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雙方僵持不下,這劉快口被怨氣附身,力氣巨大,沒一會的功夫,我和我哥就按不住他了,身子猛地一挺,直接把我們兩個推開,從地上一咕嚕爬起來,扯開青娘扔了出去。
他見自己占不了便宜,猛地撞開木門躲進了屋里。
“想跑?門兒都沒有?!鼻嗄镆娝芰?,直接弓著身子追了上去。
“青娘小心!”我和我哥唯恐有意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追上去,一沖進屋子當(dāng)場愣住了,就見劉快口在屋頂房梁上好似張紙一樣飄著,兩眼血紅盯著我們,喉嚨卻發(fā)出一個女人的聲音:“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對待我?我死的好冤??!”
說著話,他突然變得很痛苦,捂著腦袋開始瘋狂搖晃,不停的用頭去撞房梁,很快滿腦袋是血,我見這樣再撞下去,這劉快口怕是要腦袋開花了!
“扔我上去!”青娘在下面喊了一聲,蛇不會飛,在下面沒辦法對付這玩意。
我哥聞言直接一把將她拋上去,不偏不倚正掛在房梁上,就見青娘身子一弓,借著房梁的力,朝劉快口跳了過去,剛好掛在他脖子上。
劉快口身上這怨氣先前吃過虧,心知斗不過青娘,她一上來便咬牙切齒伸手去扯,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被青娘死死的纏住脖子,直接從半空摔下來,“砰”一聲巨響,嘴里哀嚎大叫,說不出是劉快口在疼,還是那怨疼。
“快按住他!”我哥大喊一聲沖過去,一把按住他,剛發(fā)上力,他就瘋狂掙扎著跳起來,一下子撞在我胸前,這一撞不要緊,我整個人身子不穩(wěn),向后摔去,腦袋直接砸在了墻壁上。
八年前出事的時候,我從房檐上摔下來,得了輕微腦震蕩,到現(xiàn)在腦袋時不時還會疼,這會一下子撞在墻壁上,只感覺腦子里“嗡”的一聲,兩眼是一片昏黑,天旋地轉(zhuǎn),耳邊嗡鳴生不斷,視線開始變得模糊。
朦朧中就看見劉快口像是瘋了一樣,抓著自己的頭發(fā)使勁撕扯,表情猙獰,嘴里一聲女人的聲音,一會男人的聲音:“放開我!放開我!....我死的好冤啊!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整個人看起來癲狂無比,到處亂撞的渾身鮮血,喉嚨發(fā)出凄厲的嘶吼聲,聽的人心發(fā)怵。
“他在反抗體內(nèi)的怨氣!”青娘感受到不對勁,忙從他身上跳下來,剛說完這話,那劉快口就瘋叫著撞破木門跑了出去。
我哥見狀急忙過來扶我,關(guān)心道:“圖窮,你怎么樣?有沒有事?要不要緊?”
我揉著腦袋,感到疼痛無比,強忍著難受道:“我沒事,劉哥跑了,快追。”
“別追了,追上去也沒辦法?!鼻嗄镒钄r道:“他先前不是說過嗎?對付宅怨,要想徹底解決,唯有找到根源才行,貿(mào)然追上去只會浪費時間。”
“根源?”我愣了一下,隨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說尸體?”
肥仔在一邊肯定道:“對嘛!就是這個意思,爺想起來了,他先前說過,有宅怨就說明尸體肯定還在這木屋里,咱們不如趁現(xiàn)在這機會,找到了尸體一把火燒了不就行了?”
我和我哥聞言互相對視都覺得有理,先前情況混亂,兩人誰也沒往這方面想,只想著先穩(wěn)住劉快口再說,可眼下經(jīng)過肥仔和青娘一提醒,這才恍然大悟,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抓根本解決問題才是真理。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這話一點不假,別看肥仔這么笨,關(guān)鍵時候還是有點用的,至少能充當(dāng)個狗頭軍師提醒我們。
確定戰(zhàn)略后,我和我哥還有青娘、以及肥仔開始滿屋子找尸體,所幸這木屋不大,找起來也不費勁。
如果說真有尸體埋在這地方,應(yīng)該很容易就能被找到,而且眼下劉快口正和那怨氣對抗,不知道能撐多長時間,情況緊急,這是最好的機會,不能錯過。
我們兩人兩獸,兵分兩路開始在屋子里大肆搜索,先前說過,木屋一共有三個房間,兩個睡覺的地方,一個做飯的廚房。
我和肥仔先回到先前睡覺的房間,將整個屋子上下翻了底朝天,床底下、破衣柜、門后面,但凡里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甚至把床板都拆了,可一個小時過去了,也沒能找到和尸體有關(guān)的任何東西。
從屋子出來,就看見我哥還在翻床倒柜,我快步來到廚房準備先行下手,這廚房先前也說過,正對門里面有一個用黏土造的灶子,上面是一些不知道多少年的破東西,鍋碗瓢盆之類的,都落滿了灰塵和蛛網(wǎng)。
我剛進去一腳踩在地面,瞬間激起地上一層厚厚的塵土,在空氣中四散漂浮著,驚的我急忙伸手捂著鼻子往后退兩步,等灰塵稍停才皺著眉頭開始搜索。
廚房不大,除了一個灶臺外,還有一張石凳,石凳更小,如同一個小馬扎一樣,就在灶子旁邊放著,看那樣子像是給生爐灶的人坐的。
屋子不大,但這些簡單的擺設(shè)卻讓人有種極為真實的感覺,甚至不由自主的在腦海里就聯(lián)想出一個畫面,有個人坐在這石凳上,手里拿著一把芭蕉扇,來來回回晃動對著爐子生火,旁邊放著柴火,時不時添上一點,灶上煮著東西,鍋里正咕嚕咕嚕的冒泡。
一切都顯得極為真實,唯一有點讓人感覺奇怪的是這在灶子邊緣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多出來一塊,因為整個灶子是四方形的,在邊緣處明顯突出一塊就顯得很不和諧,那感覺像是人腦袋上鼓起了一個包似的,說奇怪也不奇怪,可說不奇怪倒也覺得奇怪。
我也沒太在意,可能只是造灶子時黏土用多了而已,急忙先把整個地方仔細搜了一遍,甚至在爐子下燒柴的地方都翻了半天,結(jié)果還是什么東西都沒找到。
正納悶著,我哥過來了,見我在這找了半天,還是兩手空空的模樣,他開始嘆口氣搖頭,茫然道:“怎么哪兒都沒有?這人死了,埋了不就行了,尸體還能藏起來不成?”
我本來坐在石凳上,正感到一籌莫展,結(jié)果聽到我哥這話,腦子里突然意識到什么,心頭一顫,有些不安:“哥,你還記不記那賒刀人卞溫說過,人死之后魂魄有善有惡,但往往只有死于非命的人,魂魄里才會帶有一股怨念不愿離開,那你說,會不會咱們要找的這具尸體,她生前就死的不正常,才成了是冤魂變成怨呢?”
我哥有些不太明白什么意思,疑惑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是被害死的?”
“很有這個可能。”我急忙點頭道:“咱們一直找不到尸體,會不會是有人根本就不想讓它被找到呢?”
說完這話,我哥表情都變了,他倒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相信。
我哥這人很奇怪,他從小到大都不怕鬼神之類的邪物,而且也不怕和人殊死搏斗,真逼急了他甚至敢殺人。
但他就怕一點,就是對這種不確定的謀殺變態(tài)事件,總會感到不安。
還記得小時候我們縣城出過一場驚天的案件,說是有幾個孩子被人騙走,后來把腎給挖了,當(dāng)時這案子鬧得沸沸揚揚,人心恐慌都不敢到街上去。
我哥就害怕這種,你讓他自己走夜路絕對不怕,就算睡墳地他都不怕,就怕這種人心險惡變態(tài)的東西。
我一開始也不理解,但后來很多年后他才告訴我原因,說他年輕的時候,在外打工的那段日子,曾親眼見過那些心理變態(tài)的人所作所為之事,因為當(dāng)時是跟著別人打工,所以雖然沒有跟著做壞事,但一路看過來是銘記于心。
從那以后他就感到人心比鬼可怕,鬼害人尚有原因,而人害人,有可能只是圖樂而已。
所以聽我這么一說,他臉色當(dāng)即就有些不好看了,緊張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被殺害后,藏尸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