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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北梁做霸主

第三十四章 離別總是在初春

我在北梁做霸主 卿卿耳語 2602 2020-03-23 00:53:53

  蕭允寧默默的把掛件戴回脖子,藏入衣襟。

  拜完祖先,南宮信開始給他講述每位先人的事跡,聽的他昏昏欲睡,瞌睡蟲不斷。

  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了一個時辰左右,總算南宮信停止了訓導。

  恐怕自蕭允寧來昆侖至今,南宮信所說的加起來也不如今日的多。

  回黑石堡的時候已近正午。

  蕭允寧扒拉了幾口飯便借口回寢殿,見了床就一頭扎在軟枕上。

  侍從卻來傳話,卿北久在外求見。

  蕭允寧只得捏了捏額間,重新振作坐起身來。

  不過,侍從引了卿北久進屋,就悉數(shù)被屏退。

  侍從離開后,蕭允寧又一頭扎倒在床上,趴著問道:“久叔,可累死我了,啥事那么著急。”

  卿北久抱拳躬身,正色道:“回少主的話,去北梁的編隊已經(jīng)都安排妥當了,都是我精心挑選過的人,有自保能力?!?p>  “嗯嗯,沒安排什么替身吧?!笔捲蕦庨]著眼睛,手指輕輕的按壓太陽穴以緩解頭痛。

  “暫時沒有,不過其中有幾個年輕點的可以隨時擔此重任?!?p>  “不必了,就這樣吧,都是自己人的話,直接跟他們說明了就好,駕著空車跑,走一步看一步吧?!?p>  “是,少主,請您放心,都是信得過的人?!?p>  聽罷,蕭允寧擺擺手,他的眼皮子已經(jīng)快粘在一起,嘴里含含糊糊道:“久叔,辛苦你了,我睡會,你自便?!?p>  “明白,少主,屬下告退。”

  還未等卿北久轉身離開,蕭允寧已然冒出均勻的鼻息聲。

  卿北久輕手輕腳的退出去后,喚了侍從在門外守著。

  …………

  離開昆侖的日子定在了二月初十。

  羅芳秋一路抹著眼淚相送。

  南宮信全程默言,站在門前,獨自一人昂著頭,迎著冷風。

  羅芳秋替蕭允寧緊了緊毛領子,輕撫著他鬢角的頭發(fā),無法壓抑住自己顫抖聲音。

  “翊兒啊,千萬要小心,別逞能,要保護好自己,明白嗎?若是那邊對你不好,就回來,祖母……祖母……”

  說著說著,她就回頭去抹眼淚。

  南宮信輕哼一聲,拍著胸脯道:“我南宮家的子孫是遇到困難絕不低頭的!磨磨唧唧的,婦人之見?!?p>  羅芳秋皺著秀眉把蕭允寧拉去了一旁,

  低聲說道:“翊兒,你可別聽你祖父的,務必保護好你自己,你要知道若是祖母沒了你,祖母也會跟著去的?!?p>  “收到,祖母?!笔捲蕦幑郧傻膶χ_芳秋賣了個萌。

  南宮信看著一箱箱被搬上車隊的東西,隨口問著身后的仇進。

  “阿進,東西都備妥了?”

  “是的,殿下?!?p>  “很好,可不能讓那混賬東西覺得我們昆侖什么都拿不出手?!?p>  隨后,南宮信對著蕭允寧招了招手:“好了,時辰不早了,翊兒還要在天黑前抵達第一個關驛?!?p>  羅芳秋輕輕推了把蕭允寧,他這才反應過來,快速挪動至南宮信身邊。

  南宮信攬著蕭允寧的肩膀,指著眼前這一路的數(shù)十輛跟車,豪氣的說道:“翊兒,這些是我給你帶去北梁的東西,給你打點用的?!?p>  他又從腰間拔出一把刀鞘色彩斑斕的小彎刀塞入蕭允寧手中,并關照道:“這把刀陪著祖父征戰(zhàn)多年,是把削鐵如泥的好刀,現(xiàn)在祖父交給你,你帶著可以防身?!?p>  蕭允寧在手里看了看,別的不說,就數(shù)它刀鞘上所鑲嵌的寶石,就可以推想這刀的價值了。

  他順手將刀插在腰帶上,剛想致謝。

  南宮信緊接著說道:

  “好了,快上車吧,夜黑了不好趕路,邊塞還是比較危險的?!?p>  蕭允寧看著這一路的跟車,一個頭兩個大,這雖然是門面必不可少,可也太明目張膽了,

  也不知這個世道的匪徒多不多,兇不兇惡,早先看北梁盛京的嚴防架勢,感覺還有點難的樣子。

  這下子他這個不知名的殿下,前路更是多了一份艱險,幸而卿北久安排的都是可以自保的人,

  想必這黑石堡里的能人不至于連匪徒都斗不過吧。

  哎……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蕭允寧把腦袋甩空,撲通一下,忽然跪在地上,雙手向下對著南宮信磕了個響頭,

  又原地轉身,對著羅芳秋磕了個響頭。

  這一跪把眾人都驚呆了,一旁的侍從們也都紛紛匍匐到了地上。

  南宮信表情復雜,百感交集,他重重點著頭,嘴角有些微微顫抖。

  蕭允寧這一跪跪的值得,就沖著在城樓上南宮信的那句“要想拿人,就從老夫的腦袋上踏過去!”,他也得跪了這個老爺子。

  蕭允寧高聲道:“祖父,祖母,感謝您們對翊兒這些年的照顧,此去北梁,翊兒不知是否還能再見二老,不能為二老盡孝是翊兒不孝,還望來生再能做二老的兒孫,以回報二老養(yǎng)育之恩。”

  一聽這些話,羅芳秋原來忍住的眼淚又奔流而下:“翊兒……”

  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完全接不上要說的話。

  南宮信也高昂著頭,閉著眼睛,側過臉去,久久不能言語。

  蕭允寧說罷,匍匐了一會才站起身來,特意走到仇進面前,拱手道:“仇進,祖父就拜托你了。”

  “少主放心,屬下這條命就是定王殿下的,毫不含糊。”

  “嗯。”

  “好了,卿北久,我們啟程。”蕭允寧全部都交代完畢后,瀟灑的踏上了首輛馬車。

  卿北久對著眾人一抱拳道:“師父,師娘,卿北久在此別過?!?p>  南宮信仍然昂著頭,應道:“嗯,好生照應,北久,你可記住了,有南宮翊才有你卿北久?!?p>  卿北久高喝道:“卿北久明白!”

  隨即,他跨上馬匹,走在了隊伍最前頭。

  車隊開始緩緩前行。

  羅芳秋被小路攙扶著往門口挪出幾步,遙遙望著遠去的車隊,揮動著手中的絲帕。

  南宮信望著車隊,長嘆一聲,一直佇立在原地,不愿離去。

  蕭允寧掀開布簾,一直往后望著,直到看不到黑石堡才躲回車廂。

  車隊一路平安的行出清虛關,清虛關離北梁的涼州其實還有一些距離,特別是到?jīng)鲋莸年P驛需要走上半天的時間。

  蕭允寧一直在腦中盤算著,什么時候離開才是最佳時機。

  卻未曾想,在離清虛關十里的地方,忽然有隊人馬朝他奔襲而來。

  車隊里探路的探子急急來報。

  卿北久立馬喝停了車隊。

  蕭允寧見車子忽然停滯不前,于是掀開簾子問道:“怎么回事?”

  卿北久低下頭,湊近車窗,他的神色頗為緊張。

  “少主,前方來了一隊人,大約四五個,我已經(jīng)讓他們備戰(zhàn)了?!?p>  “這么刺激?這才出了清虛關就有人埋伏?”蕭允寧瞠目結舌道。

  “未必是埋伏,看來人并未像馬匪一般舉著刀劍吆喝前行?!?p>  “馬匪?!”蕭允寧更是咋舌,“怎么?這一代馬匪盛行嗎?”

  卿北久一抱拳道:“回少主的話,確實如此?!?p>  “啪——!”蕭允寧一拍額頭,無奈道:“我滴個鬼鬼,那祖父給我?guī)敲炊嘟疸y財寶做什么?嫌我命太長?”

  “嗯……少主真是妙語連珠,出了昆侖以后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屬下頓感欣慰?!表樦捲蕦幤孑庹Z錄說出,卿北久也開始沒大沒小起來。

  蕭允寧抽出方才南宮信送給他的小胡刀,對著卿北久的腦門就是一記:“祖父給了你幾個腦袋?你自己點明白了?!?p>  “卿北久失言,請少主恕罪?!?p>  蕭允寧立馬轉了神色,正色道:“那波人還多遠?確認是沖著我們來的嘛?”

  “八成是沖著我們來的。”

  蕭允寧思路片刻,摩挲著下巴說道:“來得及轉去別的路嗎?我不想生事”

  “嗯……恐怕……”卿北久話音未落。

  “馭——!”勒馬的吆喝聲已經(jīng)在他們正前方響起。

  “……應該是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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