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是不會做夢的，你到底是誰?！蔽铱粗媲暗陌坐B，說道。
“你到底在說什么啊，我是白鳥啊，還有什么死人不會做夢，這句話好奇怪啊，誰死了？”白鳥一臉疑惑的問道。
“難道，她真的是白鳥？那這夢是誰的，不，做這個夢的人一定在這里?！蔽夷X子里開始瘋狂的轉(zhuǎn)動著，思考著這發(fā)生的一切。
原本以為是我臨死前，老天給的機會，不過，顯然不是。
突然“啊?。?！”的一聲，旁邊的白鳥尖叫了起來。
“白鳥，你怎么了?！蔽宜查g清醒了過來，一雙眼睛看向白鳥，說真的，我還是懷疑這夢是她的。
“你你你?！卑坐B突然一邊咬著手指，一邊震驚的看著我。
“我？我怎么了。”我一臉疑惑的問道。
“你你你的臉?！卑坐B一臉驚呆的表情，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我？我的臉?！甭牭桨坐B的話，我不自覺的雙手向臉摸去。
那熟悉的皺紋，那熟悉的蒼老的皮膚，我感覺到腦海中的炸裂，心跳的快速跳動。
“不，不不，白鳥，不是這樣的?！蔽议_始語無倫次的說著，手緩慢的搖晃著，雙腳慢慢的倒退。
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腦袋已經(jīng)一片空白了，已經(jīng)想不出可以解釋的語句。
我只能掉頭就走，我想逃避了，我掉頭就跑，我要跑快點，我不想讓她看見我的樣子，即使我不知道她是誰。
“別跑啊，劉芒?！蔽一琶Φ呐苤竺?zhèn)鱽砹税坐B的聲音，還有一陣跑步聲，我知道，她追來了。
“你不要過來，你別來追我?！蔽乙贿吇琶Φ呐苤?，一邊喊道。
“那你別跑?。?！”白鳥在后面喊道。
突然，“嘶~剎~砰”的一聲，一陣緊急剎車的聲音在我的后面響徹著，很響，很響。不過好像后面還有一道撞擊的聲音，“嘭”的又一道落地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我耳邊。
“快，出車禍了，快叫救護車?。?！快！?。?！?！焙竺?zhèn)鱽砹艘魂囮嚽缶鹊穆曇簦車?，本來無人的街道，人越來越多了，一個個飛快的從我身旁路過，跑到后面去。
我本來慌張的心猛然的卡住，腳步也停了。
“是誰，誰出車禍了，這雨怎么有點熱乎乎的?！鄙n老的臉上突然有點熱乎乎的，是天空開始下雨了吧。
“怎么了，這是怎么了。”我的雙腳開始有些發(fā)軟，是跑累了嗎？
我不怎么想回頭，不，可能是不敢吧，我開始有點莫名的害怕，本來已經(jīng)平靜的心又開始跳動了，這一次，比任何一次還有頻繁。
我好害怕，可我，還是回頭了。
“人，好多了，呵呵，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嗎？”我緩緩的轉(zhuǎn)身走去，不知為何雙腳真的有些發(fā)軟。
看著那里人群滿滿的，一陣陣吵鬧的聲音。
很快，我終于走到了人堆里。
好擠，真的好擠啊，我擠進了人堆，使勁的擠著，終于，我好像看到了，鮮紅色的血流淌了好多，嗯，血灘。
那腦袋，怎么碎了。
我向前在擠了擠，這回，我站在最前面了。
肇事者呢，早跑遠了。
我慢慢的蹲了下去，我的手好顫抖啊，我怎么了。
我慢慢的撫摸著她那殘留的面孔，眼睛好酸痛，有水流出來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我喉嚨顫抖的說著。
周圍的吵鬧聲開始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處在中心的那對男女身上。
雨一直下著，不過不知為何，渾然沒有一絲熱度，冰冷的打在我身上。
我看著她，她沒看我，只顧著自己的血使勁的流。
我好害怕，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辦，難道只能等著了嗎，救護車來得太慢了吧。
我雙手急忙的去抱住她的尸體。
“不要，不要去碰她，她會死的?！闭驹谇懊娴哪惺考泵φf道。
“她已經(jīng)死了?。。。 蔽议_始怒吼道。
“這是誰的夢，誰的?。?！”我抬頭看向天空吼道，是誰，為什么要這么狠，連夢里的她都不放過。
突然，四周停止了，四周的場景開始變得灰白。
“嗯！”我看見四周的人都開始停頓，保持著剛剛的姿勢渾然不動了。
“嗯！”我感受到雙手抱著的東西變輕了，我抬頭向下看。
本來被我抱在懷著的白鳥，開始變成了一只只白色的鴿子飛了。
“怎么了？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蔽译p手開始使勁的抱緊白鳥的身體，可是依然阻止不了，她化成白鴿離我而去。
“白鳥！！白鳥別走?。。 蔽一琶Φ恼玖似饋?，抬頭看著白鳥化成的白鴿飛向天空。
“怎么回事，這是怎么回事？”我開始雙手抱頭，疑惑得搖頭晃腦。
隨后，變成灰白色的四周也開始化成一只只白鴿離開。
我驚慌的轉(zhuǎn)身看向四周慢慢的化成白鴿飛向天空。
“是夢醒了嗎，到底是誰的夢?！蔽议_始慢慢的冷靜了，此時就是再怎么驚慌也無計可施，還不如冷靜下來。
“是你的夢醒了嗎，你是誰？”我抬頭看向天空高喊道。然后就安靜的看著天空。
突然，天空中飛舞的白鴿慢慢的聚集了起來，形成一個螺旋向中心凝聚。
慢慢的，白鴿化成了一個人的形狀，然后慢慢的開始化出外貌，體現(xiàn)。
當天空的白鴿們徹底凝聚成一個人后，那個人慢慢的從空中降落了下來，站在了我的面前。
“你你你是白鳥嗎？”我看著面前的人形，這人形和白鳥一模一樣。
“是的，劉芒同學。”白鳥一臉文靜的回答道。
“你，你你剛剛叫，，我什什么？”我聽到白鳥那略微陌生的聲音，不知為何，心里反倒更加激動了。
“劉芒同學，好久不見?！卑坐B一臉微笑的看著我說道，可能是看到我那激動的蒼老表情，她急忙手伸起來遮擋住嘴。不過看著她美麗的雙眼的微微一瞇，身子的微微輕抖，我知道她是在笑。
“呵呵呵?！蹦昀系奈铱粗约旱氖B(tài)，老臉一紅，也跟著尷尬的笑了幾下。
然后想到了心中的千言萬語，我害怕眼前的佳人再次從我身邊消失，我急忙的喊道：“白鳥同學，其實我。。。?！?p> “劉芒同學，其實你是知道的，我已經(jīng)死了?！蓖蝗唬瑢γ娴陌坐B停止了笑意，一臉平靜的說道。
“可是我。。?！?p> “已經(jīng)晚了，不是嗎？”
“所以我現(xiàn)在才只能在你夢中說，而且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我也快要結(jié)束了，這一次，我不想猶豫了，能給我一次跟你表白的機會嗎，當然，你也可以拒絕?！?p> “嗯?！?p> “也對，我已經(jīng)是一個蒼老的老頭了，一個老頭跟一個少女告白，這本身多么的荒唐。”
“不是，我是說可以?！?p> “啊?。】煽煽梢月??！?p> “可以啊，如果我還沒死，我也和你一樣老了，你不需要介意什么，而且，我已經(jīng)死了，跟我這個死人表白，反倒應(yīng)該是我問你，你愿意嗎？”
“我愿意?。?！”
“謝謝?！卑坐B莫名的害羞了，扭扭捏捏了起來。“好，你說吧?！?p> 看著白鳥害羞的模樣，我老臉也開始一紅，心中的千言萬語竟有些無法表達。
“額。。。那個，，這個。。。。該怎么說呢？”
“該怎么說就怎么說啊，夢快結(jié)束了。”
“?。。。】旖Y(jié)束了啊，那快快快說些什么，說些什么。”我開始一臉緊張而慌忙的說道。
“靠，磨磨蹭蹭的，算了我來說吧?！卑坐B一臉彪悍了起來，渾然沒有了剛剛的文靜柔和。
“臥槽，原來你是裝的。”
“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不是嗎？”白鳥開始慢慢的走近，一雙眼睛開始柔和的看向我。
“額，你也有話要對我說？”
突然，“噓”的一聲，白鳥，突然食指堵住了我的嘴。
“不要說話，聽我說吧，其實，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看著我，在我看窗外的時候，其實我的眼睛也有斜視的偷看著你，
可是，你知道嗎，作為一個女人，我應(yīng)該矜持的，所以，在大街上，每一次我經(jīng)過你的時候，看見你也在看著我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想，你會過來嗎，可是，你沒有。
在我們即將畢業(yè)的時候，我一直在等你，快畢業(yè)了，你敢沖動嗎，你敢過來跟我表白嗎，你不敢。
在我最后一次走過你面前的時候，我希望你能挽留我，可是，你沒有。
我覺得我不能這么被動，我想主動了，因為這是我和你的最后一次機會。
我開始一大清早就跑出門，我想快點，在我即將離開我們住的那座城市的最后一刻，我想告白，可是晚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與造化弄人，你不在，你那天竟然不在那里。我開始笑了，真的，也許，這就是我和你的緣分吧。我低著頭回家了，坐上了那輛飛機，離開了那座城市。”白鳥一臉平靜的說道，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對我來說，確實在內(nèi)心深處扔了一顆炸彈。
“你有來找過我，原來你有來找過我?。。?！”我的雙眼開始通紅了起來。
“是啊，可是我們注定沒有結(jié)果，不是嘛。”白鳥一臉平靜的說道。
“對不起?！蔽议_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讓白鳥看見自己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臉龐，我有些后悔，為什么當初沒有出去。
“好了，夢快結(jié)束了?！卑坐B一臉平靜的說道，說完，看著我，發(fā)現(xiàn)我正蹲在地上低著頭雙手捂著臉，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寂，似乎不滿足這樣的結(jié)局。
“不過我還是很高興，真想不到最后一刻，還能看到你?！卑坐B一臉歡笑的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釋然。然后身體又開始化成一只只白鴿，飛舞了起來。
我聽見白鳥的話，抬起了頭，看見面前的白鳥又要開始消失了。
“等一下！?。?！”
“嗯？”
“我愛你，從我們第一次在街上相遇的那一刻到現(xiàn)在。我都沒變過心，因為你，我一生中已經(jīng)遇不到第二個可以讓我喜歡的女生了，所以，我喜歡你，我愛你，如果當初我敢踏出那一步，你愿意跟我走嗎？”我慢慢的舉起了自己的左手，伸在了白鳥面前。
已經(jīng)慢慢化成白鴿的白鳥，看著伸過來的蒼老的左手。
眼睛開始通紅了起來，白鳥慢慢的捂住自己的嘴，眼睛上的淚水已經(jīng)流出。
“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刻已經(jīng)很久了?！?p> “這是不是說明了，你還不夠主動。”
“永遠不要相信女人會去主動，那樣，活該你單身。”白鳥開始松開捂住自己嘴的僅剩的右手，慢慢的伸過去。
我的左手和白鳥的右手慢慢的握住了，這一刻，我的心情是平靜的，是喜悅的，完全沒有即將結(jié)束一切的那種恐慌，完全沒有，我覺得白鳥也沒有，因為此時的她也是一臉的笑意。
“我愿意?！币宦暟察o而柔和的女性聲音在這片即將消失的空間里響徹著。
“哈哈哈?！卑坐B說完，然后歡快的大笑了起來。然而淚水又開始流出，因為一切即將結(jié)束。
“哈哈哈。”我也跟著大笑了起來，淚水也跟著流出。
“再見了。”終于，白鳥還是徹底的化成了白鴿從我手中消散。只留下了一道嘶啞的女性告別。
“再見了，也許不會太久就會再次相見。”我一臉安靜的呆呆的站在即將消散的空間說道，手還保持著握著的姿勢，但人已經(jīng)消失了。
“我也該醒來了?！蔽衣拈]上了眼睛。
…………
我慢慢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向了四周。
熟悉的木桌，熟悉的木質(zhì)沙發(fā)。
我慢慢的站了起來，拿起了身旁的拐杖，拿起了桌上的照片。
“好模糊啊，謝謝你陪伴了我這么久。”說完，就把照片重新放在了桌上。
我慢慢的走了起來。
…………
我關(guān)上了門，抬頭往上望去，木頭做的房子。
“嘿，老伙計，我要走了，保重。”我掉頭就走，走向了不遠處一座白色的墓碑面前。
墓碑上寫著“白鳥”二字，很簡略，很容易看。
突然，遠處天空中飛來一群白色的鴿子，從我和白鳥的墓碑中間穿梭了過去，
我走了過去，慢慢的坐在了白鳥墓碑旁邊，眼睛開始不自覺的慢慢的閉上了，可能是累了吧，要睡一會。
就這樣，一塊樹立著的白色墓碑，旁邊一個老人靠在墓碑旁，睡著了。
“當白鳥群飛之時，我來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