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飛宇在方老那等了一上午,姑媽也沒人來。電話打過去也沒人接。
老律師脾氣也倔。一拍桌子,你先走吧。這事交給我了。中洲可是有法律的地方,你們這種老賴跑得掉?等著吧,
霍飛宇很放心,還錢和拿房子的事都交給了方老。
不再多話,告辭離開。
也該走了,他在那一上午也沒等到一杯水喝。方老雖然把他當自己人,但是明顯對他還有些不滿意,故意給他點小難堪。
作為晚輩,配合下長輩的這種小心理很正常。這事霍飛宇一點也不在乎,他一直很有禮貌,最后也客氣離開。充分體現(xiàn)了一個成熟智慧,行事得體(虛偽)……之人的作風。
霍飛宇一直認為“虛偽”是個褒義詞。要是對每個人人都這么“真誠”了,那豈不成了一個傻子。
每個人的欲望和利益都不同,和誰相處都會有沖突。但我們是文明人,不是樹林的大猩猩,不是所有事都需要武力解決,不是所有的想法都要直說出來。人和人相處需要虛偽來做潤滑劑。
偽君子肯定比真小人好。偽君子之所以還要偽裝一下,那是因為他的心中還有良知,當然就算沒有,他起碼是個正常人,知道要尊重社會規(guī)矩,要裝一下。
真小人就不行了,你都赤裸裸不要臉皮了,裝都不裝,這個大家沒法一起愉快玩耍的。
霍飛宇的邏輯就是這么……與眾不同。
霍飛宇的姑媽是霍飛宇爺爺?shù)艿艿莫毶畠?,叫霍天蘭。
霍天蘭此刻非?;鸫?,很生氣。他老公臉也很難看,但他不敢說話,不停地踱步。
這兩個人正站在自己的高檔餐廳前廳。面對滿地被撬開的地板,臉色陰沉地要滴出水來。
“高大海你這只蠢豬!”她正指著胖保安大罵,“房子都被人拆了,你竟然還能睡著。我雇你來是讓你睡覺的嗎。睡得香不香???你說你睡的香不香!”她一邊說一邊去扇高大海的臉。高大海就是胖保安的名字。
昨天晚上,高大海在等霍飛宇離開后,就一骨碌爬了起來。
他裝睡的時候,眼睛偷偷打開一道縫,模模糊糊看到來者只有一人,整張臉包裹起來,一點都看不到,不知道是人是鬼。
而且對方行事詭異。更令人害怕的是,看起來只有一個人,他卻聽到了兩個聲音,一個聲音聽起來姑且正常,另一個又尖又細,甚是可怕。
他醒了以后立刻去查監(jiān)控,不查還好。一查他更害怕了,所有的攝像頭都被破壞了,不過從錄像能發(fā)現(xiàn),每個攝像頭都是被一條怪蛇啄破。
高大海是中洲南疆人,在他的老家,巫都教流傳。說是教派,其實巫都教壓根沒什么組織,
老高也是,現(xiàn)在他的脖子上就掛了一個風干壁虎,用來辟邪。
為什么老高怕蛇。因為蛇是巫都教一個很重要的元素。
昨晚這怪蛇如此詭異,莫非是老板娘招惹了某位巫都大師?老高尋思。
但是想想也不奇怪,老板娘這脾氣,仇人肯定滿天飛。要不是為了錢,自己一天都不想在這。煩人的要命。
現(xiàn)在老板麻煩來了。高大海知道惹了巫都的人,沒幾個有好結果,那些人心眼都不大,一點小事就不死不休。幸虧自己早早離開了南疆。
一旦高大海認定霍天蘭惹了巫都大師,他就一分鐘也不想待在這了。他一邊躲避霍天蘭打臉,一邊下定決心。自己什么都不說,就說睡著了,置身事外,馬上離職不干了,遠離這是非之地。
霍天蘭是個胖子,高大海也是個胖子。不過高大海胖雖胖,體力卻很好,霍天蘭根本追不上他。所以霍天蘭既沒有扇到他的臉,也沒撓到他。
“你……你明天不要來了!”霍天蘭一邊喘一邊叫。
切,好像我想來似的。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高大海心中冷笑,不過他也不敢說出來,他一向老實,知道霍天蘭他也惹不起。
霍天蘭那個氣啊,這幾天都不順,房子讓人給扒了不說。前幾天方老頭那老不死的打電話啦,嘰嘰歪歪說著還房子的事。
霍天蘭早把這房子當成自己的了,她幾乎忘掉了還有這檔子事。
還房子?美的,門都沒有。老霍人都死了,還想讓我還,做什么春秋大夢。
本來想送個二十萬給方老頭,這事就這么算了。人不知鬼不覺。結果這老王八敬酒不吃吃罰酒,把自己給趕了出來,裝什么清高。這種人怎么還不死呢?
昨天方老不死的又打電話說幫霍飛宇還錢的事,又讓自己罵了一頓。他還不上七十萬,我就要拿他的房子,這事是七十萬的問題嗎?這是幾百萬的事!你這外人插手人家的事干嘛!
今天早上,姓方的又打電話過來,陰魂不散,接都不想接。
不過這事還得解決!你說這老方一把年紀,怎么還不死呢?
還不死?是的,如果死了就好了,一了百了,大家都歡喜。
這個念頭一出來,就開始在霍天蘭的腦子里盤旋,放大。讓她都忘了去罵高大海。
一位警官的到來,讓霍天蘭從她的沉思中驚醒過來。
來人是一位年輕漂亮的女警官。姓武,名蔓。年紀不大,卻已經(jīng)是一級警司。破過幾次大案,人極為聰明,觀察敏銳,做事干練。
既漂亮又有能力,只要熬熬年紀,升到警督職位指日可待。
武蔓是江州警局的明星人物,絕對的警花。一身制服凸顯出修長的身材,非常吸引眼球。
這種事情其實本不用她出馬。入室盜竊是小案子,有的是初級警員警司去做。不過霍天蘭的房子正好在她上班路上,順路來看下。
最近一段時間,江州市重案不少,好久沒出現(xiàn)的謀殺、綁架、搶劫都冒了出來。警力吃緊,她可不想還要派手下為這事專門跑一趟。
武警官早飯都沒吃完,拿杯豆?jié){,咬著包子就來到犯罪現(xiàn)場。她本以為是宗普通的盜竊案,看眼就回警局。
但是來了后,她有了興趣。
這個犯罪現(xiàn)場很是奇怪。
店長夫婦、當晚值班保安和其他員工都到了。她每個人都問了些問題,大概了解了狀況。
老板娘叫得很兇,不過其實什么都沒丟。
其他員工早早走了,什么都不知道。
當夜保安反應最奇怪,支支吾吾,但一口咬定,睡著了什么都沒看到。
要不是什么都沒丟,武蔓會懷疑他監(jiān)守自盜。
東西被丟,前廳地板都被撬開了。這人是小偷還是拆遷隊啊。
不過武蔓腦子很敏捷,吐槽歸吐槽。她還是迅速就想到了有人可能在找東西。這東西就藏在地板下,撬開地板的目的是拿到東西。
“這房子是你的還是租的?”武蔓看似隨意的問霍天蘭。
“當然是我的!”霍天蘭很不高興別人這么問她,尤其武蔓這種年輕貌美的女子。
在她看來這些人都是騷貨,沒一個好東西。她一進來,自己老公一直在偷偷瞥她。
“嗯?!蔽渎c點頭,然后蹲下身來,仔細觀察地板被撬的痕跡,斷口很整齊,像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切過。可能是把劍或者是刀,總之不是撬棍什么的。看起來對方也沒用專業(yè)的施工工具。
“買了多久了?!蔽渎^續(xù)問道。
霍天蘭火了:“你這個小丫頭!不查案,問這些有的沒的干嘛!信不信我投訴你!”
武蔓一點沒生氣,辦案這么多年,她什么人沒見過。
她不緊不慢道:“這位大媽!你想投訴我您請便。不過我建議你好好回答問題,如果你還想找到犯人的話?!?p> “哼。十年了!下個月剛好十年。”霍天蘭很不爽。
“十年前,這房子是誰的?”武蔓覺得這是條線索。
“我一個親戚的?!被籼焯m不想多提。
但武蔓不會放過,“誰?”
“我大伯!”霍天蘭聲音越來越大。
“他人住哪,我想去拜訪下?!?p> “老東西早死了!”
死了?武蔓皺起了眉頭,“他還有親戚嗎?”
“還有個小王八蛋孫子。叫霍飛宇。對了,肯定是他干的!”霍天蘭尖叫起來,“去!把他抓起來?!?p> 你讓我抓我就抓?你是誰?。≌娈斁质悄銈兗议_的?何況一點證據(jù)都沒有。
這大媽也太無禮了。武蔓皺眉讓她閉嘴。不過她覺得這確實是條有價值的信息。
犯人很顯然是來找東西的。而且并不是特別專業(yè),沒有專門的器材。
他知道東西在哪,來了后直奔目標,其他東西都不動。
找的東西一定很特別。保險箱就在前臺這里,就在他動手處的旁邊。他動也不動,目的性太明顯了。
武蔓又讓保安把監(jiān)控調出來。這下她更感興趣了。所有的攝像頭都被破壞了,而且在最后的畫面中,只能看到一條蛇一樣的東西破壞力攝像頭?,F(xiàn)在的攝像頭都是高清的,能清楚地看到那蛇沒有頭,與其說是蛇,倒不如說是一根鞭子。
江州有用鞭子的好手嗎?武蔓想不起來。
對手似乎本事不小,整個大宅院這么多攝像頭,三分鐘之內,全部熄滅,同一手法。武蔓捫心自問,自己肯定辦不到,有點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