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戰(zhàn)斗
倏。
銀針劃破脖頸,流下了道血痕。
蝕骨的灼燒感,疼到血肉都好似在熔漿里烘烤。
李慕九根本就不給他任何主動出擊的機會,她仍然習(xí)慣性的握住整場戰(zhàn)斗的主動權(quán)。
因為她詭異的招式,層出不窮,唯有主動,對方才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告訴九爺你是哪位?!?p> 宮決如鷹般的眼已然含滿了濃郁的殺氣和憤怒,他在月光下亂發(fā)飛舞,沒了方才半點風(fēng)度。
他的身體驟然爆發(fā)出了無形的內(nèi)力,宛如惡龍般騰空而起。
“你這么想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就給我記好了。”
暗幽門宮決!
一字一頓的厲喝隨著殺氣滔天的身影在后山處爆發(fā)。
風(fēng)旭等人,與南庭內(nèi)的人,見此陣仗不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受死!”
迸裂的殺氣,好似化作成了實際性的刀刃,刀刀融入空氣,刀刀割破李慕九的身體。
但李慕九并沒有站在原地承受他的致命一擊。
而是猛然飛上了參天的古樹,幾乎就在腳跟踩在樹枝,穩(wěn)住了那一霎。
轟!
整棵古老的大樹瞬間被劈成了兩半!
好強!
不待遭到內(nèi)力余力重傷的李慕九閃身,宮決踩著不斷往下倒的樹干,似光般的速度竄到了李慕九的面前。
李慕九不慌也不懼,她抓緊手中的短刀便跟宮決的刀碰撞在了一起。
咔擦。
不留余力的力量,讓李慕九手腕骨折的聲響格外刺耳。
宮決見她身軀一震,明顯受了內(nèi)傷,他冷笑了一聲,便抬起了驚天的一腳。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速度極快,力量磅礴。
李慕九在這一腳即將踢穿自己的內(nèi)臟時,猛地一側(cè)身。
腳從她腰間劃過,在好似削斷了她腰側(cè)的同時,將他們腳下的樹干都直接踢成了渣屑!
咔擦。
嘭!
正骨的聲音,跟兩道聲影交纏在一起發(fā)出的聲響同時響起。
李慕九白皙的臉蛋慘白,嘴角不斷溢出鮮血。
宮決原本該有的自信,也變成了狠戾。
他們的身影僅僅在半空留下數(shù)道殘影,似乎僅僅一息之間,兩人就過了上百招!
“難怪御王如此放心的將太子交到你的手里。”
李慕九就地一滾,隨即兩腳猛地踹向?qū)m決,待他身影一閃時,手掌往地面一撐便站穩(wěn)在了地上。
“都說暗幽門的人厲害,那怎么派了你這么個人過來?!?p> 他的武功固然高絕,可在李慕九眼里,還不及她上輩子救過的那些人。
他們沒有龐大的內(nèi)力,體術(shù)卻是駭人無比。
不論是近身格斗還是遠處狙擊,只要被他們盯上的人,幾乎都活不過幾個呼吸!
“你想刺激我,好暴露出破綻是嗎?”
被刺激到露出丁點異樣,就是高手與高手之間搏殺的大忌!
李慕九飛舞在半空的發(fā)絲被短刀削成了幾段,在生與死的空隙之間,她竟然還露出了一縷委屈的表情。
“在你的眼里,我就如此卑鄙?”
眸底暴露出了的譏笑,惹得宮決怒火沖天。
“你就是我見過最卑鄙的陰險小人!”
本性暴露出來,李慕九覺得有些可惜。
方才他那副模樣,才真的像一個不出則已,一出必死的高手。
然而此刻。
“你就像一個被人搶了東西的壞孩子,你不嚶嚶嚶,反而勢必要將對方抽筋拔骨,碎尸萬段?!?p> “李慕九,你找死!”
怒火被徹底點燃,幾乎就在宮決失去理智的那一瞬,李慕九猛地躲開了他膨脹的怒火,避開了他的招招致命。
待他愈發(fā)的憤怒,認為李慕九像只嗡嗡嗡的蒼蠅般不斷在耳邊亂竄時,他的腳步已經(jīng)踏入了漁網(wǎng)。
就是現(xiàn)在!
李慕九仰頭對天吹了個口哨,一團石脂水倏然隨著風(fēng)旭的騰空出現(xiàn)潑在了宮決的身上。
宮決心中警鈴大作暗叫不好,可一系列的連貫招數(shù),讓他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就在火折子點燃石脂水的那一霎,風(fēng)旭猛地將他踢腿將他踹入了漁網(wǎng)之中。
他就像個落了網(wǎng)的魚,還沒使用內(nèi)力飛身而起,李慕九的短刀就在手中一翻,在空中化作了筆直的光影。
嗤。
短刀入體,鮮血四溢。
漁網(wǎng)上的毒草汁不斷涌入他身上的各大傷口,幾乎不到片刻,他就沒了活人的鼻息。
“九爺,他死了。”
毒汁非比尋常,宛如將他丟入毒海。
饒是他提前吃了解毒的藥丸,如跗骨之蛆的毒液還是侵蝕了他的生機。
李慕九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把他丟到柴房里,順便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么價錢的東西?!?p> 別說他,就連之前的戰(zhàn)斗,李慕九連只還可以用的利箭都沒放過。
這個舉動,被她稱之為節(jié)約。
因為他們還不配浪費“她”的錢。
“是!”
血液被李慕九帶了一路,待翻墻回了南庭。
蕭繼眾人就在油燈下,瞧見了她破爛的衣袖,和腰上被余力重傷的傷痕。
“九姑娘?!?p> 李慕九抬手一止:
“今夜應(yīng)該暫時沒人來了,但明日清晨卻不一定,你們輪流守護南庭,我會在療傷的同時密切關(guān)注周圍的一舉一動?!?p> “是!”
鮮血四溢,脊背卻仍舊筆直。
李慕九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若非傷口就在眼前,恐怕還有人以為她是輕松對敵。
待進入浴房,李慕九腳一軟就坐在了凳子上。
她臉上冒著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可眼神卻堅毅的讓你感到可怕。
“你受傷了?”
虛弱的聲音仿若從靈魂中抽取。
李慕九剪開衣袖的手一頓,她回頭便看見靳墨塵連眼睛都難以睜開的模樣。
他的鼻息很淺,淺到仿佛隨時都會失去。
他的臉色煞白,白到近乎毛血管都能看清。
李慕九微挑眉,便拿著剪刀剪開了被短刀劃開了的衣袖。
“此人還沒有靳北御厲害,他還殺不死我。”
這只是個試探,試探她有幾分能力。
口氣的漠然,令靳墨塵想要開口,卻是連呼吸都能牽扯到渾身疼痛。
以他的角度,他只能看見李慕九的鼻梁以上,至于她的身體,被擺滿了醫(yī)療用品的桌子遮擋的干干凈凈。
“我什么時候可以恢復(fù)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