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量緩慢回升,剛才那記效果夸張,純粹為了張揚實力才使用的火龍卷幾乎掏空海巖。
看著那邊苦戰(zhàn)不斷的覃然,希十字在對方手上揮舞如臂,不知道朗家的老頭子為什么肯借給這家伙。
嘖,連自己女兒被威脅都舍不得給!
他火氣上來,卻是抵消掉不少剛才被熊貓先生操作帶來的恐懼。
藍量到達了某個點,他嘴角一勾,弧線陷進肉里。
再一次重振刀鋒公會威嚴的時候到了,只要殺了這個人,萬一,把希十字爆出來了呢?他腦子涌出某種狂熱。
那種野心如泄洪的潮水,再也抵抗不住,心跳和喘息都重了許多。
“嗚!呀!”
“來了,是凋零領(lǐng)域!“
刀鋒的成員舉起手中的武器開始沸騰,發(fā)出無實意的嚎叫,各種呼喊聲里,剛剛藍量達標的海巖又祭出紫色法典——思爾德的威嚴。
書頁飛速地翻動,棕黃暗色的紙張發(fā)出嘩嘩聲。
圍觀的玩家們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國罵,果斷后撤拉開,他們已經(jīng)是成熟的圍觀黨,并且對海巖上次高范圍群控的凋零領(lǐng)域印象深刻。
像是往布滿塵土的倉庫地面上拋下一塊石板,灰黑色的煙塵以海巖為中心噴井般的爆發(fā),氣浪如有實質(zhì)一般。
那如狼似虎般奔騰的氣體透著詭異,像一圈漣漪,先是撞上用劍抵擋的覃然,接著便是各種雇傭NPC,然后吞沒掉那群高舉武器的刀鋒玩家。
緊接著,幽靈般的魂體大軍張著各式猙獰的大嘴從書里不要命地往外沖,所有的NPC都感覺到了恐懼值飆升的危機。
而且,煙霧已經(jīng)開始侵吞部分外延的玩家群,圍觀者終究沒有把握住技能的范圍。
些許抗性低微的玩家,瞬間被掛上恐懼效果,操作失靈。
本來凋零領(lǐng)域就是大范圍群體控制,此時變成了巨型的強力粘鼠板,逃亡稍慢的人都被牢牢定死,感受著那些靈體在旁邊發(fā)出駭人的牙齒撞擊聲以及哀怨的嘶吼。
那氣浪徑直呼上城墻,像是洪水在高大的堤壩上努力,最終被城頭的法陣削減。
“嘖,不行么?!?p> 海巖將范圍控制得這么大,其實是故意的,他要殺人楊威,在場剛才所有看戲的玩家都得死!
而刻意的讓凋零領(lǐng)域試探城墻,也是在估計著NPC們的底蘊,野心不斷蓬勃,自然要開始嘗試啃一些資源。
他估計,自己如果升到朗薔的等級,應(yīng)該就能和奧德城主正面談話了!
而現(xiàn)在……
“嗯?為什么他還沒有死!”
他望向那個技能的重點區(qū)域,看到熊貓先生此刻雙手緊握希十字,豎直插進地面,劍身閃爍著暖人的微光,籠罩著黑色浪潮中一方小小的區(qū)域。
“這個術(shù)士!”加隱直接喊出聲來。
“真可怕啊?!崩兽蔽孀∽彀?,城墻的法陣保護著她,但是隔著這么遠都能感覺到恐懼值的浮動。
海巖這手凋零領(lǐng)域可是領(lǐng)主級技能,成長高,此刻結(jié)合兩把紫武,效果拔群。
但是加隱的關(guān)注點并非在技能上,他問道。
“你不是說,這個人曾經(jīng)來朗家用你交換希十字嗎?”
“是啊?!崩兽币苫蟛灰?。
“難道說,”加隱的獨臂指向黑霧當中流光環(huán)繞的熊貓先生,那希十字的光芒已經(jīng)越發(fā)濃烈耀眼。
“這個術(shù)士根本就不知道希十字的技能嗎?裁決都發(fā)動了,他用這個范圍控制,簡直是找死!”
覃然握劍的手略有抖動,并非他情緒高昂,而是這把劍幾乎要破土而出,難以壓制。
紫二階的希十字附帶的唯一技能,就是【裁決】,在海巖發(fā)動凋零領(lǐng)域的瞬間,就被覃然發(fā)動,并且成功判定。
吸收判定到的一切控制技能,經(jīng)過高額的加成后,爆發(fā)一記高傷!
現(xiàn)在流光閃耀,尖塔般的劍身上花紋越發(fā)凝實清晰,兩側(cè)刃口已經(jīng)鍍上一截厚實的金色邊沿。
流光匯聚成小小的絲綢,縈繞在身周。
“就這樣吧,極限了?!?p> 覃然看著金色霧靄包圍的小小圓形,感嘆二十八級的屬性即便抓滿判定也不過如此,但也夠了……
面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齜牙咧嘴的胖子,他火焰縈繞的胖手直沖自己脖子來,卻被劍柄上充盈的流光抵擋住。
“為…為什么!你是不是開掛?”
那個胖子正陶醉在自己的野心里,怎么能容忍被一個小自己這么多等級的人絆倒!
“等我,一會兒到你?!?p> 覃然笑得非常格式化,像極了不悲不喜的自動回復,給海巖帶去一種求助無門,宣泄失敗的頹唐。
希十字的從土中升起,光線幾乎閃瞎正面的海巖。
覃然雙手反握抬高,舞出一圈華麗流暢的劍花,便改做正握,那圈充盈結(jié)實的流光壓縮進來,全部附著在西洋劍身上。
如同核爆前的片刻安寧,那毛骨悚然的短暫消聲當中,仍然能看到不少氣浪裹挾著幽魂朝覃然撲來。
翁~
爆炸般刺眼的線條如同天使的光圈蕩開,像一只巨大的手臂拂去地面上的塵埃。
那圈刀鋒的成員如同觸及火星的炸藥崩碎當場,連同他們雇傭的NPC全部化作碎沫般的亮點。
如果凋零領(lǐng)域是往四周蔓延的火圈,侵略并毀滅。
那這記裁決,就是平靜流淌的水渠,光速的推進并容納一切,但是你仍能感受到那種沉穩(wěn)的力量,神圣的洗禮。
四壁清零,戰(zhàn)場蕩平,放眼剛才緊張的戰(zhàn)圈,此刻只有面容呆滯,眼嘴帶液的海巖胖子。
且不提野心和信心被捻得粉碎的海巖,此刻在陽光下是怎樣的心情,周圍的玩家們也都目瞪口呆。
“恐懼清零了……”
“你,你有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人群都處在一種奇異的狀態(tài)下,仿佛自己的專注力和反應(yīng)都得到了短暫的提升,這是耳清目明的一種錯覺。
錢公子望著那戰(zhàn)場中間持劍的家伙,最近腦中所有的煩悶在剛才那個奇怪的聲音當中被短暫地放下。
“怎么做到的,這個游戲有些夸張啊?!?p> 他喃喃自語,看到旁邊的余迪還有貓小姐此刻正對望。
她們剛才靠在一起,所以感覺十分明顯,剛才,兩個人的心跳頻率統(tǒng)一了。
她們表情疑惑,一大一小,都在回味剛才那空靈的響動,那種短暫的糾正,帶來的同步,真是神奇。
圍觀者不少人都呼出濁氣,近日的繁雜,紛亂,都歸于一種寧靜。歡呼,焦慮,都在陽光下遙遠了許多。
情緒得到了安撫,目標和路都通暢了些,仔細想想又沒有了,這是思維清晰后短暫的高效。
“圣吟??!”
加隱顴骨凸出,布滿滄桑的堅毅面龐上滿是感觸,緊握空蕩的左臂衣物,牙關(guān)咬緊,滾出熱淚。
歌蒂尼斯女神,是朗薇兒時童話的主體,一直幻想著那種神奇高大的境界是怎樣的,那創(chuàng)世的偉力以及圣潔到極致的空靈該是什么感覺?
剛才那聲輕吟里,她聽得清晰,仿佛,兒時一切的幻想被印證了。
現(xiàn)場二十多位刀鋒的成員,全部貢獻為圣吟的一部分,那光圈消散得很快,但是聲音依舊在遠遠的傳遞開。
城內(nèi)軍營,還在進行職業(yè)考核的玩家們,感覺到了那種專注力的爆發(fā),操作拉滿,發(fā)揮超常,直接擊敗眼前的軍隊士卒,考核完成。
“剛才那一下你聽到了嗎?”
“我還以為我自己變強了,臨陣突破了呢!”
“你們也……”
雀躍聲在營地各處響起,在場玩家們的考核幾乎全部通過,等待的玩家也都信心滿滿,想要上場。
但是他們看到,營地里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望著城門的方向,卡羅城的歸屬感和榮譽感被他們收到。
卡羅城數(shù)千的部隊,槍騎,劍士,盾手……以及所有的軍士長,進階的高級兵種,龍騎們……
無一例外,全部轉(zhuǎn)向王城高地,右拳錘左鍵,鄭重統(tǒng)一的行卡羅城軍禮,浩蕩的陣勢,讓玩家們愣在當場。
街道上那些NPC和玩家們,也都聽到那聲圣吟,各有體會不說,本在巡邏的那些衛(wèi)隊們,都軍禮標準地望向王城高地!
數(shù)百只亞龍的咆哮從高地深處傳開,在卡羅城內(nèi)久久的回蕩著。
高地深處的宮殿,朗家家主,朗樞坐在皮質(zhì)長椅上,目光精明。
“籌碼放對了,王。”
“嗯。”
主位的奧德輕聲應(yīng)道,剛才停滯的筆又重新刷刷地動起來。
希十字放在海巖的肩上,把他嚇醒,沒殺自己,有得談,榜單!
他腦子瞬間活泛,自己現(xiàn)在四十三級,已經(jīng)排在第五,獎金二十萬,不能死!
“白面具,你,你別……你如果不殺我,你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武器,裝備,我給你找!”
覃然剛想開口,就被打斷。
“等等!你,你別動手,我跟你說。”
海巖吞咽著口水,這一死,自己要掛在前十末尾的,到時候只有十萬塊。
一劍虧十萬!
“白面具,我不知道朗家到底出了多少錢和代價請動你。如果是朗薇的友誼,我說過,你遲早可以問鼎卡羅城,到時候都是你的!
其他城池有案例,很多小姐,甚至公主你都有資格迎娶,NPC是可以娶的!”
旁邊玩家們心底浮現(xiàn)出一點沖動,剛才圣吟的余韻也淡去,腦子開始活泛,窸窣的討論又開始了。
“如果是其他,那你加入刀鋒吧,我把會長給你!到時候我愿意傾盡一切保你上王城高地的王座,卡羅城都是我們的!”
海巖跌坐在那里,焦急得有些癲狂,雙臂大張,威嚴的教主式法袍被他穿得狼狽不堪。
“我的愿望你可做不到,算了,你連為什么殺你都不清楚,怎么都覺得是沖著朗薇。”
覃然淡然地說著,面色平靜,像是月夜里睜開雙眼的人,目光中滿是空洞。
“等我,還有一次。”
“哎???”
唰,流光乍現(xiàn),輕響蕩開。
如果執(zhí)劍者揮劍時堅定無比,不被任何情緒誤導,會被認定為神罰,希十字會發(fā)出圣吟。
隔夜綠茶
嗯,今天三更,不為什么,只是想弄死海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