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到家是在十點半了,這里雖說是她家不如說是她舅舅家。
司念摁了下門鈴,開門的并不是司慕而是她的舅媽。
司念很驚訝,走進(jìn)去,發(fā)現(xiàn)她的那個所謂的父親就坐在沙發(fā)上。
她不想看見他,但是看見他來了總不能把他趕出去吧。
怕他干什么?司念給自己打氣。
“你來干嘛?”她毫無感情地看向他,語氣里滿是不滿。
沙發(fā)上的男人從風(fēng)衣兜里掏出一盒煙,翻開煙盒,修長的手指夾出一根煙,煙嘴放在兩片薄唇之間,“擦”點火機(jī)點燃煙頭。
“來接你回家?!?p> 司念好像聽到了什么笑話一樣,笑出了聲。
“回家?哪個家?”
男人頓了頓,“我們的家?!?p> “家倒是沒有,別墅倒是有很多?!?p> 字面上說是他很有錢,處處都有房子,但實際上是說,他有很多情人。
男人嘆了一口粗氣:“回不回去也由不得你,行李已經(jīng)收拾好了。”
司念下意識去看舅媽,只見她和司念對上眼神就慌張移開了。
司念也不怪她,當(dāng)初是她說要住在他們家的,能接受她已經(jīng)很不錯了,現(xiàn)在她得走了,自然會這樣。
其實,司念的舅舅和舅媽一直非常喜歡司念,幾乎把她當(dāng)成了親生閨女。
但這里并不是她的家,她應(yīng)該回到那個人那里。他們心中也很不舍,但他們已經(jīng)不能再收留她了,再這樣下去,他們兩個兄弟會因此鬧翻,司家一分為二就麻煩了。
但是他們此時也下定了決心,如果司念不想走,那么他們一定會竭盡一切讓司念留下來,即使司家一分為二!
“好,我跟你回去?!?p> 男人聽見她的回答很是滿意,站起身正要離開,司念又又說了一句。
“我有條件?!?p> 男人停下了步伐,站在原地。聽她的要求。
“我不想見到司邃,僅此而已?!?p> 他一直站在那里,默不作聲,在思量他們兩個人之間誰的價值更高。
司念怎么會猜不出他的心思,雖然不是親生的,但是他是什么樣的人,她早就摸得透透的了。
“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可以隨時離家出走給你看!”
終于男人有了回應(yīng):“依你?!比缓缶瓦~著大長腿離開了。
司念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會答應(yīng),旁邊的傭人把她的行李提到她面前,“司念小姐,你真的要回去嗎?”
葉媽是在司家干過好多年的老傭人了,她從小看著司念長大,知道她過得一直不容易,聽見她要回去了,很是擔(dān)心,擔(dān)心她會出什么事。
司念向葉媽露出一個微笑,“沒事的葉媽,我會經(jīng)?;貋砜茨愕摹!闭f著司念拉出拉桿,拉著箱子走了。
期間路過司慕面前,她看了司慕一眼,用眼神在交流。
畢竟她和司慕是從小玩到大的,眼神交流什么的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交流是一瞬間完成的。
司念打開門,就看見庭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保時捷。
她冷笑了一聲,這個人還真是夠冷血無情的,連送她一下都不行。
她打開車門,就看見夜深坐在車?yán)?,他看見司念,想要下車幫她拿行李,卻被司念叫停。
“別,夜大總裁可別累壞了自己,這點小事我自己可以的?!?p> 司念的力氣很大,踏上車后箱子也跟著被提了起來,司念隨意地將箱子一扔。
“咚”的一聲,車后座的玻璃被打碎了。
司機(jī)見狀,回頭看向總裁:“總裁……”
夜深給了他一個眼神,他就立馬閉嘴了。
司機(jī)覺得很奇怪,要換做是平常哪個女明星想要和他坐一輛車,他都毫不猶豫把人家趕下車,可是這個小姑娘不僅敢對他言語相對,還敢把車玻璃砸碎。
而且更可疑的是,總裁居然沒生氣!還是十分溫柔的問她:“今晚吃飯了嗎?”
“吃了?!迸⒑翢o溫度的回答夜深沒有生氣。
“那……你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嗎?畢竟你的生日……”
“我說你有完沒完啊。”司念很討厭夜深對她問長問短,尤其是對于她的私人問題:“我沒有想要的生日禮物,行了吧!”
前面的司機(jī)打了個寒噤,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對總裁說話,這個小女孩膽子可真大。
可是讓他驚訝的是,夜深居然沒有讓女孩馬上下車,而是默默地轉(zhuǎn)過頭,然后把頭低下去。
車內(nèi)沒有開空調(diào),但是卻冷風(fēng)瑟瑟。
這樣氣氛持續(xù)了很久,直到車停下,司機(jī)說道:“總裁,到了。”
司念看了一眼窗外的建筑物,已經(jīng)有兩年沒有見到了,看見它就充滿了厭惡感。
曾經(jīng)讓人惡心的回憶一擁而上,占據(jù)了司念的大腦。
但是司念表面上裝的風(fēng)平浪靜,毫無破綻。
她拿起把車窗砸得粉碎的箱子,撇了一眼坐在座位上的夜深,心里暗想到:永遠(yuǎn)不要再見。
“咚”的一下,司念重重的關(guān)了門。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庭院。
夜深一直望著司念,直到庭院大門關(guān)閉,不再見到她的背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