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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司法日志

第五十二章 客棧爭論

大明司法日志 雀目 3006 2020-03-29 00:10:00

  張直與張驥已經(jīng)在客棧大堂等了半天了??斓胶r李玨雙才回來。后腳商續(xù)和陳文也跟著進了客棧。

  還在吃綠豆糕的張直,見到幾人終于回來,大口喝了口茶,上來就問李玨雙道:“玨雙,你今日是不是去了沐王府?”

  后面的商續(xù)替李玨雙回答道:“喲,還去了沐王府?新鮮啊,咱們的李家大小姐這是看上人家了?可惜你爹不同意啊?!?p>  陳文剛坐穩(wěn)了,商續(xù)這句話怎么怪怪的?

  “什么看上?商承仁,你不要以為你長我兩歲就什么都知道了。也別總拿我爹說事!”

  陳文安撫地拍了拍李玨雙的肩,反問商續(xù)道:“你怎么知道李學(xué)士不同意?”

  張直也來了精神,放下手中的綠豆糕看向商續(xù)。

  “那個沐國公,以前在京師的時候向李府提過親,李玨雙,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邊的李大小姐僵了一下,提親?他們倆之前認識嗎?但是既然見到了為什么不說呢?

  客棧大堂里此時人極少,中午沐昆那一來,幾乎讓客棧這一個月的人流量直線下滑,已經(jīng)住店的客人基本上都陸陸續(xù)續(xù)都把房退了。就還剩商續(xù)一行人了。

  “我……真的不知道?!边@下完蛋了。她一個閨閣小姐,還到一個曾經(jīng)向自己提過親的男方家里去,這要是被她爹知道了……

  商續(xù)氣不打一處來,李玨雙這丫頭聰明起來跟她兄長一樣精,蠢起來也跟他兄長一樣蠢。

  “而且,我出去的時候是不是再三囑咐過你。一行人里只有你是最金貴的,不求你能幫什么忙,但求你不要惹麻煩好不好?本來你就還未出閣,在客棧拋頭露面已經(jīng)很不妥了,你還要出去?我真是……”

  陳文聽到后面下意識看向李玨雙,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越來越不好,連忙上來打圓場:“商續(xù),你也別太苛責(zé)李姑娘了。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再說,我能跟著你到處跑來跑去,她怎么就連大門都出不得?”

  “你們倆不一樣。李玨雙她沒有一身武藝,家里還有一雙父兄,跟著我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交代?”

  話剛說完,商續(xù)就后悔了,立馬要開口解釋。

  陳文卻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回答道:“是,我跟李姑娘不一樣。但是我覺得,不管是誰,是男是女,是老是弱,是幼是殘,都有自己選擇生活的權(quán)利。玨雙姑娘她想出門就出門,想去誰府上就去誰府上。你都已經(jīng)把人帶過來,就不要再說惹不惹麻煩的事?!?p>  “再者,一路上她比我還要適應(yīng)一些。你能不能不要帶著偏見看女子?李姑娘也是金枝玉葉的人,憑什么就要被你訓(xùn)斥?”

  張驥這還是第一次聽到有女子說出這番話來。雖說知道這位陳姑娘出身御馬監(jiān)吧,但這個種見解,簡直就是與一般的女子綱常完全相悖。

  商續(xù)頓了頓。他并不是瞧不起女子。只是李玨雙不一樣,她是學(xué)士府的小姐,是翰林院史官修撰的妹妹。這注定了她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命運,沒有辦法隨心所欲。

  李玨雙伸手拉了拉陳文。她話說的過激了。

  陳文不在乎自己如何如何,她沒有父兄,只有一個師兄,孤身一人其實也活的自在,樂的逍遙。還沒被什么禮法觀念給約束過

  何況她是二十一世紀而來的現(xiàn)代人,更看不得這樣三從四德的教條,就算是商續(xù),是這個對自己很好還救過自己的人,她也不會認同這種束縛人的觀點。

  客棧的氣氛突然到達冰點,還是張直一句“陳姑娘說的對”打破了這種平靜。

  陳文禮貌地沖張直笑了笑。

  李玨雙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今日我去沐府,也是有一些收獲的。那個沐瓚,很明顯就是針對沐國公。陳姑娘在后院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竹屋里有命案,肯定有問題。”

  商續(xù)當然知道沐瓚有問題,審犯人的流程已經(jīng)交給麒麟堂的人來辦了。但是沐瓚這回已經(jīng)是魚死網(wǎng)破,估計什么都不會說。

  想到這,商續(xù)突然開口問陳文:“你是怎么讓沐瓚認罪的?”

  “這個嘛……”陳文突然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明明剛才她還義正言辭的懟商續(xù)的不良價值觀,現(xiàn)在又有點沒底氣的開口道:“你的尚方劍……被我拔了出來。沐瓚嚇得腿都軟了。為了圓場,我只好說自己是御史的隨從,來調(diào)查沐真詮一案。然后……他就伏法了?!?p>  商續(xù)覺得頭疼,非常非常的疼。尚方劍是皇上專門賜給沐昆的。近幾年云南地區(qū)諸蠻騷動,特別是普安州一帶,已有異心?;噬吓伤麃磉@一趟送尚方劍,是為了日后沐昆擔(dān)任征南將軍出兵討伐時可以借此安撫軍心,平定叛亂。

  陳文居然就在沐王府把劍提前給沐昆看了。還慌稱是什么調(diào)查沐真詮一案。沐瓚心思狡詐但也是怕死之人,看到尚方劍估計嚇得站都站不穩(wěn),怪不得這么輕易就認罪……

  “你……也不能怪你。是我疏忽了。一路上為了保護尚方劍,我都親自拿著,也沒想到你會拿錯……”

  李玨雙在一旁接著說道:“還有,沐國公他身上的流言我有辦法幫他。商承仁,你來廣南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與沐府無關(guān),我……想幫幫他?!?p>  李玨雙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沐昆看向她的時候眼里總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她下意識地想幫一幫他,不為什么利益,也不是一時興起,就是覺得世道不公,不該對一個只有十六歲的人這樣惡毒。

  如果一群人都覺得這個人有問題,那么這個人就是有問題。

  判斷是非曲直有一套世俗的標準,但這種標準往往不是固定的。大多數(shù)人認為是怎樣,那就是怎樣。這就是標準了。

  可總有人會被欺騙,無知是一種傳染病,愚蠢則是并發(fā)癥。這時候大多數(shù)人的一致看法就并不一定是對的了。人人都在無形之中成為了兇手,被害人卻成為了恥辱柱上的罪犯。

  這樣是不對的。

  “你怎么幫?”商續(xù)對沐昆的看法目前為止還是持觀望態(tài)度,但是沐瓚對他的迫害卻是絕對錯誤的。如果有辦法讓這個看起來過于成熟的沐國公能多一分少年郎的陽光,他也愿意幫一幫。

  “儂智高轉(zhuǎn)世這個說法雖說是子虛烏有,但是我們可以借助云頓哥哥的話本來扭轉(zhuǎn)這個人物的形象啊。本來在歷史上這個人就很復(fù)雜,云頓哥哥如果可以把他的經(jīng)歷完完整整的以更加戲劇化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我相信普通老百姓一定會轉(zhuǎn)變對儂智高的看法的。”

  商續(xù)挑了挑眉,這個方法,高啊!花小貞的影響力可以說遍及大江南北,如果讓陸云頓來寫這種復(fù)雜又具有傳奇色彩的人物故事,儂智高的形象無論再怎么根深蒂固,也比不上話本情節(jié)曲折的反轉(zhuǎn)效應(yīng)來的更讓人印象深刻??!

  “妙計!陸兄估計也很樂意幫你這個忙。他最近都找不到東西寫了?!?p>  李玨雙笑了笑,覺得自己終于不是只會惹麻煩的李小姐了。

  陳文聽的半懂不懂,張直和張驥也不是懂。但是此時的客棧大堂已經(jīng)要滅燭了。幾人也只好各回各的房間,準備睡覺了。

  快到子時,陳文的屋外突然一陣響動。滅燭之后突然就下起了大雨,窗戶關(guān)的嚴實。

  此時卻有絲絲冷風(fēng)挾著雨點吹進來。

  有人來了。陳文身上穿著單薄的中衣,劍也倚在了衣架那邊。只好慢慢地起身拿過床頭的折扇,黑暗中陳文也看不清來人的身影,只能提前做好防備。

  “督主傳話,限你今明兩日把這一段時間商續(xù)做的所有事情寫到信紙上。筆墨我都放在這了,必須要用送來的筆墨寫。后日來取?!?p>  說完屋內(nèi)便再沒有響動。只能聽到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雨勢漸漸變小了。陳文等了一會才起身。

  地上竟是連半點水漬都沒有。

  陳文看著案桌上的紙墨,點燃燭火仔細看了看這個小瓶子里的液體。

  沒有顏色?難道是……礬水密信?

  使用礬水寫字,再用五倍子煎湯以澆之,則成黑字。是這個原理?還強調(diào)什么務(wù)必用給的紙墨,她好歹還是過了化學(xué)學(xué)考的人。

  商續(xù)肯定也知道這個,用了礬水也不一定能防止有心之人偷看,不過倒是能看出信件的來往間有沒有窺伺,畢竟五倍子湯用了一次黑字就顯出來了,除非再用礬水偽造一份??勺舟E又不一定模仿的像。

  字跡?對??!她一個現(xiàn)代人,又沒專門練過什么毛筆字。李廣這老賊想讓她來當探子,那她就演一出反間計!

  這樣復(fù)雜的取信流程說是保險,但對于李廣這種疑心過重老油條卻是最最好的煙霧彈。

  陳文想著就直接沾上礬水開始寫信。字跡是真的……慘不忍睹。

  陳文細細想了一下究竟要如何讓這封“告密”信的內(nèi)容顯得真實可信又破綻百出,便提筆開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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