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和邢茉聽了個大概,見洪連房內(nèi)沒有她的身影,結(jié)果可想而知,巖陀并沒有找到她。
“我現(xiàn)在入鬼市一趟?!?p> 說著,秦艽凜然的站了起來,雖說她平時嚴苛待人,脾氣暴躁,但是在這種危急時刻還是心系堂內(nèi)之人的安全的。
“邢茉一同陪堂主去吧,多一個人找起來也方便些。”一旁默不作聲的邢茉也堅決的表了態(tài)。
雖說兩人的助人心情都能理解,但是倘若兩人對鬼市地界情況不熟,一同去豈不是要幫倒忙?
到時巖陀沒有找到洪連,還處處要護著他們倆,反倒是個累贅。
“我來這里只是想看看洪連是不是回來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巖陀黯然的環(huán)視了房間一周,婉拒道:“洪連可能還困在鬼市之中,你們倆對鬼市地界也不熟悉,還是我自己去吧?!?p> 他將鬼市里里外外翻了好幾遍,都沒有看到什么所謂的曉鏡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想著,洪連會不會脫離了困境回繼邪堂了,于是,他心里抱著一絲希望立馬趕了回來,但是結(jié)果讓他大失所望。
洪連并不在。
就在他打算離開的時候,一陣輕緩的敲門聲拉回了他郁結(jié)的心緒。
結(jié)果卻是秦艽和邢茉二人。
秦艽聽巖陀一人前往,擔心倒是說不上,因為以他的法力一個人脫身綽綽有余,只不過……江錦灰飛煙滅之事她實在迫切的需要知道經(jīng)過啊!
巖陀在場,那他肯定也知道。
“巖陀,還是我與你一同前去?!鼻剀措p目堅毅的望著巖陀,不容他拒絕,接著頓了一會兒,又道:“順便……問問你江錦灰飛煙滅之事?!?p> 巖陀:“……”
這貨哪里是打算去找洪連的,明明就是想知道惡魂灰飛煙滅的經(jīng)過好寫自己的陳情書!
巖陀沒有作聲。
秦艽當他沒有出聲就是默認了,直接跟在他后頭一同出去了,而邢茉不知該去還是不該去在房內(nèi)左右徘徊,接著就被秦艽毫不客氣的一把給拽了過來。
于是,三人心照不宣的朝鬼市走去。
路上,巖陀實在耐不住秦艽那張問個不停的嘴,一直嗶哩吧啦的問著他事關(guān)江錦的事情,他默默的嘆了口氣,無奈的長話短說將事情由頭全部都告訴了秦艽。
秦艽聽后,眉間微微一蹙,沉默地思忖了半響,接著憤恨的罵了一聲,不敢置信道:“就這?他娘的這關(guān)我什么事?”
我他娘的明明就是一個身負重傷的患者好嗎??。。?p> 巖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著她最后的垂死掙扎,沒有搭話。
其一是事已成定局,事出繼邪堂那么此事由堂主擔責也無過錯,其二是他實在也不想再和她聊這事了,因為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找到洪連這事身上。
雖說他表面瞧著神色平靜,實則心里著急得和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由得步伐又快了起來,身后的兩個姑娘緊趕慢趕才能追上他。
秦艽在進行了一場內(nèi)心的萬丈硝煙后,徹底放棄了無聲的掙扎,最后還不忘操心起其他的事情,問道:“那那個叫什么啟舜的,他人呢?他養(yǎng)的那只犬呢?”
“跑了,帶著江錦的弟弟?!睅r陀一邊疾速地朝前走,一邊言簡意賅道。
“跑了?你們?nèi)齻€人,都沒將他給捉?。俊鼻剀创篌@,立馬跑到他前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蔣巖陀。
怎么會?他們?nèi)齻€人還打不過這叫做啟舜的男子?就算不加上洪連,一個巖陀和一個葉沉竟還能在這能力之上的人......秦艽有些不敢相信,怎么會有這么厲害的妖物。
“那倒不至于?!睅r陀的淡淡的在秦艽身上掃視了一圈,半響才道:“因為你受傷了,見那魂者消失了葉堂主二話不說扛著你轉(zhuǎn)身就走了,自然,我和洪連也一并跟上去了。畢竟……你看起來似乎不是很安全?!?p> 秦艽微笑的看著巖陀,默默不語,心道:呵呵,那最后讓葉沉送我回去的又是那個崽子呢?
沒過多久,遠處白花花的門匾就出現(xiàn)在三人的視線里。
門匾上的“鬼市”二字瞧見了漸近的三人,“鬼”兄不由得發(fā)出一陣驚嘆,“喲喲喲,最近好多漂亮鬼美人光臨鬼市啊,今兒個咱們鬼市可有雜耍喲,歡迎歡迎!”
秦艽突然聽見頭頂冒出的賤餿餿的聲音,罵道:“這他娘的什么鬼東西在說話?嚇我一跳?!?p> 倒是心細的邢茉早先趕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匾額上方一扭一動的“鬼市”二字,沒等巖陀解釋,她就先開了口,“是兩個匾額上的骷髏怪。堂主,不用詫異?!?p> 秦艽抬眼望去,見匾額上都是白花花的碎骨,怎么瞧也瞧不出是個骷髏怪扭成的,她盯了片刻,終于收了自己略微嫌棄的眼神就隨前方等候多時的巖陀一同進了鬼市。
果不其然,三人一進鬼市就變成了和他人無異的骷髏怪。
巖陀看了看身旁的兩具身量嬌小的骷髏怪,正想著要怎樣和她們維持著聯(lián)系才不至于人多就認不出來,就見其中一個骷髏怪從似排骨的胸口中掏出了兩件東西,大手一揮的將它們遞給發(fā)怔的二人。
她義正言辭道:“這是我秦艽只此一家親手研造的銜靈墜,平時可護身,危急可保命,人多可尋伴。只要把它掛在胸口,我就能看見你們胸口上泛著紅光的這玩意,也能感知你們離我的距離。喏,還不趕緊戴起來,待會走散可就真麻煩了?!?p> 邢茉沒有多想,雙手接過銜靈墜,謝過秦艽后就乖乖的戴了起來。
而巖陀神情復(fù)雜,猶豫了片刻,沒有伸手。
他記得,這玩意原來秦艽喚它血秦咒來著,因為這里頭是秦艽用血施的詛咒——只要帶上這個,男者對她產(chǎn)生愛慕之意,女者對她產(chǎn)生敬佩之意。
此種詛咒,也只有無聊至極的秦艽才會造出來,而且在造出來第一時間就來找他炫耀,加上因它作用奇特,所以巖陀才會如此印象深刻。
話說血秦咒,如果被下咒之人對秦艽印象一般,只要戴上這個就會突然對她刮目相看,覺得她很特別由此心里產(chǎn)生了對旁人不一樣的感情,那人還會以為突然被秦艽獨特的魅力所折服。
但如果被下咒之人要是對秦艽心生恨意,那么此舉簡直會讓他痛不欲生,他心里會一面厭惡她但是受血秦咒的作用他又會一面愛慕或者敬佩她,每時每時矛盾和糾結(jié)萬分,到底對秦艽是討厭還是喜歡,最后也不知道個答案,只能自己折磨自己,最后在血秦咒的控制下逐漸對秦艽發(fā)生了改觀,徹底顛覆了先前對她的看法。
要么愛,要么死,別無其他。
先前秦艽剛煉出這古怪的血秦咒,逢人便送,都不知道惹下了多少的桃花債,但正主依舊樂此不疲,依舊對身邊的男男女女送去,滿臉天真無邪的謊稱是個可以護身的好東西。
就和現(xiàn)在的說辭別無兩樣。
所以,巖陀拒絕戴這東西。
“咳咳,我就不用戴了?!?p> 秦艽看著巖陀古怪的眼神,也不知道他心里正在想著什么,畢竟先前血秦咒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她早就忘了,她的胳膊無所謂的擺了擺,“隨你隨你。”
末了,秦艽恍然大悟拍了一下手掌,道:“對了,先前我也送了洪連一條,正好在這鬼地方倒起了一些作用,到時我尋她也方便些。”
聽到這句,巖陀淡淡的神色出現(xiàn)了一些異樣,震驚不已,僵硬的轉(zhuǎn)過頭看著秦艽,“你說什么?”
秦艽看著巖陀一臉無法言說的神情,像是悲中有喜,又像是喜中有悲。她實在想不到翩翩公子的巖陀竟會因為她的區(qū)區(qū)一件小寶物送給她娘子會欣喜到失了風(fēng)度,神情失常到這種地步。
她大言不慚道:“放心,有我的護身符在她身上,一定會吉人自有天相。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用如此意外和欣喜,我對手下的人一般都愛護有加的?!?p> 巖陀嘴角抽了抽,沒有說話。
感知到空氣中略微的安靜,秦艽朝邢茉揚了揚下巴,“邢侍者,你說是吧?”
邢茉一直都是她頗為重視的手下,且邢茉一般性子都十分乖巧懂事,絕不會拂了她的面子。
果不其然,如同她預(yù)料之中的那般,邢茉乖巧的點頭附和,“堂主雖說對堂下之人嚴厲有加,但私心還是對咱們好的,邢茉自然懂堂主這份心意?!?p> 秦艽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對邢茉頗為欣慰的點了點頭。
巖陀無奈至極,看著眼前的兩具身量幾乎一致的骷髏怪,一具是桀驁的環(huán)胸而立,一具的乖巧的端手而站。
他想,他再不出聲阻攔,秦艽估計都要帶著他她的厚臉皮上天了。
于是他語重心長道:“那我們行動吧,一個時辰后無論有沒有找到洪連咱們?nèi)硕蓟氐竭@處碰面,明白嗎?”
余下兩人點了點頭。
“骷髏怪這么多,萬一待會沒認出對方怎么辦?況且,你沒有帶著我的寶物,到時我怎么認得出你?”秦艽頓了一下,想到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
盡管這樣,巖陀還是拒絕帶那個鬼東西。
他從掌中幻化出一節(jié)青色的發(fā)帶,只見倏然間邢茉和秦艽的腕上憑空出現(xiàn)一圈青色的發(fā)帶,原來是巖陀早就在兩人腕間留下了記號。
“我能找到你們,放心?!?p> 是以這,秦艽才徹底的放下了心,手朝前一揮,“那就不浪費時間,我和邢茉一起,咱們兵分兩路,找到洪連就回這處等著?!?p> 巖陀點頭示意,就快步朝著三世情緣的那個方向去了,他想起來,那個店家所說,曉鏡瓶有折射場景,幻化場面之效,既然說在三世情緣鋪面隔壁,那么必然就在隔壁。
唯一可能是那處剛好被曉鏡瓶施了障眼法,所以,他才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