣。
不過隨即想起前幾天的時候。
正是他心情最為沮喪、也是最低落的時候。
整天澡也不洗,頭也不梳。
成天坐在家里面,拼命地打游戲。
頹廢了好一陣。
每天晚上直到凌晨四五點才睡得著。
直到第二天,12:00以后才起得來。
陳明給自己發(fā)了信息的話。
估計,那個時候。
自己連手機都懶得看。
應(yīng)該是當做垃圾信息一起處理掉了吧。
想著前幾天,自己的頹廢模樣。
何雨生苦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接這個話茬。
“你小子要是有良心想師父了?!?p> “不會打個電話?。俊?p> “我整天那么忙.“
“誰會一個個地去看信息。“
陳明嘿嘿一笑。
”我就是知道師父這么忙?!?p> ”才不敢打電話,騷擾你呢?!?p> ”所以這么想師父了。“
”也只敢,偷偷摸摸發(fā)個信息?!?p> ”你小子?。 ?p> 何雨生有些哭笑不得。
抬手在半空中,不停地對著陳明指指點點。
搖搖頭,長嘆口氣。
說起陳明,他真是拿這個徒弟沒辦法。
腦瓜子轉(zhuǎn)得特別靈。
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天衣無縫。
什么事兒,一聽就能立馬反應(yīng)過來。
隨便編一套似是而非的說辭。
讓人沒法再跟他爭辯下去。
簡直是天生的機靈鬼。
”對了師父?!?p> ”你今天也是來采訪的嗎?“
陳明似乎想起了什么。
跟何雨生確認。
”這不明擺著?“
”剛剛都坐在媒體席上了?!?p> ”孟主編,讓我過來采訪這一次的報道賽事?!?p> ”聽說,這一次主辦方非常地重視?!?p> ”搞的規(guī)模也特別大?!?p> ”前三次的海嶼市廚藝比賽?!?p> ”都是隨便找了一個小地方,自己偷偷地搞?!?p> ”這一次,可是邀請了全市的星級以上酒店?!?p> ”還有些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來充當觀眾。”
“當然,各家主流媒體也差不多來齊了?!?p> ”看樣子,應(yīng)該是想借著這一次的廚藝比賽名頭?!?p> ”全市星級酒店一起聯(lián)動?!?p> ”大力地宣傳一波?!?p> ”拉動全市的酒店業(yè)務(wù)吧?!?p> 何雨生想著自己從小道,獲得的信息。
大大方方地對著陳明說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
”我說,干嘛邀請我們電視臺過來搞直播呢?“
”原來,他們想借勢造勢,拉動全市的酒店業(yè)務(wù)啊?!?p> ”前幾天,我還抱怨他們太大張旗鼓呢。“
“就一個廚藝比賽,還搞這么大陣仗?!?p> “大周末的,都不讓人休息。”
陳明撓了撓頭,有些后知后覺,滿臉的怨氣。
何雨生有些疑惑。
他剛剛都看了一圈了。
發(fā)現(xiàn)他們電視臺,就來了陳明和另外兩個正在擺弄設(shè)備的攝像師。
“你們電視臺,就派你們?nèi)齻€攝像師來采訪?”
“難道你們不派記者的嗎?”
陳明指了指大廳門外。
“師父,怎么可能只讓我們?nèi)齻€人來呢?”
“我們臺一共來了五人?!?p> “一個主持人齊樂。自己跑私單來的?!?p> “臺里正式派了四人。”
“一名記者和三名攝像師?!?p> “我和另外兩名攝像師,都是被臨時抽調(diào)來的?!?p> “那一名記者,我不大熟悉?!?p> ”只知道他姓許?!?p> 說起來,也是陳明倒霉。
本來按照電視臺的規(guī)矩。
記者和攝像都是有固定的搭配組合。
如果遇上重要的活動節(jié)點。
會從專業(yè)的攝像組里,臨時派人來。
這次的活動,臺里本來就已經(jīng)派了兩名臨時抽調(diào)的攝像師來?!?p> 原本,許記者有一個專業(yè)的攝像搭檔。
但是,那哥們今天臨時有事,請假了。
所以,臺里就讓陳明臨時過來幫忙了。
聽了陳明解解釋的話語。
何雨生恍然大悟。
不過他又有些奇怪。
這比賽都快開始了。
怎么許記者還不進來呢?
洗手間在宴會大廳里就有啊。
也不需要出去上???
何雨生想著心里的想法。
不過,也沒想太多。
這畢竟是別人的事兒,跟自己也沒什么關(guān)系。
正準備搖搖頭。
讓陳明回到自己的攝像位上。
看這個點。
比賽都要開始了。
自己也得好好準備準備。
何雨生有種預(yù)感。
待會,很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
這時,陳明自言自語地嘟囔了兩句。
”這許記者跟酒店協(xié)辦方挺熟的啊?!?p> ”有說有笑地往外走?!?p> ”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這比賽都快開始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何雨生一聽,心里一個‘咯噔’。
腦海中立刻蹦出了幾個關(guān)鍵詞。
‘協(xié)辦方工作人員’‘隱秘的角落媒體’‘評委以及紅包’
一瞬間,原本笑容滿面的臉。
變得更加陰霾起來。
何雨生一直覺得這一次的比賽不平常。
處處都透露著詭異。
他的鼻子中,嗅到了濃濃的陰謀味道。
但是,沒想到酒店協(xié)辦方把網(wǎng)織得這么大。
可以說是,全部一網(wǎng)打盡。
在這些種種的蛛絲馬跡中。
何雨生能依稀聞到各種金錢交易的骯臟氣味。
想起剛剛他對陳明說的話。
這次廚藝比賽的最終目的。
是為了拉升酒店的品牌知名度。
從而提升全市酒店的業(yè)績。
他忽然明白過來。
正所謂,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
正因為有龐大的利益在背后驅(qū)動著。
所以,這一次的廚藝比賽。
應(yīng)該是充滿了黑幕后的博弈。
他看著一臉發(fā)著牢騷,表情不滿的陳明。
拍了拍他的肩膀。
鄭重地叮囑他。
”陳明,待會幫師父個忙?!?p> ”記住,今天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情?!?p> ”無論任何人吩咐你?!?p> ”你得給我想辦法?!?p> ”直播的攝像機,都不要關(guān)!“
”這件事情很重要!“
陳明看見何雨生這么鄭重其事。
那真是聽得一臉懵逼。
不知道,何雨生葫蘆里賣的是哪門子藥。
但是,出于對何雨生多年的信任。
陳明這個聰明機靈的精神小伙。
重重地點了點頭。
承諾道。
”師父,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