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熟悉的怪物,楊柯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更多的驚訝。
因為之前的種種疑點匯集起來,出現(xiàn)這樣的結(jié)果,也算屬于情理之中。
但警察們可就沒有楊柯這么淡定。
“梁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變成了怪物?”
那個年輕女警似乎沒有預(yù)料到這種情況,但被她詢問的中年警察梁隊,同樣也是一臉懵逼:“我他媽怎么知道,開槍,開槍!”
砰砰砰砰!
連續(xù)十幾聲槍響,所有子彈都射中了怪物,但讓所有人震驚的是,竟是沒有一發(fā)子彈對他造成傷害!
怎么會這樣?!
這個怪物居然連槍都殺不死!
完了完了,他們該怎麼辦?
跑吧,這已經(jīng)不是人類的范疇了!
警察們已經(jīng)被恐懼吞噬了心智,面對這樣的突發(fā)情況,他們已經(jīng)完全自亂陣腳。
“你們他媽怎么都停下了?繼續(xù)給老子開槍?。 ?p> 梁隊見他們一個一個停止了射擊,根本沒人聽他的命令,再反觀張有成變身的怪物,更是直接無視了他們,仿佛在無視一群蟲子。
張有成沒有立即暴起殺人,而是滿心疑惑的看著躲在眾人之后的楊柯。
不知為何,他現(xiàn)在總有種沖過去給楊柯下跪的沖動。
這種感覺很奇怪,張有成現(xiàn)在最想殺的人,就是楊柯,但偏偏他對楊柯,又有種刻入基因的天然恐懼?
隨著變身的越發(fā)完全,張有成擁有理智的時間已經(jīng)越來越短。
他必須趁自己完全失去理智之前,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旁邊那些警察,他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獸人之身幾乎可以無視槍械,這些人的子彈,根本傷不了他。
梁隊拿槍對準怪物,眼睜睜的看著怪物從他們中間穿過。
不行!
他是警察,絕對不能讓這怪物再傷害人類!
既然子彈射不穿怪物的正面,那就對準他的后腦勺!
梁隊使出渾身解數(shù),將手中的槍再次對準已經(jīng)與他擦身而過的張有成,然后牙關(guān)一咬,終于扣下了扳機。
砰!
子彈穿過槍膛,射中了張有成的后腦勺,但是依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張有成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就這樣毫無反應(yīng)的走了過去。
怎么會這樣?
梁隊看著張有成的背影,內(nèi)心升起強烈的無助感。
楊柯沒想到張有成對自己的恨意居然這么深,面對這么多槍指著他,他就這么直直的朝自己走過來了?
人狼的實力有多恐怖,楊柯可是深有體會。
可惜他現(xiàn)在沒有那把拐杖細劍,不然的話還能搏上一搏。
但是現(xiàn)在,似乎也只能想辦法跑了。
這次血瓶吊墜雖然在瘋狂的抖動,但楊柯沒有再聽到那些惱人的呢喃,所以他可以集中注意,讓自己快速思考。
然而時間不等人,只能隨便瞎扯了:“張有成,你冷靜點,我知道你現(xiàn)在很痛苦,我有讓你重新變回人類的辦法!”
張有成停在原地,看楊柯認真的表情,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痛苦?變回人類?你是認真的么?楊編輯,你是恐怖小說看多了吧?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有多么完美,這里所有人,我想殺誰就殺誰,但你們卻根本對我造不成一點傷害,因為我已經(jīng)超越了人類,我比人類更加高級,我就是神!”
自大、瘋狂,獸化的力量讓張有成徹底失去了本心,迷失在了自我無敵的錯覺之中。
這個時候,一個低沉并帶有磁性的聲音,從別墅院外的警車里傳來:“神?你不過是被黑血污染的一堆臭肉罷了,居然好意思自稱為神?哈哈,不要搞笑了?!?p> 張有成的視線立即冷了下來:“是誰在說話,躲躲藏藏的,有本事來我面前再說一遍!”
“這就生氣了?神可不會像你這樣易怒。”
隨著車門打開,從警車上下來一個身穿棕色風(fēng)衣的金發(fā)俊美男子。
看他的樣子應(yīng)該是一個血統(tǒng)純正的外國人,卻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
金發(fā)男子隨身帶著一把黑色雨傘,他走進院子,視線越過張有成,看向后面的梁隊道:“梁隊,我不是和你說過,如果事情一旦超脫掌控,一定要向我求助,可我等到現(xiàn)在,都沒聽見任何求救,說實話,我有點失望。”
梁隊皺眉道:“你有辦法對付他?”
他并沒有忘記警車里還坐著一位外國人,而且還自稱來自什么黑夜組織。
之前如果不是這個人有官方開具的警官證,他他媽的早就把他趕走了,還能讓他留到現(xiàn)在?
這幾天在他們監(jiān)視張有成的過程中,這個外國人不是在泡妞,就是在臭美,完全沒有一點警察該有的樣子。
每次梁隊看他煩了想把他給支走,他就直接來一句“你和局長說去”,聽的梁隊那叫一個氣。
所以接下來梁隊索性直接無視了他。
要不是梁隊穿著這身制服,就他這暴脾氣,早他媽揍他了。
金發(fā)男子笑道:“不然我為什么要跟著你們?!?p> 然后他又看向楊柯道:“你真的能讓他重新變回人類?”
楊柯眉頭微皺,這人是不是有病?故意在張有成面前戳穿他的假話,是想讓他死的更快點么?
“好吧,看你的表情,應(yīng)該是沒有?!?p> 金發(fā)男子看起來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為楊柯也是自己的同類,現(xiàn)在看來他只不過是個卷入異常事件的普通人。
就和這些倒霉警察一樣。
張有成見金發(fā)男子始終不理自己,心中的火氣已經(jīng)快要壓制不?。骸靶∽?,你成功讓我有了想殺你的念頭?!?p> 金發(fā)男子從風(fēng)衣口袋掏出一把梳子,梳了梳頭發(fā)道:“是么,那還真是我的榮幸,不過既然這個人說你能變回人類的話不是真的,那你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p> 說完,金發(fā)男子把梳子裝進口袋,然后從腰間取出一把左輪,對準了張有成的腦袋。
張有成一看頓時笑了:“你難道不知道槍械對我根本沒用?來來來,往這里打?!?p> 張有成指著自己的腦袋很是囂張,甚至他還故意把脖子往金發(fā)男子的槍口方向伸了伸。
“自尋死路?奇怪的要求。我果然還是不懂你們亞洲人?!?p> 說完,金發(fā)男子扣動了扳機。
砰!
一發(fā)帶著銀光的子彈筆直的穿過張有成的腦袋,直接將他當(dāng)場斃命。
金發(fā)男子吹了吹左輪槍的槍口,然后非常耍帥的撩起風(fēng)衣,把左輪槍插了回去。
張有成囂張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梁隊看到這一幕,反應(yīng)了半晌后,才難以置信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保密,”金發(fā)男子再次拿出梳子,又梳了一遍自己的頭發(fā),“如果你有機會進入黑夜組織,到時候我會主動告訴你。”
聽金發(fā)男子這么說,楊柯就知道自己也沒機會了。
不過金發(fā)男子的出現(xiàn)至少證明了一點,那就是這個世界并沒有楊柯想象的那么簡單。
張有成一死,事情終于算是徹底結(jié)束。
金發(fā)男子帶走了張有成的尸體,梁隊起初要阻止,但在接到一通電話后又選擇了放行。
楊柯因為要去做筆錄,所以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等在警車里,看他們做最后的現(xiàn)場處理。
在這期間,楊柯給周旋打電話報了個平安,并和他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不過因為金發(fā)男子讓他簽了保密協(xié)議,所以有關(guān)張有成獸化的那部分,被他給省略掉了,只說是警察出現(xiàn)及時,射殺了反抗的張有成。
清理現(xiàn)場的警察們在別墅院子里挖出了一具女性殘尸,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張有成的妻子。
而接著他們又在一樓廚房里發(fā)現(xiàn)了剩下的殘軀,那就是別墅臭味的來源。
沒過多久,年輕女警拉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生從別墅里走了出來。
楊柯看到后大吃一驚,那不是張有成的兒子?他居然還活著?
年輕女警拉著小孩來到警車旁,對楊柯道:“他們處理現(xiàn)常還需要一段時間,我先帶你去警局做筆錄。”
年輕女警說完后見楊柯沒有反應(yīng),只是盯著小孩發(fā)呆,于是摸了摸小孩的頭道:“剛看到他的時候,我確實也挺驚訝的,還算張有成有人性,知道虎毒不食子。”
虎毒不食子?
開玩笑,張有成早就不能算人了。
不然他能對自己的妻子做出那種事?
張有成的孩子大名叫張梓坤,小名叫張童童。
楊柯雖然和他沒見過幾次,但因為他長得非常可愛,而且乖巧懂事,所以印象深刻。
但是現(xiàn)在,楊柯心里卻泛起了嘀咕。
張有成的妻子死了最少有四五天的時間。
而張有成看起來也不像是會做正常食物的人,那這段時間張童童吃的都是什么?
他是怎么活下來的?
這時楊柯注意到張童童嘴角有一點銀色顆粒,他用手指抹了下來,然后伸到年輕女警面前道:“你覺得這是什么?”
年輕女警看了看楊柯的手指,表情奇怪道:“你要表演魔術(shù)?”
“什么表演魔術(shù),我說的是這個銀色顆粒,你們既然追蹤了張有成這么久,想必應(yīng)該知道吧。”
“哪有什么銀色顆粒,你眼花了吧?”
“什么眼花,就在這里,你看不到么?”
年輕女警非常肯定的搖了搖頭,表示她什么都看不到。
這就怪了,難道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楊柯看向張童童,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自己。
“叔叔,我爸是不是死了?剛才這位姐姐告訴我,我爸出差去了,但我剛才明明看到他被人用槍打死了。”
張童童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語氣淡定的就像在說一件和他無關(guān)的事。
年輕女警表情震驚的看著張童童,她急忙蹲下來道:“你看到了?那你怎么不跟姐姐說?”
張童童沒有回答,而是又指向別墅的花園道:“他們把媽媽挖出來了,是要把她和爸爸埋在一起么?”
楊柯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他就知道,這個小孩絕對有問題!
年輕女警也驚訝到失言,她趕緊拉起張童童的手,想讓他離開這個地方。
但張童童卻果斷掙脫,然后又乖巧的拉住楊柯的手道:“叔叔,以后你來養(yǎng)我吧,童童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