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冷月與我點頭示意,一閃身,鉆進了我床榻底下,緊接著,我房間的門被小聲的推開,池魚上前查看我情況,我歪著身子看著她,“主子,窗戶被人撬了?!?p> 我點了點頭。
隨后跺了跺立于床沿的腳跟,冷月立即從床榻底下翻滾而來,一個翻身站到我跟前。池魚眸色一暗,抽出腰間的佩劍,直指冷月,我并未出手制止,我想探探冷月的功底,對于她們二人的比武,我還是很樂見其成。
冷月唇邊勾起一絲冷笑,嘲諷的挑了挑眉,“就這?”
不禁挑釁的朝她勾了勾手指頭,且并未有拔劍的意向。池魚迎風揮出,劍光凜冽,黑夜中滲出地獄般的修羅場,一道烏黑的寒光直取咽喉。劍還未到,
森寒的劍氣已令人聞風喪膽!
冷月腳步一溜,后退了三尺,背脊已貼上了白墻。
池魚隨著冷月變招,往前躍了三步,劍鋒直刺心臟,帶著必死的意念。
冷月歡退無可退,身子忽然沿著白墻側彎下腰,巧妙避開,下一秒,銀劍刺空。
池魚倒吸一口涼氣,往后一溜,退開幾步,拾劍作防御之勢,方才一劍不中,她已確認冷月功夫在自己之上,自己處于下風。
“現(xiàn)在輪到我了?!彼庽纫恍?,靈動的一勾,銀劍便脫鞘而出,劍若霜雪,周身銀輝。長劍如芒,氣貫長虹。
劍氣好似被賦予了生命,環(huán)他周身自在游走。帶起衣袂翩躚,微亂的長發(fā)無風而動——頃刻間讓人產(chǎn)生一種錯覺:她可隨風而逝。
所謂足不沾塵,輕若游云。
槍尖的寒光如何黑夜里的星子發(fā)出一片閃光。冷月猛然間提氣躍起,銀劍劃過地面,破空之聲響徹云霄,電光火石之間直擊池魚面門,池魚反應極快,折腰而下閃過。陡然醒覺,只覺一股凌厲勁風正朝后心口刺來,這時她顧不得起身,只能手持銀劍與之相交,擋下一劫,冷月利用慣性之力,將劍身狠狠壓向地面,池魚推前一點都艱難無比,更不用說變招回刀。
突然,池魚抓住一絲空隙,身朝后方回旋,掃起無數(shù)劍光,總算逃離開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等她有片刻緩神,冷月倒身沖下,黑衣如影,手中銀劍耀眼,一劍快過一劍的直掃過來,突然變了招式,架于她頸間,我失驚大駭,“冷月?!?p> 冷月回旋了幾下劍鋒,銀劍穩(wěn)穩(wěn)的插回了劍鞘。
“你的武功,在女子中也算上乘,只是招式過于呆板,不過幾招,我便已知道你的招數(shù)?!彼牧伺氖?,傲嬌道。
我微微一笑,解釋道,“自己人?!?p> 池魚俯身,以示謝意,恭恭敬敬道,“多謝冷月前輩賜教,晚輩受教了?!?p> 她毫不放在心上,慵懶的擺了擺手,“無礙,準你以后可以來特使府,找我討教?!?p> 池魚面露喜色,嘴上說著,“那多不好意思,打擾冷月前輩了?!币贿厖s止不住點頭。
她這幅樣子活脫脫像是追星族見到自己偶像,激動的不能自已的模樣,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都是些沒骨氣的朋友,千凝沒骨氣的把我往顧辰澤床上推,池魚則是沒骨氣的投靠了冷月,原本高冷的氣質(zhì)蕩然無存,一副花癡樣,看著就來氣!
“夜色已晚,我先告辭,明日辰時約定的地方見?!彼α诵?,轉(zhuǎn)身離開。
“好!”我點頭應下。
“冷月前輩,再見!”她還沖著冷月?lián)]了揮手,著實有些可愛。
“主子,你與冷月前輩怎會相識?”她欣喜的看向我。
“我不告訴你,秘密,我要休息了?!蔽遗驳酱驳淖罾镞?,拉起被子一蓋,不再理會她。
她知趣的退了出去,一室寂寥。
翌日卯時,我感覺身子泛起一絲涼意,耳邊傳來一聲呼喚,“主子,快起來,我們更衣梳洗,去見冷月?!?p> 我一睜開眼,就看到池魚一臉喜悅的望著我,充滿了期待,我嘆了口氣,艱難的從榻上爬了起來,千凝早早備好了洗漱的衣裳,就等我移步側院。
烏黑細密的長發(fā)在雪白的指間滑動,一絡絡的盤成精致的飛云鬢,玉釵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紅珊瑚步搖,長長的珠飾顫顫垂下,紅的如火,攝人心魄,眉清目秀,未施粉黛便白膩如脂,唇絳一抿,粉嫩誘人。
一身紅色的拖地長裙,寬大的衣擺上繡著金色的花紋,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著翡翠腰帶系上,十指纖纖,膚如凝脂,似乎能擰出水來。裊裊婷婷,嬌媚無骨,入艷三分。
“走吧!”我伸手敲了敲池魚的腦袋,“千凝,今日在院里守著,另外……”我對著她俯身耳語。
千凝點了點頭,隨后將我箱子里的絲帕塞進了自己的衣袖里。
馬車一路狂奔,少許,便到了凌月樓。
我與池魚二人邁入雅樓,門口的小廝領著我們到了掌柜的正堂,一個尚且稚嫩的少女,掀簾而來。
五官生的極為秀氣,瑤鼻櫻唇,最美的是還是那雙清澈的雙眸,深深淺淺,直直撞進人的心底去。純潔至極的眼眸,稍稍揚起,不自覺的就有了一絲媚意,若是再養(yǎng)些時日,實在是令人心驚的美色。甚至沒來由的有一絲,畏懼之感。
她落落大方的落于主位,吩咐丫鬟前來奉茶,款款有理道,“請問凌王妃,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我端起茶杯,淺飲一口,悠然道,“我來訂一所雅間?!?p> 她面容冷然,卻也淡淡滲出一味笑意,“不好意思王妃,雅間已無空缺?!?p> 衣袍下的手慢慢的褪下指間的扳指,忽的舉起扳指,“不知掌柜的可識此物?”
她眼眸瞥見的那一刻,身子潛意識的屈膝而跪,以額貼地,“主子!”
我上前一步,將她扶起,“王爺已將凌月樓的掌權交給了我,請問掌柜的怎么稱呼?”
“楚子希,你可換我子希?!?p> 我點了點頭,坦然道,“日后別主子,主子的喚我,若你把我當做朋友,便私下喚我一聲雨凝?!?p> 她稚嫩的腦袋疑惑的看著我,詢問道,“這樣喚你,可算妥當?!?p> 我快意的連連點頭,“妥當?!?p> “雨凝,那我?guī)闳パ砰g?!彼€是有些不自然。
“誒!好?!蔽疫B忙應答著,隨即緊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