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變異實驗
李墨看到出現(xiàn)在上午的鐘聚深感詫異，鐘聚率先開口匯報行蹤，“組長找我訓(xùn)練?！?p> “嗯?！崩钅珣?yīng)著，把人送到門口。
鐘聚走了沒多久，李墨也準(zhǔn)備出門，他實在不想跟一個“鬼娃娃”共處一室，一開門，門外站著正欲敲門的付成。
“有事嗎？”李墨問。
“科研室選了你作為實驗對象?！?p> 進來這里的時候，李墨就知道會有這一天，沒有多余的情緒，只是說：“我要見林野?！?p> “隊長在實驗室等你呢。”
那就沒什么好猶豫的了，李墨抬腿就跟著他向?qū)嶒炇易呷ァ?p> 林野果然等在那里，見李墨來了才從桌子上下來，“你父母所在的小區(qū)，沒有檢測到活口，救援名單里也沒有?！闭f著，把手里的文件遞給李墨。
李墨沒接但也沒像林野想象的那樣痛哭流涕，甚至一句埋怨都沒有，僅僅平靜的問他：“什么實驗？”
就這個表現(xiàn)，林野都有點后悔讓他當(dāng)新技術(shù)的第一個試驗品了，“定向誘導(dǎo)人體結(jié)構(gòu)形態(tài)變異，俗稱變異實驗?！?p> “那就做吧。”李墨回答。
林野示意身后的人可以開始了，就重新坐到了桌子上，看向玻璃墻后的試驗臺，李墨的四肢被完全固定，目光淡淡的向林野看去，四目相對，竟是林野先躲開了。
這么年輕就能用眼神把自己逼退，林野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卻覺得這次變異如果能成功，這世上便會多出一名靜水流深之士。
“中午別回去了，一起去食堂吃。”肖晨星拉住鐘聚。
鐘聚抹掉腦門上的汗，直接拒絕，“李墨不會做飯，還有個小孩在家里呢！”
肖晨星眼巴巴看著鐘聚換掉背心，穿上衣服，還是沒想出合適的理由阻止他回去，心里隱隱不安，總覺得李墨這關(guān)不好過。
“我先回去了，下次去我那兒吃。”鐘聚收拾好，跟肖晨星打個招呼，就要回家，肖晨星無奈揮手告別。
其實肖晨星本不用拖鐘聚那么長時間，可比起林野，肖晨星更擔(dān)心鐘聚知道后的后果。
事實證明，肖晨星的擔(dān)心是有道理的，情況甚至比他預(yù)想的更糟糕，畢竟在總部待了那么久，實驗室被砸還是第一次。
接到警報信息的時候，肖晨星知道是鐘聚在鬧，但聽見不如看見，一向井井有條，干凈整潔的實驗室，此刻精密儀器被毀，玻璃片到處都是，包括科研人員在內(nèi)，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林野比肖晨星到得早，正站在觀察室門前發(fā)呆，不知在想什么。
肖晨星走過去，觀察室的門打開著，鐘聚就在里面看著李墨，破壞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肖晨星稍稍放下心，看來鐘聚還是有理智的，“現(xiàn)在怎么辦？”
林野道：“回去休息，他就算是為了救李墨，也不會繼續(xù)砸實驗室了。”
“如果救不回來呢？”
“實驗已經(jīng)失敗?！北緛砭途炔换貋?。
肖晨星深吸一口氣，無奈的在走廊里踱步，或許是這樣移動，引起了鐘聚的注意，讓他終于松開李墨，走了出來。
“為什么動他？”
林野不看鐘聚的表情，也能感受到滾滾怒氣，“他本就是作為試驗品留下來的。”
義正言辭的一句話，并沒讓鐘聚害怕，“你也可以選別人的?！?p> 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能看出這里真正當(dāng)家做主的人，不得不說鐘聚有些眼力，但事事都是牽制達到平衡的，為了這個平衡，林野沒多少時間了。
狠狠心，林野回答他，“遲早會輪到他，你注定無能為力。”
“李墨但凡出了什么事，我要你們這些人統(tǒng)統(tǒng)陪葬。”鐘聚氣紅了眼，惡狠狠地威脅道。說罷就回了觀察室。
肖晨星一直在旁邊看著，此刻才貼近林野，道：“這么逼他能行嗎？”
林野聞言嗤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眼里的恨意，半點都不知道遮掩?！毖韵轮?，還差得遠呢。
“你還想干什么？”肖晨星無奈的跟上去。
鐘聚在李墨身邊直至深夜，握著李墨的手睡著了，黑夜之中，項墜閃爍了了一下，李墨的心臟部位有所感應(yīng)一般，跟著閃爍，你來我往三個回合像是對暗號一般，然后李墨心臟處的白光，忽然變成紅色，瞬間延伸到全身經(jīng)脈。
李墨的手就在這一個瞬間發(fā)生劇烈變化，溫度本是冰涼，卻以非?？斓乃俣壬郎兀_到和鐘聚掌心一樣的溫度，這讓鐘聚驟然驚醒。
“李墨?！辩娋哿⒖套饋砜聪蚶钅哪?，如愿看到了李墨一直死寂的臉上出現(xiàn)了表情。
鐘聚更激動了，連連叫著李墨的名字。
李墨被吵的勉強抬起眼皮，“你，你醒了！”鐘聚欣喜若狂到極致，都不知道說什么了，連忙按下一旁的急救鈴。
醫(yī)護人員很快到場，鐘聚和接到消息趕來的林野，肖晨星，站在一起等待，沒過多久，就有人出來報告說：“變異成功?！?p> 在場所有人都驚了，明明上午認定李墨會死，結(jié)果人不僅沒死，還成功擁有異能。
鐘聚不知該喜該憂，但心里只覺李墨醒了就好，他當(dāng)時支持李墨留下，一是情勢所逼，二是覺得自己可以保護好李墨，若是看到李墨死在自己面前，鐘聚就真的不知道還能為了誰努力活下去。
“對不起。”鐘聚來到李墨床前。
李墨將目光移過去，“我是自愿的。”
“你知不知道這會送命?！辩娋叟馈?p> “我知道啊?！崩钅恼Z氣淡然，就像以前給他講故事的語氣，那是一種事不關(guān)己的語氣。
鐘聚看了李墨半晌，才發(fā)覺是自己一廂情愿的把李墨想的太過脆弱，其實從小寄人籬下的李墨，可能比自己還要堅韌。
鐘聚忽然有些無力，“那你還答應(yīng)？”
有心無力的感覺李墨體驗過太多次，可惜，他已經(jīng)過了期待被人保護的年紀(jì)，開始尋找勢均力敵的感情，恕他實在無法心安理得的接受鐘聚的保護，“我想和你相互保護，不是看著你受傷而無能為力?！彼约词怪勒也换刈约旱挠H人，即使知道會送命，他也要試一試。
鐘聚聽完，竟然笑了一下，原來這么多天李墨愁眉不展是為這個，鐘聚一直以為李墨是為家人的行蹤傷神呢，但嘴上仍然調(diào)侃著：“你還真是，什么事都不服輸?！?p> “你不是也知道加入這里會有危險嗎？為什么還要跟著我留在這里？”李墨問。
“廢話！你死了，我抄誰的作業(yè)去？”
兩人相視一笑，一直以來的隔閡在此刻消融了。
第二日，無事一身輕的鐘聚一覺睡到大中午，迷迷糊糊聽見客廳里李墨在說話，睡眼惺忪把門一開，立馬就被入眼的白大褂給嚇得一激靈，當(dāng)即不客氣大聲呵斥道：“你們又來干什么？”
昨天在實驗室見過鐘聚的雄風(fēng)的工作人員都嚇得站起，只有一個人還氣定神閑的給李墨把著脈。
鐘聚索性上前拽開那人的手，白大褂迅速站起，一個后肩摔把鐘聚按到了地上。
鐘聚想來也是沒想到這么一只白皙而修長的手會有那么大的力氣，錯愕之后，隨之而來的是滔天怒火，可不到三分鐘，鐘聚再次被按到沙發(fā)上，手腳都被對方固定住，那人看著鐘聚的眼睛仿佛出現(xiàn)了一絲笑意，“你就是鐘聚？”
這個語氣仿佛在說：“原來鐘聚也不過如此?！?p> 鐘聚不知從何處來的力量，一下從那人手里掙脫，單手撐住沙發(fā)，翻身過去和他隔著沙發(fā)對望。
“白鹿時?！蹦侨松斐鍪?，伸過沙發(fā)到鐘聚面前。
鐘聚回以白眼，白鹿時也不見氣惱，“我只是奉命給李墨做身體檢查，并沒有惡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鐘聚再不搭理人家就顯得有些小氣了，不情不愿的握住白鹿時伸出的手，“身手不錯?！?p> 白鹿時回報一笑，不得不說白鹿時這個長相，五官像是被上帝精確剪裁過一般，標(biāo)志的像個假人，這種感覺在他面無表情的時候更甚。
最惡劣的認識方式，結(jié)尾意外的和諧。
“你剛剛都不幫我?！笨慈俗吆?，鐘聚就找李墨興師問罪。
李墨道：“我不會打架?！?p> “那你就看著我被人打？”
“我…我會學(xué)的?！?p> 三好學(xué)生學(xué)打架，鐘聚想想就有些好笑，但他還是憋住了，對李墨命令著：“我要喝果汁?！?p> “我去給你拿?！崩钅J命的回答。
殊不知門外，意外遇到白鹿時的林野，陷入怎樣一番劍拔弩張。
白鹿時回來，就意味著黑麟閣會的會長也回來了，這對林野不算一個好消息。
“好巧啊?！弊罱K還是白鹿時先開口。
林野冷著臉回了一句，“好巧?！?p> 盡力裝出和平相處的感覺讓人窒息，可白鹿時還沒有放走林野的打算，林野想從左邊繞過去，白鹿時就左移一步擋住他，林野朝右邊走，白鹿時也朝右邊去。
林野受不了了，抬頭對他怒目而視。
白鹿時微不可聞的嘆口氣，“巔峰會議的內(nèi)容，你不想知道嗎？”
“想。”林野說著想，但語氣已經(jīng)說明一切，那就是，我想知道，但不想從你那里知道。
白鹿時了解林野的脾氣，沒再攔著他，只是看著林野的背影暗自神傷，這么多年過去，他還是沒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