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門與曹公公分道而行的宋祁宋公公是被派去輔國公府宣旨的。一得到這樣的差事,宋祁頭疼不已,卻又不敢聲張,只能苦著臉朝著相反方向走去。
到了輔國公府門口,宋祁見這緊閉的大門,心下明了。他讓人扣了扣門,沒有回應(yīng);又扣了扣門,還是沒有回應(yīng);再扣了扣門,這才終于有一個家丁開開了門,探出腦袋,對著外邊瞧了一瞧。瞧見了宋祁他們又故作驚訝,將腦袋縮了回去。
過了好半晌,府門才大開,輔國公府的管家出來將他們迎了進去。
“喲,是宋公公??!”姜持重從前廳迎了出來,腳下像是被抹上膠一般,一步邁得比一步重。姜悠陪著母親榮氏和姜氏的其他人也都跟在他的身后。
等走到宋祁面前,他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些許笑意完全沉下去了:“宋公公,你說這平日里來傳旨的都是曹公公,今日怎么勞動你這東宮的掌事公公大駕?”
“這今日來給令愛傳旨入東宮,今后奴才便是要伺候主子的了,能來府上傳旨是奴才的福氣。輔國公還是先聽旨吧。”宋祁雖然心里不痛快,嘴上卻是滴水不漏。
“宋公公宣旨吧!”姜持重還是一副輕蔑地態(tài)度,隨手將衣擺一捋,跪了下去。身后的人也都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可宋祁剛念完旨意,就得了姜家大小姐姜悠的呵斥:“什么?良娣?我堂堂輔國公府的大小姐,只配做個妾室?”
“住口!”姜持重回頭怒道,轉(zhuǎn)而又回過身來,抬起雙手拿過圣旨,“宋公公,女兒心直口快,還望莫要怪罪。老夫替她接旨。”
“輔國公對小姐真是疼愛有加,既然旨意已經(jīng)傳達,奴才便告退了?!彼纹顝倪M門開始便如芒在背,此刻算是交了差,恨不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且慢,太子妃可是出自夷陵侯府?”姜持重咄咄逼人,仿佛逼著他便可改了圣旨一般。
宋祁屏住呼吸,緩緩道:“回輔國公的話,無太子妃!告退了!”說完,他擺手示意跟著的人,眨眼的工夫一行人就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空蕩蕩的府門處,似乎從未有人踏足過一般。門里時不時傳來幾聲氣急敗壞的呼叫:“我不嫁了,憑他是誰,太子了不起嗎?我憑什么要做妾室?”
姜持重的臉色也難看極了,側(cè)目瞧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在院中撒潑,冷哼了一聲便甩袖離去:“龍掣你這個老狐貍。”
輔國公府的人迅速趕去了皇后的坤和宮,去了才知道皇后一直蒙在鼓里,今早傳旨到她宮里來讓她準備太子和臨潼王的婚事時,她才知曉這般。
待來人走后,皇后命文敏婧去將德陽王召來了。
“母后想去你父皇那把你的婚事也提起來?!被屎髮⒆约旱挠H兒子拉到身邊,騰出右手撫上他的面頰,“你父皇不寵你二哥,你大哥和三哥都要娶親了,你也要抓緊了,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你父皇一旦駕崩,三年國喪不說,新帝又怎么會對你上心?!被屎蟊荛_兒子的眼睛,目光中透露著狠厲的神色。
德陽王聽罷此言,嚇得渾身不自覺地顫抖起來:“母后……何出此言?”
“母后不過隨口一說,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擔心。倒是你,有沒有看得上的姑娘?說出來母后替你做主?!被屎笫諗苛饲榫w,又換回一副慈母的面孔。
誰知,德陽王一開口,立刻就挨了母后的一巴掌,打得他整張臉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