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勐壓下腦中的浮想聯(lián)翩,虛心請教道:“我這就讓人查夏小姐的車次座位,再給您買張票?還是直接把人給您綁回來?”
“買、票?!鄙蚍前滓а狼旋X,“把這里的攤子給我收拾干凈。”
一群莫名其妙變成攤子的各公司代表精英:“……”
孟勐多年來練就的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神功成功護體,淡定地該干嘛干嘛去了。
具體事項已經(jīng)談妥簽字,剩下的孟勐帶著團隊能處理,沈非白直奔高鐵站。
夏知非坐在靠窗位置,車廂內(nèi)吵吵嚷嚷,小孩子嬉戲打鬧,大媽大爺滔滔不絕,小年輕交頭接耳……
假期結(jié)束的最后一天往往最熱鬧喧囂。
還有十分鐘才發(fā)車,夏知非被吵的頭疼,突然有些后悔落荒而逃,然而跑都跑了,再想也沒有意義。
夏知非從背包里拿出耳機聽歌,側(cè)身閉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旁邊有人落座。
一只手伸過來,動作輕柔地摘下她的耳機,夏知非倏地睜開眼睛,皺眉瞪過去,義正言辭的指責(zé)在嘴里溜達一圈,又吞回肚子里。
夏知非:“!?。?!”
三哥為什么會在這兒?
沈非白慢吞吞把耳機塞自己耳朵上,閉上眼睛,像是不打算說話。
夏知非:“????”
三哥生氣了么?
鼎沸的車廂瞬間變得安靜,好像有一道無形的結(jié)界把夏知非和沈非白圈在里面,隔絕了所有的聲音,外面的景象走馬觀花般一掠而過。
夏知非一直在等沈非白發(fā)火清算,直到列車開出老遠(yuǎn),他始終閉著眼睛一語不發(fā),讓人摸不透在想什么。
沈非白越靜,夏知非就越無措。
夏知非的心就這么忐忑著,無處安放。
夏知非悄摸摸打量他,心里又酸又脹,這是她的三哥啊,小時候明明那么嫌棄她,可只要被人欺負(fù),一定是他第一個站出來把人收拾的落花流水。
長大之后,再不敢明目張膽的纏人,豆蔻年紀(jì)的小孩兒,心事如天邊的云,時而明媚時而陰霾,多愁善感。
如果可以,真想永遠(yuǎn)不要長大,理所當(dāng)然毫無顧忌地當(dāng)一根小尾巴。
三哥一腳踏進她的心里,撐起沒有盧穎而搖搖欲墜的世界,傲然屹立,無法驅(qū)離。
那些細(xì)膩的陪伴,那些冷漠之下的溫柔……夏知非都知道。
后來,沈非白走了,連招呼都不打。
可是,怪誰呢?怪她沒藏好少女心事,給三哥惹那么大的麻煩。
那個時候,夏知非也恨過,恨他們?yōu)槭裁催@樣咄咄逼人,三哥那么好,喜歡他有錯么?恨自己不能再優(yōu)秀一些,讓三哥喜歡自己,哪怕只有一點點……
時間真的是個好東西,它不能治愈心底潰爛到不見底的傷,卻能讓傷口慢慢愈合,只留下個細(xì)癢的疤。
乘務(wù)員抱著托盤,朗聲問有沒有需要哈根達斯冰激凌的。
高鐵上的東西比較貴,基本很少有人愿意買,乘務(wù)員從那頭問到這頭,沒有人要買。
哦,不,有人。
沈非白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眼睛,淡淡道:“麻煩給我一個香草冰激凌,謝謝。”
乘務(wù)員拿出二維碼,沈非白掃過付錢,慢條斯理地打開勺子,擰開蓋子。
沈非白把冰激凌遞給她,“知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