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話,你記住沒有?”離家前,何氏就將女兒荷花,叫到跟前反反復(fù)復(fù)的交代。
“這可是你最后的機會了,你不是很想吃好穿好嗎?
你也知道,咱們家的家底,是沒錢給你置辦嫁妝,沒有嫁妝的姑娘能找到什么好人家?
到時候,是配瘸子還是鰥夫,就看你的造化了?!?p> 楊家的大房和二房早就分了家,只不過,因為楊老太太還在世,因此湊合著,還住在一起。
何氏卻再明白不過,這不是長久之計,且不說娘過世之后的事兒
就算如今,兄嫂又怎么可能拿錢出來,給自己的兩個兒子娶媳婦。
沒看大房楊銀柱的媳婦,眼看都要生孩子了。她大兒子還要大上幾歲,如今還打著光棍呢!
她能怎么辦?
現(xiàn)在娶不上媳婦,等將來分了家,一窮二白,更別說什么娶親生子的事了。
現(xiàn)在唯一的盼頭,就是攀扯上李家。
依照李家的富庶,以后真的做了親戚,還能讓親家加上外家的他們餓死?
作為唯一的期盼,閨女荷花卻不是個出挑的,小姑子明顯就看不上她這個侄女,為了能順利達成心愿,何氏算是豁出去了。
現(xiàn)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小姑娘臉皮薄,不愿意按照她說的做,壞了她的盤算,因此威逼利誘,各種手段都給荷花使出來了。
一通嚇唬,何氏見女兒荷花臉嚇得白白的。
又放下架子,柔聲的給女兒鼓氣
“與其嫁到別人家去吃苦,還不如嫁到你姑姑家?!?p> “你大表哥那個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老實人一個,又有親姑姑當婆母撐著腰,就算將來弟媳婦進門,你絕對不會吃虧!”
聽著何氏的耳提面訓(xùn),荷花點頭如搗蒜,她沒見過世面。
見過的男子也少,姑姑家的大表哥長得高,又長得壯實,還能領(lǐng)差餉。是她見過的男子當中,條件最好的。
再加上,母親天天在她耳朵里念叨,她本人又的確羨慕姑姑家日子過得紅火,因此荷花對她母親何氏的話,絕對是言聽計從。
母女倆想到了一塊兒,荷花對于她娘指定的餿計,一點也不反感,反而很積極主動的配合。
荷花雖然蠢了點,但也知道何氏的這番打算,肯定不是完全為了自己,更多的是為了讓她嫁入李家,省下一大筆聘禮錢不說,還可以從李家撈一些聘禮,好給自己的兩個兄弟成親。
以后還可以從李家人身上,收刮一些銀錢補貼娘家,這些打算,何氏從來沒有瞞她,都是直說的。
可荷花不在乎,她只要能嫁進李家吃飽穿好,她就滿足了。
對于何氏母女心懷鬼胎的到來,楊氏雖然知道她們動機不單純。
但也只認為何氏將女兒帶到李家來,是為了增加兩個年輕人的相處機會。好增加一些嫁進李家的機會,其余的到?jīng)]有多想。
而福寶卻是心中最敏感的一個人,想著事情應(yīng)該沒有那么簡單。
這些天,福寶一直將何氏跟的很緊,就怕她使壞,變著法子去哄騙母親楊氏。
只要何氏和楊氏在一起,福寶必然會在場守著她娘。
有時還插言打斷何氏的話,專門給何氏搞破壞。不給何氏可乘之機。
最后,連楊氏都看不慣,福寶像防賊一般對待何氏的態(tài)度。
私下來,還告誡福寶,都是親戚,要有分寸,不要壞了情分。
“其實荷花這個孩子,也挺好的,就是蠢點,多提點一下,也沒什么大事兒……”
楊氏這兩天,看侄女安安靜靜的在李家呆著,有時還幫自己搭把手,畢竟有血脈親情在里面,心慢慢的有些軟了。
聽了母親的話,福寶在原地愣了,娘果然耳根子軟,被二舅媽給影響了,心里開始偏向娘家。
“娘,你瞧我大哥,大好青年,當年沒能頂上爹的缺,當了個大頭兵,風吹雨淋的,你不心疼自個兒子,本就指望著娶個賢惠的嫂子,過幾天,安穩(wěn)日子?!?p> 福寶摸著她娘的弱點,循循善誘道:“娶了荷花表姐,又蠢又懶,家里一團亂,大哥累了一天回來,多糟心??!”
想想侄女的品性,楊氏有點心虛,弱弱道“哪里有你說的那么糟糕,家里還有我呢!”
“那娘,你能管住媳婦,還能幫大哥管住岳父岳母,還能幫大哥補貼兩個小舅子?”福寶很不客氣的指出來。
“娘,就算你威武厲害,壓制住二舅一家老小,又能幫他們?nèi)⑵奚?,操持家業(yè)。
可等你老去了,你是準備把二舅一家人帶著跟你你一塊去,還是準備帶著你的苦命兒子一塊去?都不帶走的話,你老倒是早登極樂了,大哥可就被你坑死了?!?p> 楊氏被福寶的話,氣的一佛出竅,二佛升天。偏偏女兒說的句句在理,也反駁不了。
福寶見楊氏動了真怒,也軟和了話語。走到楊氏身前,拉住她的手,低聲哄著:
“娘,你別忘了,大哥可是你親兒子,為了娘家侄女,母子離了心值得嗎?!?p> “而且,爹爹哪里,是絕對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就算你堅持,結(jié)了這門親,你和爹爹半輩子夫妻,要因為這件事兒,壞了情分,值得嗎?”
跟母親楊氏談完話后,福寶還不放心,又悄悄給父親李捕頭打了小報告。
又在大哥耳邊如實說了荷花的品性。
還用酥餅和吃食賄賂了二哥李海生,讓他加入到自己的陣營里。
結(jié)果李家人齊齊出馬,都投了反對票,眾怒難犯。
再加上,侄女荷花的條件的確是差了些,楊氏這才打消了心里那點萌芽。
可是任憑福寶千防萬防,還是低估了二舅媽何氏和表姐荷花的節(jié)操,也沒有想到人能無恥到這個地步。
到了第三日,李家還是出了事兒。
這日,大哥李武生值了夜班回來,守了一夜的城門,整個人困的不行,走起路來,腳步都輕飄飄的。
結(jié)果等李武生洗漱完,往床上一躺,就出事了。
人剛一躺上去,李武生就覺著不對勁。
睜眼一看,表妹荷花脫的只剩肚兜,就躺在自己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