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的光柱自乖離劍中射出,直奔達貢而去,而達貢卻因為天之鎖的束縛,無法做出任何能夠防御住這號稱可以開天的一擊的動作。
恐怖的風壓襲向一邊看戲的眾人,那是乖離劍切開世界的空間時所產(chǎn)生的強大颶風。
颶風吹到了周邊的樹木,河水也變得“波濤洶涌”了起來,隱約間,眾人還能看到被卷上天飛翔的大魚。
血紅色的光柱延伸到不知何方,被切割開的空間中,只有虛無。
Archer也慢慢停止了乖離劍的魔力供應(yīng),血紅色的光柱也慢慢縮小,最終消失不見。
這時,眾人再度看向了未遠川大河那邊,因為乖離劍的強大輸出,現(xiàn)在的未遠川大河已經(jīng)干涸,連河床都被生生抹去一段。
只見達貢依舊站在未遠川大河中,只不過整個身子的表皮都仿佛被剃了皮的雞一般,只有血淋淋的墨綠色血肉,隱約能從血肉中看到里邊的一條條的血管,以及流淌著的綠色的濃稠血液。
兩只大眼睛,此時也完全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兩個漆黑的窟窿,從里邊散發(fā)著某種邪惡的氣息。
全身最慘的是那條尾巴,只剩下一點幽藍色的尾脊骨,在空中宛如一只泰迪,在努力地搖晃著自己那短短的小尾巴,“可愛”極了。
達貢最終還是成功地茍活了下來,只不過全身的戰(zhàn)力還不到巔峰期的百分之三十,但也足以應(yīng)對所有的Servant。
別問達貢為什么能存活下來,問就是幸運大成功,我都這樣了,只能骰幸運來試一試,剩下的宇宙(KP)自己看著辦。
在成為舊日支配者的這么長的時間以來,達貢是第二次,被凡人點燃起了怒火(第一次是倫道夫·卡特),祂現(xiàn)在只想徹底瘋狂一把,將眼前的一切都毀掉。
但是不行,達貢真身所留下的根植于這具投影中的本能命令,在阻止祂,就像人不能不呼吸,不能不吃飯喝水一樣,達貢也無法違抗本能命令。
所以,祂只能把目光投向高空中,端坐在維摩那上的吉爾伽美什,仰天長嘯一聲。
聲音之大,之洪亮,之廣闊,里邊蘊含的憤怒,傳播到了整個冬木市以及周邊的一圈城市,如果去除掉山峰的阻擋的話,還能傳播得更遠。
舊日支配者,舉手抬足間都是規(guī)則的演變,一言一語中都是規(guī)則的定論。
這一嗓子中,蘊含的是達貢,身為海神、深潛者之祖、父神的規(guī)則,凡是聽到這道聲音的,就需要過一個靈感,失敗當場陷入昏迷,成功就再過一個意志,意志成功就不會陷入昏迷,意志失敗就會徹底轉(zhuǎn)化為丑陋的深海魚人——深潛者。
此時,遠在天外的蓋亞、阿賴耶,立刻動用了自己的能力,將這道聲音中蘊含的規(guī)則給一一剔除掉,保證冬木市之外的地方,聽到了之后不會變成深潛者,頂多只是昏迷過去。
至于冬木市?抱歉,祂們兩個不敢,奈亞子一開始不是說了嗎,只要敢打擾他們兩個,整個銀河系就會頃刻間化為飛灰。
祂們兩個為了能夠在無盡的平行世界中找到那一條HAPPY END,不知廢了多少心力。
為了活下去,祂們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愿意做。
所以,如果只是犧牲一座冬木市的人,就能夠挽回一條平行世界線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這是非常簡單的一道選擇題,是個正常的,和冬木市毫無瓜葛的人都會這么選。
“呀?。?!”
一道道痛苦、恐懼、絕望的尖叫聲自冬木市的各個樓房中傳出,凡是聽到達貢這憤怒的一嗓子的人,十有六七都化為了丑陋的深潛者。
先是整個人的血肉急劇膨脹,不一會兒就膨脹到了兩米多高,然后生生地撐破了人的表皮,從血與肉的內(nèi)臟中誕生出了新的自我。
畢竟是現(xiàn)代,而且還是剛剛經(jīng)歷過泡沫經(jīng)歷的島國,民眾的意志普遍不怎么高,沒有十死八九就不錯了。
就這還是因為冬木市“人杰地靈”,每六十年就經(jīng)常出現(xiàn)各種新的都市傳說,諸如某某地突然瓦斯爆炸、天然氣泄露等等,還有什么未遠川大河中的神秘海怪、柳洞寺上的炫目光柱、新都高空的黑色太陽……
總之,現(xiàn)在的冬木市,活脫脫的就是一片地獄。
“達貢!”
“達貢!”
“達貢!”
“……”
剛剛從人類轉(zhuǎn)換成的深潛者們,無師自通地呼喊著達貢的名號,一致地朝未遠川大河的方向跪下,五體投地。
動作之熟練,語言之誠懇,不禁讓人懷疑起他們到底私底下都做過多少次。
這是銘刻在深潛者們?nèi)怏w中的基因本能,銘刻在靈魂中的意識本能,永遠銘刻在他們的真靈中,難以剔除。
聽著城市中傳來的一聲聲“達貢”,在場的眾人,無論是Master還是Servant,無論是秩序陣營的還是中立陣營的,亦或者是混沌陣營的,都面色鐵青,一股股怒火自心中涌起(除了混沌·惡陣營)。
“舞彌,現(xiàn)在冬木市是什么情況……”
雖然心底里已經(jīng)有了些許猜測,但衛(wèi)宮切嗣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很糟糕,整條大街上都充滿了魚頭人,如果不小心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那么就會被他們抓走,男的分尸,當做食物,女的,抓走,當做……”
話剛說到重要的地方,久遠舞彌那邊就傳來的廝殺聲,然后伴隨著一聲破碎聲,對講機那邊就再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顫顫巍巍地放下了手中的對講機,衛(wèi)宮切嗣狠狠地抽了一口煙,眼中滿是悲傷與痛苦。
“呼?!?p> 將嘴中的煙霧盡數(shù)吐出,衛(wèi)宮切嗣抬頭,望著天,整個人不再迷茫與彷徨,恢復(fù)了他身為魔術(shù)師殺手的冷靜,或者說冷酷。
同一時間,Archer的維摩那上,遠坂時臣的目光始終望著禪城葵,也就是自己的老婆所在的方向,一動不動。
只不過,從他緊緊握著的雙拳,就可以看出他心底里的憤怒。
經(jīng)此一役,不出意外的話,魔術(shù)的存在將會暴露在世人的眼中。
冬木市是他遠坂家的地盤,自初代遠坂永人開始,就一直是他家的地盤。
而今天,卻是這數(shù)代圣杯戰(zhàn)爭以來,傷亡與危機最嚴重的一次。
更何況,這次危機,已經(jīng)嚴重威脅到了他的妻子與女兒……
此時,癱瘓在床上的肯尼斯,在了經(jīng)歷了這一系列的心靈打擊之后,摧毀了他身為天才的驕傲,讓他的意志來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谷。
一只懂得法術(shù)的深潛者,往往更具威脅。
癱坐在神威車輪上的韋伯,流著淚,望著郊外。
那是他自己的住所,或者說他利用魔術(shù)的催眠暗示能力,從兩位澳大利亞老人那里獲得的住所。
雖然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兩位老人的熱情與親切,讓韋伯對他們總是抱有某種愧疚之情。
如果他們就這么走了,轉(zhuǎn)化為丑陋的怪物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