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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氣極的樣子真可愛?!彼娢也灰Я?,反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上,吻著,任我使力也掙不脫。
“為什么一定是我。”天下的美人多得是,就只婁府就二十多個呢。
“我只喜歡你。”他的舌尖舐著我的手背,象蛇信子一樣讓我發(fā)毛。
“你松開?!?p> 他似乎看到我憋得通紅的臉了,松了我的手,可是我依舊被他箍在懷里,動不得。
“有刺的花才堪折?!彼蝗晃闹a謅的說。
我知道他是馬背上長大的人,所以他這樣說的時候我聽著有些吃驚,看來他對中土的文化還是蠻了解的。
“你隨九夫人過來的嗎?”無緣無故他不可能隨意進相府的,爹在朝里的官也不小呢。
“是啊,我要再來看看你?!?p> “已經(jīng)看過了,你可以走了?!蔽覕f著他,說實話,與他呆得久了,我有些怕他,他身上有一種肅殺的感覺,即使笑著,也能感覺得到無形中的一種刀光。
“做我的新娘吧,你會是扎魯特大草原上最幸福的新娘?!彼偷偷目粗业难?,于是,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我,呆呆的樣子讓人失笑,他的表白讓我不知所措。
“我要走了,一會兒九夫人就要找我了。”我找個借口想要逃開。
“等等……”
月光灑在他的臉上,浪漫的感覺寫在他的眉梢眼底,眼見他傾身,低頭,唇愈來愈近,終于,輕輕的觸碰著我的,軟軟的一下如驚鴻般掠過,唇齒間都是他的味道,男`性的霸道的氣息漾在周遭,我驚恐的望著他。
那吻雖如羽毛輕飄過一般,可是卻是真實的落在了我的唇間。
回過神了,見他恍惚的看著我,手中的力道弱了,眼眸中仿佛凝聚了深情。
我突然想起黎安,于是,茫然間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了他,想也不想的縱身跳入了荷花池。
夜里的水有些涼,冷冷的沉到水里,我不會游泳,旱鴨子一個,水嗆到口里,一口口喝下去,我以為我就這樣要死去了。
青蛙撲騰撲騰的從身旁跳過,極力的躲閃著我,腳下踩到了淤泥,軟軟的,就這樣睡去吧,寧死我也不想嫁給他。
想起黎安,還有一絲的不甘,可是又能如何,我的清白只有以死來保全了,我斗不過他,也不想傷害我的家人,于是,一剎那間我選擇了懦弱選擇了死亡。
就在我閉了眼睛等待著水將我淹沒的時候,我聽見岸邊撲通一聲響,有人跳下來,迅速的來到我的身旁,攬住了我的腰,向水面上浮去。
我想掙扎,可是人已無力,任他拽著我出了水面。
意識有些模糊,人聲有些嘈雜,我聽不清,只感覺我被人平放在地上。
恍惚間有人壓著我的肚子,我知道我喝了好多水,他們在救我吧,可是我根本不想再活過來。
恍惚間又有人吻著我的唇,努力的呼氣給我,我吸氣,慢慢的有了知覺,突然哇得一口吐了一攤水,醒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圖爾丹的笑,欣喜的笑,而后是他滿臉的水。
“若清……”我低低地叫著我的丫頭。
“小姐,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啊,還好遇到了大汗,否則……”若清說不下去了。
我虛弱的一笑,如今倒是他英雄救美了,“若清,扶我回去?!?p> 挪了挪身子,虛軟無力的,若清去拉著我的手,想要背我。
圖爾凡卻往我身前一橫,“讓開。”
他話語中的威嚴與強勢讓人一愣,轉(zhuǎn)眼間所有的人都往一旁閃開,于是,當著許多人的面,他將我抱在懷里,大步向前走著。
若清在前面帶路,我心里痛,這樣的情景再說什么也沒有人會信了,圖爾丹用他的行動向我的家人宣告了他對我的霸道與占有。
頭無力的垂下,他用手臂扶起,不讓我仰得難受,那拿槍拿箭的手原來也懂溫柔。
可是這溫柔我卻無福消受,我不要。
月光依舊,竹林依舊,門前的青石也依舊,只有我被他烙上了他的烙印,我心不甘啊。
進了落軒閣,他輕放我在繡帳內(nèi),我聽得若清說要請他出去,只說要為我更衣。
他堅持著不肯出去,這些異族的男人們哪里懂得中土的規(guī)矩,女子的閨房男人是不可以隨意進來的。雖然他是我未來的夫君,可是我還沒有正式嫁過去呢。
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怕硬來的,或許他也怕別人的軟招吧,這樣想著,我柔聲道:“你先出去,明天我自會見你?!?p> 他看到我虛弱中對他展開的一抹淡笑,果然心軟了,“云齊兒,明天我就要回扎魯特了,我在扎魯特等待你的到來?!?p> “嗯?!蔽一貞?yīng)他,讓他走吧,這樣我才能安穩(wěn),他站在我面前,就象一把刀,總在面前晃,就有了寒意。
“云齊兒,你好生睡吧?!彼f完轉(zhuǎn)首又對若清道:“好生看顧著你家小姐?!?p> 他走了。
只聽那步履聲就虎虎生風(fēng),我相信他是一只草原上飛旋不停的蒼鷹,所以就連皇上也讓了他三分。
這一夜,我睡得極不安穩(wěn),總是感覺有人在周遭晃來晃去,可是,我已無心無力去理了。
總以為睡著了所有的一切就可以暫時的拋開了,可是,我忘記了這世間還有一種奇幻的東西,這就是夢。
夢里,是圖爾丹將一把彎刀刺進了我的胸膛,拔出,痛徹心菲,而后是我驚恐的目光望著彎刀上的斑斑血跡……
雞叫頭遍的時候我就醒了,悄悄的穿戴好,只等天一大亮我就去見九夫人。
若清還沒醒,這樣早,不忍叫醒她,還是坐在門口的青石上,望著朦朦亮的天空,等待黎明的曙光,陽光的乍現(xiàn)。
當天邊的最后一顆星淡去的時候,若清也起了,看著我坐在外面,誠惶誠恐的道:“小姐,起了也不叫奴婢侍候著,昨兒才落了水著了涼,要是又病了,老爺那邊奴婢們可如何交待啊?!?p> 我嘆了口氣道:“若清,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自己睡不著,就早起了?!?p> 若清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小聲道:“小姐,女人的命運總不是自己可把握的,那圣旨可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啊?!?p> 我淡淡道:“我知道了,去九夫人那里吧?!彼难酝庵馕矣趾蝺敳欢?,便是因為這樣我才無退路啊。
露水濕了鞋尖,冷意滲入到皮膚里沁涼了人心,曲曲彎彎的路仿若人生,早起的蝴蝶在花叢中翩飛,瞧著它們,好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