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刑部大牢,魚笙才能看清楚尉黎的樣貌。
他的眉毛比常人濃密些,但形正規(guī)矩,眼眸的深邃配合著輪廓分明的臉,透露著疏遠的氣息,相貌堂堂,身軀凜凜,無論是從外形還是從他的聲音之中,無形中都讓人產(chǎn)生一種,此人并不好惹的感覺。
魚笙這回確認了,這人還真是尉黎。
見他盯著自己的手,魚笙輕咳了兩聲道:“抑靈鎖被公主給劈碎了?!?p> 尉黎愣住了片刻,面上并沒有多余的神情,但魚笙卻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外頭的傳聞之中,這東西就是和曦做的,他向來覺得和曦做的東西堅不可摧,卻被一介凡人所搗碎,自然會有些疑慮加生氣。
這個寧霏怕不是要成為縛靈院的罪人。
可沒想到尉黎也只是遲疑了那么一會兒,忽而側(cè)手撕了自己穿在里頭的羅衣衣角,靠近了魚笙。
魚笙下意識退后一步,他卻固執(zhí)得拉過魚笙的手臂,將撕下的布料扎在魚笙的手臂上。
動過輕得讓魚笙有些晃神。
剛才為了讓抑靈鎖認主,她特意激怒寧霏,讓其用劍劃傷自己,眼下走了一路,血也跟著淌了一路。
這人直接跟的可是和曦,為人一向冰冷,怎會突然給自己包扎上傷口?
魚笙心生寒意,整只手都變得有些麻木。
“你的身份特殊,暫時不能去醫(yī)館,所以委屈你將就一下?!?p> 溫和的聲音,同剛才去大牢提人的時候截然不同。
魚笙伸出手在他面前揚了揚:“你今日這是吃錯藥了?”
尉黎的手頓了頓,將目光從魚笙的手上轉(zhuǎn)移到她的臉上,像是在確認著什么一樣,盯著她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欲言又止。
他忽然開口:“原來你是女子?!?p> 從未見過他如此,頂著疏離的外形,說話卻如此親近。
魚笙往后縮了縮脖子,怎么都不明白他今日究竟是中了什么邪。
而看到魚笙沉默,尉黎最終也只是問了句:“寧霏傷的你?”
魚笙點點頭:“是她傷的,那個小刁蠻,不過毀你們的抑靈鎖她也不是故意的,估計是抑靈鎖年久失修,你們也不必多做計較?!?p> 尉黎配合道:“抑靈鎖這個事縛靈院不會計較。”
他說話的權(quán)利也就僅次于院掌和副院掌了,得到這么一句話,魚笙也放心了些。
畢竟縛靈院存在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處理人族的糾葛。
魚笙漫不經(jīng)心道:“話說縛靈院最近的手段有沒有比五年前更加殘忍的?你提前告知一聲,我好做準備。萬一很殘忍,我提早暈一暈,說不定還能躲過一些折磨?!?p> “和從前一樣,不過我……”他吞了后面的話,轉(zhuǎn)而道:“院掌會保你?!?p> 魚笙心中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大膽的念頭,這個尉黎他該不會,已經(jīng)把自己認出來了吧。
不可能不可能……
她不再多想,跟著尉黎一起走到縛靈院中,一路的沉默,卻讓尉黎整理出了自己的思緒。
能解抑靈鎖的人,除了他,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不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