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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大風(fēng)暴之烽火前程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刺殺的背后

上海大風(fēng)暴之烽火前程 金大少杰 3090 2020-05-02 20:01:00

    世事如棋局局新,不看你棋子厲害不厲害,只看你怎么下這盤棋。時機(jī)不對,千軍萬馬也是枉然;時機(jī)對了,一個小卒也能逆天翻盤……

  下午,我馬不停蹄地趕到雷公館,走進(jìn)雷凡辦公室,將約翰遜剛剛簽好的合約雙手奉上。

  雷凡接過合同仔細(xì)看了看,我趁機(jī)搭腔道:“這洋人的簽名歪歪扭扭的,跟蚯蚓似的,也不知道奏效不奏效?!?p>  雷凡看完合約,指著紙上的白紙黑字欣然道:“這有印章,還有約翰遜的親筆簽名,白紙黑字,當(dāng)然奏效。辛苦你了,短短時間就啃下了約翰遜這塊硬骨頭,我果然沒看錯人?!?p>  聽到雷凡的贊賞,我自然頗為欣喜,說道:“搞定這約翰遜確實費(fèi)了些周折。后面還有兩關(guān)要過……”

  雷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法國領(lǐng)事雷諾阿那邊我會幫忙,你擔(dān)心的是另外那個人吧?”

  我當(dāng)然知道雷凡所指的那個人是林哲翰,不由得面露難色,皺眉道:“我……我把于家傷得太深,就怕……”

  雷凡起身,拍了拍我肩膀,說道:“無情之人往往不善,而有情之人卻常會被情所羈絆。情字里有個心字,金少,你不是無情之人,這也是我高看你一眼的原因。不過……《易經(jīng)》有云,愛惡相攻而吉兇生,情偽相感而利害生。兇吉厲害,全因愛憎情愛而來?,F(xiàn)在大事當(dāng)面……”說著,指了指洪三的胸口:“你是要敘情而壞事,還是做事而斷情,自己決斷吧?!?p>  我一陣默然,腦子里回想著一直都是林哲翰慈祥而又嚴(yán)厲的面孔,緩緩點(diǎn)頭道:“我明白……”

  雷凡走到窗臺前,看著窗外人來人往的街道,說道:“今晚我約了雷諾阿,你就陪我一起去法租界領(lǐng)事館赴宴,晚上咱們便讓雷諾阿把字也給簽了!”

  “好!”

  下午無所事事,我便在雷公館混吃混喝。畢竟這里也曾經(jīng)是他工作過的地方,一切都是輕車熟路。雖然他現(xiàn)在不能殺熊立報仇,但以調(diào)停人的身份在熊立面前大搖大擺地晃來晃去對方卻也無可奈何。雖然熊立心中早就看不慣我的做派,但一來調(diào)停未成,二來時辰不到,便只能任憑我這眼中釘、肉中刺在自己眼前耀武揚(yáng)威。

  晚上,我坐上雷凡的車,與其一同前往法國領(lǐng)事館。出于安全考慮,雷凡命六名弟子坐另外兩輛車前后隨行。

  車子啟動后,雷凡悄悄遞給我一只小黑木盒子,說道:“一會見了雷諾阿,先把這個東西交給他。就說是你找到的?!?p>  我打開盒子一瞧,里面竟是一塊不起眼的小鐵牌。拿起來看時,牌子上銹跡斑斑,不過能清晰地看見牌子上的法文和編號,我皺眉道:“這東西看著可不值錢啊,我備了更好的禮物……”

  雷凡微笑道:“普通的禮物雷諾阿是不會看在眼里的。”

  我一愣,掂量著牌子問道:“難道這東西對雷諾阿有特殊的意義?”

  雷凡點(diǎn)點(diǎn)頭:“聰明!想當(dāng)年,八國聯(lián)軍進(jìn)攻北京城,慈禧太后倉皇逃竄。紫禁城九門提督為?;食遣皇苎矗此缞^戰(zhàn),在地安門外埋伏法國兵,殺了上百個。這個,是我從九門提督后人處搜集來的法國士兵遺物?!?p>  我頓有所悟,興奮道:“莫非……這是雷諾阿親人身上的東西?”

  “不錯。”雷凡點(diǎn)頭道:“這個東西,正是雷諾阿父親的軍牌。雷諾阿的父親在中國死無葬身之地,雷諾阿一直都在尋找他的下落。這個東西對雷諾阿來講意義非凡?!?p>  我撫掌贊道:“先生考慮得太周全了。于情于理,雷諾阿都不會再為難我們了。這個字,今晚讓他簽定了!”心想:這牌子恐怕也不知在陸昱晟手里放了多少年,卻遲遲不肯拿出來,偏要等到現(xiàn)在才肯交給雷諾阿。當(dāng)真是老謀深算,像我這等只會見招拆招的愣頭青真的只能自愧不如??磥韼煾刚f的對,世事如棋局局新,不看你棋子厲害不厲害,只看你怎么下這盤棋。時機(jī)不對,千軍萬馬也是枉然,時機(jī)對了,一個小卒也能逆天翻盤……

  正胡思亂想間,前方的車輛已經(jīng)緩緩?fù)A讼聛?。雷凡的車緊隨其后,便也不得不停下。司機(jī)扭頭道:“陸先生,前面好像在修路?!?p>  兩人眉頭一皺,同時看向前方,只見路口處有十余名工人正在挖地施工。工地周圍,一道欄桿攔住去路。

  雷凡對司機(jī)擺手道:“叫人去看看。”司機(jī)點(diǎn)點(diǎn)頭,搖下車窗,向前車揮了揮手。

  前車一名弟子受命下車,上前問道:“嘿,你們怎么回事?”那群施工的工人并不理會他,依舊埋頭苦干,仿佛一群聾子。

  那弟子眉頭一皺,嚷道:“哎,哎!問你們話呢!”雷凡覺得有些蹊蹺,望向后視鏡時,只見幾個蒙面人躡手躡腳地走了上來,手中還握著手槍。

  雷凡急忙大叫道:“不好!開車!”

  司機(jī)也嗅到了危機(jī),急忙啟動車子。就在此時,那些修路的工人紛紛掏出手槍,不由分說就是一陣槍林彈雨打了過來,將前車打成了蜂窩煤。車子里坐著的四名弟子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就已身中數(shù)彈,當(dāng)場身亡。

  后車弟子忙掏槍反擊,與偷襲的殺手交上了火。正焦灼間,早有幾名殺手撲向雷凡、我所乘坐的汽車。

  司機(jī)和前座弟子見勢不妙,連忙掏槍反擊,“砰砰”幾槍撂倒兩三人,卻終究敵不過多把手槍的亂射,眨眼各自中彈身亡。

  后座上,雷凡拉著我慌忙躺下,急道::“你身上可有武器?”

  我搖了搖頭:“我沒有……”匆忙一摸,這才想到約翰遜今天送給自己的左輪手槍。連忙掏出手槍,改口道:“不對!有!”

  雷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向外開槍,給我掩護(hù)!”

  我一愣:“?。俊?p>  這時,一名殺手的臉已經(jīng)湊到窗前。雷凡當(dāng)機(jī)立斷,硬推開車門,將那殺手撞了出去,同時大喊:“開槍!”我想都沒想,拿起手槍向車門外一頓亂射。門外幾名殺手猝不及防之下,慌忙躲避尋找掩體。

  雷凡趁機(jī)下車,拉開駕駛車門,先把司機(jī)尸體拉下來,搶過司機(jī)手中的湯司令沖鋒槍,回頭就是一頓狂掃。

  “噠噠噠噠!”在湯司令兇猛的火力壓制之下,殺手們各自躲在掩體之后,一時不敢露頭。雷凡一邊掃射一邊趁機(jī)開動汽車,一梭子彈打光后,立刻踩下油門,也不管前面有沒有路,“轟”的一聲撞開了前車。

  一發(fā)子彈擦著雷凡的臉頰劃了過去,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雷凡卻不言不語,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將車子沉穩(wěn)地掛上檔位,扭頭喊道:“坐穩(wěn)了!”我向后一仰,車子早已撞碎了前方攔路柵欄,發(fā)出一陣稀里嘩啦的碎響,在一陣劇烈的顛簸向黑暗中疾馳而去。

  這時我的子彈已經(jīng)打光,只能趴在座位躲避火力,并祈禱車子不會忽然失靈。后方,只聽到一陣雜亂無章的槍聲:“嘭、嘭,嘭嘭嘭、嘭……”槍聲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小,最后終于消失聽不見了。

  回到雷公館之后,立刻有看門的弟子圍了上來,接兩人下車。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雷凡的胳膊中了彈,臂上鮮血淋漓。幾名弟子匆忙上前,扶著雷凡走進(jìn)公司大廳。心有余悸的我邁著拖泥帶水的腳步跟在后面,似乎每走一步都要用出很大的力氣。

  雷地寶、熊立聞聽雷凡受傷歸來,匆忙迎到大廳門口。雷地寶關(guān)切地問道:“凡兒,還好吧?”

  雷凡搖了搖頭,淡然道:“胳膊受了點(diǎn)皮外傷,沒事!”

  我頗為后怕地說道:“好險,真是好險!那些殺手都拿著槍,要不是陸先生有勇有謀,我們今天真的回不來了?!毙闹邪蛋蹬宸追驳哪懥?。剛才若不是雷凡處事冷靜。出手果斷。兩人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被打成了馬蜂窩。

  雷凡微微一笑,對我道:“還好你身上帶著把槍?!?p>  雷地寶冷哼一聲:“大事體啊大事體,居然有人敢動我們!”

  這時,熊立的聲音:“小老板還好吧?”一邊說一邊大步走了進(jìn)來,問道:“沒事?”

  雷凡脫下衣服看了看胳膊上的傷口,見血已經(jīng)止住了,知道子彈只是擦皮而過,并沒有造成太大傷害,搖頭道:“沒大礙。”

  熊立咬牙切齒道:“媽的,別讓我查到是誰,我刨了他家祖墳!”

  雷地寶皺起眉頭,沉吟道:“會是誰?楊守才一倒,放眼上海誰還有這個膽子?”

  熊立看了看雷凡,沉吟道:“難道是……”

  熊立眉毛一立,頗有一種誰動我我就跟他玩命的架勢,大喝道:“小鬼子?”

  雷凡在我的攙扶下坐回沙發(fā)上,搖頭道:“父親擔(dān)心我們礙了日本人的事……”

  熊立一愣:“日本人?如果確定是他們我保證三天內(nèi)讓他們滾出上海!”

  雷凡忙勸道:“先生別急,這事干系重大。管家……你馬上派出幫內(nèi)兄弟,分別搜查市內(nèi)所有能治槍傷的大醫(yī)院,只要是今晚中了槍傷的人,都給我?guī)Щ毓尽!?p>  管家點(diǎn)了點(diǎn)頭:“明白?!闭f完快步走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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