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生眼珠一轉(zhuǎn),正準(zhǔn)備編一個比較像樣的謊言把他爹瞞住,畢竟他爹天天外邊忙,對于家里的事兒也不大清楚。
只要他夠聰明,順利過關(guān)不是夢,一定可以逃脫一頓皮肉之苦。
卻不防他娘---楊氏從東側(cè)的廚房里鉆出來,朝著院子一嗓子喊過來:
“他爹,那能是為了啥?肯定是他逃課唄!他爹手軟嗎?揍他!打完好吃飯,我先擺飯,一會開飯?。 ?p> 好嘛!確認(rèn)過眼神,這都是親爹親娘呀。
剛才爹忽視兒子的時候,娘在廚房里穩(wěn)如泰山,這時候看兒子挨打的時候,你老倒是不缺席,還火上澆油。
“囡囡,走!娘帶你洗手吃飯了”楊氏順手牽走了女兒,怕丈夫的粗魯嚇著寶貝疙瘩,把戰(zhàn)場騰出來,讓給父親打兒子。
于是在李捕頭夫妻二人共同一致的寵兒子模式下,李家二小子李海生迎來了爹爹賞的竹筍炒肉絲。
不過好歹挨打這種事情,也不是李海生的第一次經(jīng)歷了,對他來說熬一熬,也就挺過去了!
通過一陣雞飛狗跳、鬼哭狼嚎、屁股遭殃的結(jié)局后。在飯菜撲鼻香氣傳來后,李家人終于迎來了暴風(fēng)雨平息后的平靜。
李海生覺得這段時間,自己真是走了背時,命中犯劫。
第二日下午,李捕頭黑著臉回了家門兒,一進(jìn)門,就問道二兒子的蹤跡。
李海生此刻正在廚房里向母親楊氏,賴皮撒嬌的討要零用錢。
聽到父親下衙后,沒有去抱他寶貝囡囡,居然還能想起來,主動詢問自己,有一些受寵若驚。
不敢耽擱,走出門,忙高聲的回應(yīng)。
可當(dāng)李海生出了門,一眼就看到老爹黑沉的臉色猶如暴風(fēng)雨中的烏云一般。
李捕頭原本皮膚就很黝黑,這一會兒黑下臉后,比那廟里的張飛雕塑還要猙獰幾分。
嚇得李海生一哆嗦,結(jié)結(jié)巴巴的問道:“爹爹你找我?”
“你過來!”李捕頭指著他,語氣森冷。
李海生一看形勢不對,他久經(jīng)沙場,挨打的經(jīng)驗很豐富,這情形,怕又是要挨打的前奏。
他貼著墻根兒,一邊悄悄的挪步,一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有事?”
李捕頭沒回答,直接大步流星的朝兒子的方向走了過來。
媽呀!太可怕了!
李海生此刻也不顧什么面子了,也不想再問緣由了,還問什么,老爹的架勢就是要將自己往死里打的模樣。
于是撒開腿,就朝院子外的大門逃跑。
居然還敢跑,這下把李捕頭徹底激怒了。
他扒著腳丫就追過去,兩父子就這樣,在院子里面上演著你追我趕的生死時速。
李海生有好幾次都想奪門而出,奈何老爹追得實在太緊,他一直沒有機(jī)會,最終還是成了甕中鱉。
姜還是老的辣,在追逐了,不到十來分鐘后,李海生像小雞仔一樣的被他爹抓在手里。
李捕頭很囂張的說:“跑?。∧阈∽优艿膲蚩煅?!”
他天天衙門里抓賊,難道還跑不過你這小子?
“爹我錯了,饒了我吧!”這會兒李海生再沒有逃跑時的精神氣。雙手作揖,可憐巴巴的求饒道。
他爹的拳頭是鐵做的,打在人身上,就跟打鐵似的。
可他的身體又不是鐵打的,他也會疼的呀!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面子尊嚴(yán)算個屁,只要他爹不打他,別說喊爹了,就是裝孫子喊爺爺,他也愿意。
李海生姿態(tài)放的很低,認(rèn)罪態(tài)度良好,任誰見了都認(rèn)為他是真心悔改,念在骨肉親情的份上,也就高抬貴手,放他一馬了。
奈何李家父子兩都是老對手了,無論李海生怎么學(xué)著哈巴狗一般,搖尾乞憐,裝出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也改變不了李捕頭的鐵石心腸。
一直拽著李海生的耳朵來到院子當(dāng)中。
李海生無比溫順的跪在地上,用最質(zhì)樸的眼神看著他爹,樣子要多誠懇有多誠懇。
“說吧!又犯什么錯了?”
李海生迷糊了,心想,我今天連門都沒出,能犯什么錯?但這話他不能說呀!
見兒子不回答自己,暴脾氣的李捕頭一腳踹過去。
李海生就勢打了兩個滾。
李捕頭被兒子的這番無奈舉動氣笑了,他架勢十足,可腳下根本沒有用力,這臭小子,和自己演戲呢!
于是氣的叫罵道:“你再滾!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當(dāng)球踢?”
李海生這下不敢再放肆了,重新跪好,可憐巴巴的看著老爹。
試探的問道:“是鄰居告我,打他家娃啦!”
李捕頭冷哼一聲,沒說話。
那這就不是了!
李海生又想到:“是不是?我今天逃學(xué)啦!”
李捕頭瞟了了他一眼,微微頷首道:“有一點,猜到邊上了,繼續(xù)!”
可是李海生絞盡腦汁,連想了好幾個理由,什么沒寫作業(yè)?什么偷吃食等等,都被老爹否決了,最后他再怎么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來了。
話說,今天一天,他的活動范圍不超過家門口三丈距離,沒打過別家小孩兒,沒偷過家里錢,也沒欺負(fù)過小妹,真的想不出自己干什么了。
犯人砍頭,也得有個罪名呢!不待他爹這樣的,讓自己招,讓自己猜。
見兒子頑固不靈,猶自抵抗到底,就像自己審訊的犯人那般頑固,李捕頭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前一腳踹上去,踹在了李海生的肩膀上。
怒聲責(zé)罵道:“欺師滅祖的狗東西!”
聽了這話,楊氏坐不住了,雖說老子打兒子自然是天經(jīng)地義,她也是從來不參與??墒?,也不能下手太重了。
見丈夫動了真怒,她也說不得要出來勸慰兩句。
楊氏出門,就見丈夫踹了兒子還罵人,心生不悅,張口就抱怨道:“他是狗東西,你是什么?老狗嗎?那我呢?母狗嗎?”
一句話,惹得一旁的福寶想笑又不敢笑,娘太剛了!
只得把頭埋的低低的,肩膀一聳一聳,忍得很辛苦。
娘,你確定你是來勸架的?而不是來說相聲的嗎!
李捕頭怒氣沖沖的嚷道:“你這個臭娘們兒,知道什么?這小子居然敢欺負(fù)到學(xué)堂夫子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