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漸漸布滿天空,無數(shù)的星掙破夜幕探出來,濃密的樹影落在兩個的身影上,隨風(fēng)晃動。
一天沒吃東西,元寶二人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
元寶蜷著腿,靠坐在大樹下,木盒放在胸口。
相比之前,她的臉蒼白得幾近透明,樹影遮住半張臉,露出的嘴唇?jīng)]有一點血色。
“冉竹,我走不動了?!痹獙毜穆曇粲行┨撊酰緷裢傅囊路F(xiàn)在也干了不少。
察覺元寶不對勁,冉竹看著四周孤寂的樹林,很是自責(zé)。
密道的水那么冷,小王妃身子弱,定是生病了。
“小王妃,你先等等,屬下去拾點干柴,生點火。”
蟲鳴聲時不時傳出,分不清具體在哪,冉竹的身影逐漸沒入夜色。
這片林子挺大,初春時節(jié),干柴不太好找。
冉竹剛彎下腰,前方的半人高的茂密草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咽了咽口水,摸出匕首,做出隨時準(zhǔn)備戰(zhàn)斗的姿勢。
感覺有東西快要靠近,冉竹猛的跳起,朝草林間刺去。
忽的,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直接握住冉竹拿著匕首的手腕,熟悉的面相在她眼前放大。
“來?!笕恕!?p> 來福看著一身狼狽的冉竹,迅速收手,心里一陣輕松又夾雜著緊張。
嗓音略帶激動:“爺,找到小王妃她們了?!?p> “王爺,小王妃生病了,都是屬下照顧不周,請您責(zé)罰?!?p> 說話間,云景禾已經(jīng)穿過冉竹,抱起有些眩暈的元寶。
俊郎的身影流露出濃烈的冷意,壓得眾人不敢出氣。
“你終于來了,我等你很久了?!痹獙氀垌腙H,沒了往日的清澈,整個人病懨懨的。
云景禾的輕功很好,走得很快,一瞬就消失在冉竹他們前面。
“元小寶,這次是我來晚了,下次……不會了?!?p> “好?!?p> 平日的景王府,在現(xiàn)在這個時辰,已經(jīng)開始準(zhǔn)備熄燈歇息。
今天卻異常忙碌,下人進(jìn)進(jìn)出出,整個王府籠罩著緊張的氛圍。
正殿內(nèi)燃起巨大的青銅枝形燈,四角懸吊的燈碗里火焰灼灼將將房間照的亮如白晝。
床上的元寶,臉色愈發(fā)憔悴,雙眼緊閉,沒有一絲生氣。
則名收起把脈的手,又替元寶捏好被角:
“景禾,小寶兒的脈象,太過紊亂,不像普通的風(fēng)寒,她的體內(nèi)似乎封存著一股強大的內(nèi)力?!?p> 云景禾擰著眉,嗓音似冬雪般冰涼:“說重點?!?p> 看著平時生龍活虎的元寶,此刻躺在床上一言不發(fā),則名心里難受得不行。
“她還小,這股內(nèi)力猛的勃發(fā)肯定承受不住,我先用銀針,打通她封堵的經(jīng)脈?!?p> 則名拿出一套銀針:“同時,你要運功為她理順這股內(nèi)力,讓它在小寶兒的體內(nèi)滿滿流動起來?!?p> 則名醫(yī)術(shù)高超,云景禾對他的手法還是很肯定的。
但是看著滿身銀針的元寶,云景禾眸子一緊,若有所思。
見狀,來福幾人趕緊退了出去,不敢打擾。
歸遠(yuǎn)今日要守在此處:“冉竹,你先回去休息,有則名公子在,小王妃一定沒事?!?p> 自從回來后,冉竹就一直站在門口,目光死死盯著房間,不曾移開。
“我不回去,我要等著小王妃醒過來?!比街褡吡藥撞?,清瘦的身子靠在墻上。
是她沒用,連自家王妃都護(hù)不好,到頭來,還害得小王妃生了病。
歸遠(yuǎn)懂得冉竹的心思,也不再出言勸說。
將軍府的老者聽到元寶的消息,也急匆匆趕來,神色疲憊。
來福抱拳,對老者前來毫不意外:“老伯?!?p> “來福大人,老奴就在這兒等著大小姐,你無需管我?!?p> 老者朝來福擺擺手,站在院子里,月色將他的身影拉得老長,顯得孤寂。
景王府這一夜,無人安眠。
聽說京都城外有處青明山,青明山頂有座青明寨。
青明寨山賊猖獗,詭異多端,官兵派人圍剿幾次都失敗了。
這地方山高地遠(yuǎn),縣令索性放任不管,大家都心照不宣,盡量遠(yuǎn)離此地。
這導(dǎo)致青明山業(yè)績慘淡,寨主不得不帶著手下小弟接些雇主。
雇主的要求奇奇怪怪,替王家祖母找找走丟的貓,給山腳大爺帶兩天孫子,時不時還會在農(nóng)忙季節(jié),替人豐收。
久而久之,他們不再殺人放火,搶劫錢財。
可青明寨有自己的規(guī)矩,接雇主時,不能告訴是青明寨的人,以免嚇到百姓。
如此一來,四處流傳的青明寨依舊是無惡不作。
前些時日,青明寨二當(dāng)家下山做任務(wù)時,被人下毒陷害,如今昏迷不醒。
求醫(yī)無效,無意聽一個雇主說,若能接他這單,定能治好貴寨二當(dāng)家。
寨主帶著兄弟回來時,天邊泛起最早一絲微光。
山寨四周是片片紫木蘭,時候未到,還未接上花骨朵兒。
綠衣盎然的盡頭站著一位端莊賢惠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