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展、李玄衣、尚可三人在臨行前,三大家主急忙趕過來相送,千恩萬謝了一番。周繼元對著方展深施一禮,說道:“老師,明天我去拜訪您?!?p> 方展搖了搖頭:“你很好,我教不了你什么。況且,我現(xiàn)在也真沒那個心思?!?p> 林眸清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道:“大方塊兒,那我去看你可好?”
方展搖頭:“不好!”
林眸清氣得一跺腳。
馬果兒走到尚可身邊,笑了笑:“嗯……你什么時候會再來?”
尚可摸了摸他的頭:“想你了,我就會來?!?p> 馬果兒笑開了花:“你會想我嗎?”
尚可笑道:“我們兩個都是命苦,就會被人家欺負,我當然會想你!”
周繼元挨在李玄衣身邊:“姐姐,你可得幫我說點好話?!?p> 李玄衣看著周繼元,說道:“其實你真的已經(jīng)很好了,你還小,不急?!?p> 回到竹籬村的時候,天已經(jīng)快黑了。
方展回到家里,方平已做好了晚飯。
新鮮的春筍,腌制的豆干,一碟咸魚,簡簡單單,這是父子二人一貫生活的常態(tài)。
方展把賣竹簍得來的近一兩銀子交給父親,對于今日發(fā)生的事,他也只是大概說了一下。
吃過了晚飯,方展繼續(xù)編織竹簍。
方平?jīng)]有阻止,沒有勸說。轉(zhuǎn)身收拾好屋子,徑自睡了。
方展一直編到中夜,有些困倦,回房躺在床上。
心里突然說道:“我跟你說過了,不許再有一次操控我的意識!否則,我跟你同歸于盡!”
芽兒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不能看著有人傷害你,卻不聞不問。那劍一修習的是離魂劍,陰詭莫辯。雖然他的意圖并不是殺你。但我不出手,你就受傷了!”
方展嘆了一聲,說道:“我想,你已經(jīng)暴露了。尚可與玄衣肯定在懷疑我的怪異之處?!?p> 芽兒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其實沒有我的出現(xiàn),你也很是怪異,只是你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p> 方展一頓:“為什么?”
芽兒道:“你的兩個朋友。還有你身邊走得近的所有人。”
方展驚詫道:“他們怎么了?”
芽兒道:“方展呀方展,你可知你那兩個朋友如果放到天下修武的人里面,會是怎樣的級別?”
方展一怔:“這……我還真不知道!”
“今天來的四個潯陽道掌劍,就實力而言,本應是早已名滿天下的劍修??伤麄冊谀愕呐笥衙媲?,如此不堪一擊,你認為你的朋友是什么級別?”
方展笑了笑:“我知道他們很厲害,想不到這樣厲害!”
芽兒有些微慍:“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還有,你真的打算就這樣編織竹簍為生?!?p> 方展無奈道:“不然我該干什么?”
芽兒想了想,鄭重的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另一種活法?”
“另一種?哪一種?”
“研修武道!”
“你開什么玩笑,我自小讀書,這么大了,現(xiàn)在你讓我研修武道?”
“這么大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等我過個二十年,如果好的話,及得上現(xiàn)在的尚可。如果不好的話,連現(xiàn)在的尚可都不如,你說怎么了?”
“你和常人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呀!姐姐!”
“你有我!”
“有你怎么了?”
“對于武道,放眼天下,能入了我眼里的人,不超過十個!”
“小姑娘,你還是好好找找你的軀體,什么時候回到自己身體里是正事!”
芽兒沉默。
方展撓了撓頭,又道:“這次你操控我的意識,我不與你計較,但希望不要有下次!”
“如果你有危險,自己又解決不了,你讓我眼睜睜看著你死,卻無動于衷嗎?”
“我哪會有那么多的危險?”
“如果有呢?”
“嗯……有危險的時候,有人暗中保護,也不是一件壞事。……是吧?”
“好,芽兒遵命!”
“但僅限于此!”
“好,芽兒遵命!”
“這會兒,你倒是好像很聽話?”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哦?你還求我什么事?”
“你明天能不能換點別的東西吃?”
“嚯!我吃什么東西你也有感覺嗎?”
“你總是吃那些清淡的東西,我快受不了了!”
“???你真的有吃東西的感覺?”
“當然有!我就是你嗎。”
“乖乖我的老天!這以后連吃飯也要顧及著你嗎?”
“那你要不要顧及著點呢?”
“你想吃什么?”
“只要不是清淡的,嗯……江里面應該會有很多魚吧?”
“你想吃魚?前天三娘不是剛做了一條嗎?”
“還說呢!一桌子好菜,把我看得眼巴巴的,你就是不吃!”
“這……”
“求求你了!好不好?”
“嗯……好吧!明天我去江邊捉魚!回來犒賞你暗中護了我?!?p> 芽兒沒有再說話,方展也沒有再問話。就這樣,方展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方展猛然醒來!
他睡不踏實。大自然里嘈雜的聲音,并不是影響他的全部。
睡不著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來自他自己。
醒來后,他坐到月光下,繼續(xù)編織竹簍。
方平在里間默默的坐起,看著窗外的方展。
他看了很久,沒有說什么。
只是嘴里喃喃的說了一句:“我們的兒子遭遇了前所未遇的打擊,我這當?shù)脑撛趺崔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