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白術借給了江忍冬一匹良馬,不出三刻鐘,便已到達白子山的那處破廟。
從上看去,這里已經(jīng)再次被荒廢了,那些打鐵工具還扔在這里,兵器已經(jīng)消失了,想必那些人已經(jīng)撤走了。
那現(xiàn)在只好回到蕭府去打探打探情況。
又過了幾日,江忍冬才回到蕭府附近,因為不好明目張膽,所以便將馬寄養(yǎng)在別處。
但等到了蕭府后,也并未見到多少人。好在正有一位關系賞好的舊友還在此處巡守。
張勇正在巡邏,不知哪兒來的石子突然打在他腳下,這讓他瞬間提起戒心大呵:“誰!”
江忍冬還不清楚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便再次甩出一枚石子。第二枚石子發(fā)出的瞬間,張勇就已知曉賊人的位置,抬頭望去,便看見了一身黑衣的江忍冬。
“小江?。?!”張勇不可置信的看了幾遍依舊是曾經(jīng)與他殺賊的那位姑娘。
“大勇哥功夫未減啊?!苯潭瑥母邏Ψ碥S下。
“他們都說你死了,我一直也不信,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睆堄乱恢倍疾幌嘈胚@件事,事實證明他果然是對的。
“剩下的人呢。”這一路上江忍冬也沒見到什么人,這可和以往的蕭府大不相同。
“他們已經(jīng)去了泛林州,三天前走的。”
“他們去了?”江忍冬想問的多些:“大勇哥,最近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蕭客有些不正常?!?p> “少爺自從跟那個妖女在一起后,就一直都不正常。而且聽去過白子山的兄弟說過他對你做的那件事后,我們更認為他是出了問題?!睆堄職鈶嵉恼f:“有不少兄弟因為這件事去找過少爺,但都被他趕走了,就連我也淪落到這等田地了?!?p> “現(xiàn)在跟他去的蕭家人都是新人?”
“只有兩三位是咱們一起干過事的,還被分到了別處,而且就連蕭夫人也去了?!?p> “蕭夫人也隨他去泛林州了?”江忍冬實在是不清楚,那個阿曼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嗯,而且蕭夫人她身體不太好,也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p> 江忍冬又問了些事后,便快馬加鞭追趕蕭客的路線。
因為此時須得隱秘,所以三個幫派是分開行走各自出發(fā),這其中蕭家人也分了三伙人等到快入泛竹林后在聚集。
好在張勇指路蕭客是扮演商隊前去,雖不難找,但這些天的四處奔波可是要了江忍冬的命。原本內傷就未全愈,在加上這些日子在馬上顛簸,實屬消耗太多體力。
等到追上蕭客的人馬時已是下午,他們一行人并沒有入住客棧,而是在城外樹林中暫休。
江忍冬趁人不注意直接潛到蕭夫人帳中。
“蕭夫人?”江忍冬撩起帳簾就看到躺在床上的蕭夫人。
“…忍冬?…是忍冬嗎。”蕭夫人聽出她的聲音,開心的不得了:“他們都說你去出任務了,我總感覺不對,你可算回來了?!?p> 看來蕭客沒有將真實情況告訴蕭夫人。
“您最近還好嗎?!苯潭劭词挿蛉松袂殂俱?,與上次見她更差了。
“都是在硬撐,客兒他非要去做那些事,我也只好陪著。沒辦法,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好在他身邊的那位姑娘沒人都會給我送藥,喝下就會舒坦不少?!笔挿蛉艘痪淙?,就這說個話的功夫就累的不行。
“阿曼給您的藥?”江忍冬尋問道。
“是,雖然我覺得她不像是好人,但那藥的確有用,不像是糊弄我的。”蕭夫人也是知道自從這女人來了之后蕭家的變化,但自己兒子喜歡,也無可奈何。
江忍冬剛想繼續(xù)問些當前的情況,外頭就傳出了一陣清脆的鈴響。
“您記住,她給的東西不要在吃了,別說我來過?!闭f罷江忍冬便從帳布下鉆了出去。
蕭夫人帳后便是蕭客的住處,江忍冬環(huán)顧四周,奇怪這里竟然沒有人把守,仔細探過后便潛入其中。
蕭客單手支撐在額前,坐在桌前想事情,一打眼便能看出他的虛弱。
臉色慘白,毫無生氣,瘦的厲害,說他是真正的皮包骨也不為過。
江忍冬是鼓足了勇氣,又看過四周形勢后才決定,當面告知他的。
“蕭客?”江忍冬走上桌前。
還未睜眼,光聽這聲音蕭客的淚便涌了出來:“小江!你沒死?!?p> 蕭客虛弱的聲音讓人聽著害怕,仿佛馬上就要背過氣去。
“你這是怎么了。”江忍冬明白是毒蠱的厲害,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她實在不相信,那東西竟然如此折磨人。
“我就知道你還活著,我對不起你啊?!笔捒团艿剿肮蜃诘厣戏怕暣罂?,忽的江忍冬猝不及防。
在她還沒搞清楚狀況時,突然營帳前方火光驚現(xiàn)。
“你果真沒死!”阿曼的聲音好聽極了,但在這種情況下,實在是讓人聽著心生寒意。
江忍冬看了眼前這一臉傲嬌的女子,在看看坐在地上神魂游離的蕭客就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
又是一個計,只是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女人為什么就這樣想害死自己。
“我與姑娘無冤無仇,為何總是想要只我于死地?!苯潭种袥]有武器,赤手空拳很難抵擋過外邊那些人,照來之前張勇所說,這蕭家后來的新人可都是從她這里過來的。
“有沒有仇,你到閻王爺那里就知道了。”阿曼聽到她這話便是更生氣。
阿曼劍指江忍冬直直的向她沖過來,只是她算漏了。
習武之人唯獨劍法是最基礎廣泛的,也沒想到,她能恢復的這么快。
江忍冬閃身躲過,一腳踢在她的小腹上,將刀奪下,隨即架在她的脖子上。
“放我們走,否則我就殺了你?!苯潭只謴统鲆郧澳欠N狠辣的樣子。
“休想!”阿曼不知從哪兒掏出一只匕首,向她劃去。
江忍冬雖然閃身躲過,卻讓她逃了。現(xiàn)在事情不妙,又沒時間帶走蕭客和蕭夫人,所以只好先行離開,在做打算。
但她并未離開此處,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江忍冬一定要在今日將他們救出,刻不容緩??窗⒙哪莻€意思,定是恨透了這些人。
果不其然,阿曼已將兩人綁起,放置一處。而且動靜極大,江忍冬明白這是在引自己上鉤。
江忍冬吹響馬哨,叫來白術給的良馬,將它放置附近隱秘的位置,隨后潛入其中。
那些人雖會些武功,奈何都是新人自是比不過,江忍冬這些年行走江湖的老道。把守的人雖多卻也防不住一個女子。
江忍冬進去時,兩人也很是驚訝,尤其是蕭客,明知自己待她如此不好,卻還回來救他們母子二人,便更是恨透了自己。
“在這兒呢?。 笔捒托闹谢诤?,但嘴還是控制不住的大喊出聲。
蕭夫人看著兒子這樣更是拼命的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發(fā)聲,急的老淚橫流。
江忍冬明白他這是怎么一回事,知道他是情非得已,便拿出之前奪下的劍,割開帳布,并吹響馬哨。
蕭夫人與江忍冬費力的將蕭客待出后,外頭的人已經(jīng)等了他們許久。
“你們蕭江兩家的主仆情分還真是深厚啊?!卑⒙鼜囊粋茸叱?。
還未等她說出第二句,白術的良馬就從人群竄出,那些被馬沖撞倒地的人無一不是痛苦萬分。
趁那些人來不及反應,蕭夫人已經(jīng)上了馬,蕭客心智再次迷失,江忍冬只好一把將他砍暈推上馬背,隨即將白術給的盒子塞進蕭夫人手中后,容不得多說,拿出劍柄戳痛良馬飛奔快跑。
阿曼才剛剛起身,身旁的人木訥,沒有她的命令又不知怎么辦,只能眼看蕭家母子逃脫。
“我要殺了你!給我殺了她。”那群人聽到此話才抽出腰間佩劍,向江忍冬刺來。
雖然江忍冬是江湖第一女殺手,但雙拳難抵四腳,再加上內傷未愈,最后只得落了個渾身傷痕累累。
江忍冬猜測蕭夫人會回到蕭府,只好往反方向逃。而那位阿曼就算手下死傷無數(shù)還是不打放棄。
一行人直到一處吊橋,此時天已微亮。
身前的人步步緊逼。
“姑娘執(zhí)念太深,究竟為何一定要殺了我?!苯潭F(xiàn)在只想知道自己是何時惹上了她。
“六年前,我們整個家族六十四口人都死在你爹的手上,你說我能執(zhí)念不深嗎?!卑⒙p眼通紅,惡狠狠的看著江忍冬。
“阿曼,你是烏曼?”江忍冬知道的確有這件事。
“江家就是蕭家的走狗,我們一家做錯了什么,要慘遭滅門。如今你們這是要替父報仇,可是你們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身上背著烏家六十四人的命,定要你血債血償?!鞍⒙徊揭徊奖破冉潭呱系鯓颉?p> 江忍冬也是才知道因果循環(huán)終有報,這都是命。
阿曼不會用武功,見江忍冬落入圈套,便拿著匕首生澀又急切的一點一點割著連接吊橋的粗繩。
江忍冬沒有往后退,而是站在那里等待命運的審判。
撲通——
但愿湍急的河水能刷洗前人的罪孽,但愿他們能平安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