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時朗剛走到大院,就瞧見褚小柒推開房門出來。綿長的頭發(fā)被隨意的扎成一束馬尾,顯得十分干練。
時朗用眼神掃了掃褚小柒:“丫頭,我們這是上山看診,不是降妖伏魔,你何必這身道士裝扮?!?p> 聞言,褚小柒整整衣領(lǐng),把手中的錦盒遞到時朗手里。
“看診也是要有儀式感的!”
時朗撥撥褚小柒因為沒扎好發(fā)型,而掉下一縷的青絲:“你的儀式感就是科頭跣足?”
他靜靜看著褚小柒的眉眼,越看越覺得世間無一人可敵面前這姑娘一分一毫。
她的樣子不算驚艷,也不能稱的上傾國傾城,可就是這樣一副尋常樣貌,脾氣還有點小壞的褚小柒,卻在不知不覺中俘獲了他僅有的一顆芳心。
見氛圍有點尷尬,褚小柒忙抽回時朗攥住的發(fā)絲,像保護(hù)什么重要東西一般,緊緊的護(hù)在懷里。
“你懂什么,這叫凌亂產(chǎn)生美,再搭配上我這身行頭,就如同那些熱門的話本子里的主角一樣,清冷傲雪才女家!”
時朗看著褚小柒滿臉洋溢著不知道哪來的自信,不自覺地也識趣的夸贊起來:“是是是,清冷傲雪才女家。這個世界,唯你最美?!?p> 這個世界,唯你最美,唯你讓我心動。
唯你讓我想藏起來,好好憐惜……
等等……
時朗忽然走進(jìn)一步,走的離褚小柒更近,目光灼灼的讓褚小柒移不開眼,被迫與他直視。
時朗低頭,薄唇輕搭在褚小柒耳朵上,呼出的熱氣讓褚小柒戰(zhàn)栗不止:“小柒,你看的那些話本子都是誰給你的?”
褚小柒只感覺到全身一陣酥麻,仿佛下一秒就會倒在面前的男人懷里。肉手用力的握成拳頭狀,才得以控制?。骸澳切?,那些話本子,都是從掌柜的書柜里翻出來的……”
她說話的聲音模模糊糊,支支吾吾,實在糯的很。即便是很生氣,時朗也對褚小柒硬氣不起來,只能假裝憤憤的嘀咕著:“這個時若寒,教壞小孩,東西都不藏好,揍扁他!”
揍,揍,揍扁他?!褚小柒圓目無辜的看著時朗,有點心虛。這么殘暴的嗎!
時朗看著褚小柒吃癟的模樣,心情忽然莫名的好,但是沒開心多久,他就沉默了。
不遠(yuǎn)處傳來開門的聲音,只見一個身著青衣,體型精壯的男子走出來。他的腿上似乎有傷,杵著一根樹枝,蹣跚前行。
感覺到冷風(fēng)襲來,秦郁淵顫顫巍巍的用手把衣服攏的更嚴(yán)實一點。再繼續(xù)一步一步的挪著,只見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著道士裝的女子,他抬眼望去竟是褚小柒。
時朗看著上一秒還握著溫?zé)嵝∈郑@一秒?yún)s是什么都沒有的掌心。眸光漸漸暗淡下去,也不知什么時候,褚小柒也能如這般急切……
如這般急切的奔向自己,喜歡自己。
時若寒踱步輕輕走過來,拍拍時朗的手背,一雙俊目隨著時朗的視線尋向褚小柒。
只見褚小柒一身素衣,伸手?jǐn)v住秦郁淵的臂彎,使得那搖搖欲墜的身軀穩(wěn)定些。
真是東風(fēng)有信無人見,惹得樓閣淡疏煙……
他緩緩把視線從褚小柒身上收回,落足還在奢望遠(yuǎn)處人兒的癡情人身上。
“執(zhí)念不是一個好東西?!?p> “時若寒,這壞東西你不是也有嗎?”
風(fēng)不語,靜聽波瀾,卻再沒人言……
見有人奔向自己,秦郁淵下意識看過去,只見一身著淺灰色衣服的女子。待能看清時,方才瞅見其容顏,竟是褚小柒。
她眸子笑的微微彎起,眸光亮亮的,活脫脫像個月牙,這樣明媚的女子,是足以吸引人的。褚小柒就像天上的太陽一般,以她獨特的光芒,帶動著身邊的人。
可惜這樣的女子,自己不配。
“秦公子,你醒啦。也不吱一聲,你如今受了凍傷,可不敢亂動?!闭f罷,褚小柒一把攬過秦郁淵的手肘,攙扶住男人因為受傷止不住發(fā)抖的身軀。
正當(dāng)褚小柒要扶穩(wěn)時,秦郁淵卻伸手輕柔的推開了她。他的眸子從褚小柒的臉上移開,望向不明何處的地方。
其實心中已有定數(shù),但有些事,當(dāng)斷則斷。
褚小柒有點懵然,望向自己空空的手:“秦公子,我只是想幫幫你。如果我不小心冒犯你,還請你多多關(guān)照,我這人不太聰明?!?p> 秦郁淵凝視著褚小柒,傻是真的傻。
他拂拂袖子,眼眸漆黑泛著淡淡的光,如夜空里的星辰,令人深邃其中。
“褚姑娘誤會了,不是冒犯,而是男女有別,以免落人話柄?!?p> 語落,秦郁淵杵著樹枝就從褚小柒側(cè)身走開。
那一身素衣的姑娘望著漸行漸遠(yuǎn)的坡腳公子,癡癡的問出一句:“秦公子,酣月已到,這滿天白梅你可喜歡?”
“不及臘雪綴瑤魂,相逢更識弄春梅?!?p> 春梅……
褚小柒兀自笑出聲來,她看著秦郁淵的身影越走越遠(yuǎn)。
可是,白梅也很美啊。
“小柒快走吧,掌柜的還在等我們?!?p>
聶小淺
小破文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