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陽真人緊緊抓著劍鞘,盯著萬金罩里的柏齡咬牙切齒:“不要以為憑這個罩子就能保住你的性命,我終究會擊穿你的防御,到時候……”
“到時候再說吧?!卑佚g瞥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堂堂除魔衛(wèi)士,居然被心魔控制,是非不分,毫無辨別能力,甚至連我身上的魔氣都沒有感應到便一意孤行的認定我是魔修!簡直愚蠢至極!”
文陽真人其實已經被柏齡說動了,皺著眉似乎眼神有些迷茫,隱隱就要停手,柏齡還沒松口氣卻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股黑中帶紫異樣的靈氣不知從哪里冒出來,一下鉆入他的軀體之中,使他陡然暴怒。
夭壽啊!她辛苦勸了半天,一下回到解放前。
“邪魔外道從來不會承認自己是妖邪,你不肯承認有什么奇怪的。待我除魔之后,天地宗自會感激我為正道做的一切,你就受死吧!”
說罷,文陽真人開始怒刺萬金罩,每刺一下,萬金罩就會出現(xiàn)一絲細小的裂縫,等裂縫布滿萬金罩時,這個防御就廢了。
柏齡按下心中焦急,集中精神運氣打坐起來。萬金罩是當年同塵用過的法器,防御力很高,即使文陽真人要破壞它也能硬抗上一段時間的,她還是要盡可能讓自己恢復一下。
文陽真人對柏齡這種氣定神閑的假象激得暴怒異常,他加劇了對萬金罩的攻擊,卻在宣泄掉心口的莫名火氣后,心神竟然恢復了一絲清明。
文陽真人望著遠遠飛過來的同塵和守一真君,困惑之色從他臉上閃過,嘴里卻依舊頑固:“一個小小的筑基弟子,竟能勞動守一掌教大駕。”
守一真君拋出一枚金環(huán),文陽真人抬劍抵抗,徑直被他從萬金罩邊逼退出去。
同塵趕忙呼喚調息中的柏齡:“師妹!柏齡!你怎么樣了?”
柏齡在看到同塵的那一刻心中緊繃的弦終于松動了,她精神放松差點直接陷入沉睡,幸虧同塵呼喚她,這才讓她有了一絲清醒的意識。
“師姐!”撤掉萬金罩的柏齡痛哭流涕地一把撲進同塵懷中,她光著腳,裙擺破爛,褲腿挽得太高以至于看起來如同沒穿下衣一般。
看到這樣的柏齡,同塵哪里能夠不誤會,咬牙切齒地瞪著已經被守一真君制服又被金環(huán)鎖死的文陽真人。
“呸!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若心悅齡兒,大可上門求親,可你竟然……呸!算我們天地宗瞎了眼竟然救了你這等畜生!”同塵邊罵邊從腰間的荷包里抽出一件長披風把柏齡裹起來,抱著她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師姐在這里,沒人能欺負你了!”
柏齡聽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家?guī)熃闶遣皇钦`會了什么?
因為她哭得太慘了嗎?
“師姐,你誤會了……”
“閉嘴!修真之人不拘小節(jié),只要不耽誤你修行,日后若想要找個好人嫁還不是輕而易舉?不要為這種人辯解!”
柏齡哭笑不得:“師姐,你真的誤會了,他沒有把我……嗯,他是入魔了!”
柏齡這樣說,兩人這才注意去看文陽真人。文陽真人被金環(huán)鎖得十分痛苦,守一真君從他臉上居然看出了兩個人的影子來。
聯(lián)想到正在療傷的弄梅真人,守一真君臉色更難看了,十分不顧形象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罵:“魔修對我天地宗究竟有什么企圖!同一天里接二連三的對我宗弟子出手!”
柏齡微愣,問:“還有誰遇襲了嗎?”
“有。”同塵輕聲道:“弄梅師兄昏迷不醒,朝陽大師伯還在給他療傷……”
柏齡不知為啥心中一緊,腦子轉的飛快,嘴上不受控制地問:“那無我峰現(xiàn)在有誰在?”
“別擔心,雖然我們接到消息就過來了,但輕焰還留在大師伯身邊,還有一個護送師兄回來的弟子陪著,想來是沒關系的……”
同塵的話在柏齡耳中如同響雷一般炸開了,無我峰上現(xiàn)在只有那么一點人?只有陳輕焰給朝陽真君護法?
有危險!
柏齡本能的推了一把同塵,沒頭沒腦地喊著:“快回去!危險!”
同塵不明所以完全被她的說法弄懵,可守一真君幾乎是瞬間明白了柏齡的意思,他雖然不知道玄天鐲的秘密,可他知道柏齡最近去找過朝陽真君后,奉壹真君一改常態(tài),開始用心教導起她來,他們之間一定達成什么其他的共識。
說不定,朝陽真君和柏齡之間還有些不能外道的聯(lián)系……
如此一來,柏齡說的危險,很可能指的是朝陽真君。
守一真君把文陽真人扔給同塵,二話不說駕起法器以最快的速度沖向無我峰。
同塵徹底懵了,她不敢走,也不敢當場問,只能警惕地盯著已經坐下開始打坐的文陽真人,而柏齡吃了一粒修復丹后,向同塵討了一疊防御符和一張融合符,又從一旁的圍墻上摳了一塊長著青苔的灰磚,將地上葫蘆的碎片與灰磚融合在一起。
同塵滿心疑惑,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太亂,她還沒有弄清楚這些事情之間有什么關系,而她的這位滿身秘密的小師妹卻似乎預料到了什么,甚至已經在為她預料中的未來做準備了。
柏齡確實來不及多說,她也不敢多說,她剛才腦海浮現(xiàn)出來的畫面屬于“卓柏齡”,那是她曾經親歷過的一件事,她不能確認這件事會不會很快發(fā)生,但她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力沉甸甸的壓在她的心口,就像危險馬上要從不知道的地方冒出來一樣。
“師姐,”柏齡喊了同塵一聲,她顯得有些迷茫,柏齡有些于心不忍:“照顧好師父?!?p> 同塵一愣,笑著回答:“那也是你的師父,你自己不照顧,卻叫我來照顧?那可不成!”
柏齡眨了眨眼,相似的對話,居然又從她倆口中說出來,但兩人的角色卻調換了,這是不是天意弄人呢?
“你們姐妹說好了嗎?”文陽真人的聲音幽幽響起。
柏齡全身都緊繃起來了,他要作妖了?
文陽真人嘴角勾起一個惑人的弧度,眼神玩味:“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話音未落,柏齡已經用力推遠了同塵,口中念出一段晦澀的咒文,一片金光閃過,她與文陽真人雙雙失去了蹤影。
“柏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