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齡聽著許白彥的話,眼睛都忘記眨一眨了,臉?biāo)⒌囊幌聼似饋?,腦子都有些宕機(jī)了,他剛才說心悅她……
這是表白的意思嗎?
她兩輩子以來第一次有人表白,從前都是她主動去追的,她換了張好看的臉之后,桃花運(yùn)就被激活了嗎?
這世界果然是看臉的,連天地宗頂流男神都不能逃過這個定律,她……
打??!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柏齡后退半步,火燒一樣燙的臉被微風(fēng)拂過,拉回了她幾分神志,她眨了眨眼,望著一臉坦蕩等著她回應(yīng)的許白彥,不知該作何回應(yīng)。
許白彥不催她,一只手背在身后,緊緊攥著衣擺,他其實我很緊張,向他表達(dá)愛慕之情的女修很多,但他示愛可是第一次啊。
柏齡忽然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問:“疼嗎?”
許白彥驚呆,下意識搖搖頭。
又聽柏齡長松一口氣,自言自語的抱著禮盒道:“果然是夢。”
說完如同自我催眠一般,閉著眼睛往屋里走,邊走嘴里邊念念有詞:“我就說嘛,哪有這等好事,天地宗頭號男神居然向我表白?做夢呢!”
“呯!”
屋門被她重重摔上,留下許白彥一個人現(xiàn)在院子里的輕風(fēng)中凌亂。
這姑娘什么腦回路!
不回應(yīng)就算了!
還自我催眠這是做夢?!
許白彥自問也是游歷廣泛、見多識廣了,竟從來沒見過這么能自欺欺人的人!
可人姑娘家的屋子不能擅闖,他現(xiàn)在也不能沖進(jìn)去抓著她問個答復(fù),許白彥只能萬分無語的憋著口氣離開了。
明丹館里,奉壹真君抱著一壇桑葚酒對月獨(dú)飲,看到許白彥灰頭土臉的進(jìn)來,隨口招呼:“白彥啊,來陪我喝兩杯。”
若是平時,許白彥擺擺手婉拒一番就走了,今晚他有些郁悶,居然接受了奉壹真君的邀請,與他一杯接一杯的對飲起來。
許白彥喝到第四杯時奉壹真君算是被他嚇得酒都醒了。
奉壹真君按住許白彥正要往嘴里送的酒杯,懷疑地問:“你小子今晚這是怎么了?”
許白彥不知如何回答,苦笑一聲,推開奉壹真君的手,不言不語的接著喝。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奉壹真君盯著許白彥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試探:“情傷?”
許白彥手上一頓,酒灑在了桌子上。
奉壹真君顧不上心疼他的桑葚酒,湊過來賤兮兮地追問:“哪家的姑娘這么不開眼,連我們白彥都拿不下?說出來讓我老頭子長長見識!”
許白彥白了他一眼:“你家的?!?p> “我家的啊……”奉壹真君得到結(jié)果心滿意足的喝了一口酒,后知后覺的嚇了一跳:“我家的?”
他家就兩個丫頭,大的下山未歸,小的剛出關(guān)……
“柏齡?”
“嗯?!?p> “嘿嘿?!狈钜颊婢d奮起來,嘴里喃喃:“小丫頭,有兩下子!”
許白彥沒聽清楚,問了一句:“您說什么?”
“沒沒?!狈钜颊婢^續(xù)八卦:“她怎么拒絕你的?”
許白彥搖搖頭,“自說自話自我催眠說她在做夢,沒有任何回應(yīng)地走了?!?p> 說完,奉壹真君也郁悶了,他家小丫頭這是唱的哪出?
欲拒還迎?不像。
半推半就?不可能!
那就只能是覺得難以置信了。
“真君可有過雙修道侶?”
許白彥的問題讓奉壹真君臉上露出一抹懷念之色,“自然是有過的。”
許白彥沒有往下問,看奉壹真君的樣子還對那人心存愛意,可他明明獨(dú)身多年,那人八成是遭遇不測了。
許白彥不問,奉壹真君卻想說:“當(dāng)年小師妹可不好追,我那是軟磨硬泡才磨得她愿意多搭理我?guī)追郑笪也庞袡C(jī)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攻破她的心房??上Ъt顏多薄命……唉?!?p> 許白彥摩挲著手中精巧的小酒杯,總覺得奉壹真君話里有話,他一貫不喜歡猜,有疑直問:“真君的意思,是讓我……軟磨硬泡?”
“噗?!狈钜颊婢豢谏]鼐浦苯訃娫谠S白彥臉上,這小子這么直接真是不可愛!
“你自己看著辦?!狈钜颊婢门磷忧謇碚粗扑暮?,無奈極了:“討一個姑娘歡心可不容易,每個姑娘都有她的脾氣,有的喜歡轟轟烈烈,有的愿意細(xì)水長流,有的……隨緣?!?p> 奉壹真君可不敢告訴他,他家兩個丫頭好像都是走的隨緣的路子,弄梅這么些年了,不也半點(diǎn)沒能得同塵青眼嘛。
“哦,隨緣。”許白彥似乎抓著了一個關(guān)鍵,可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就是,到底他要怎么隨緣才能隨到柏齡身上呢?
次日清早,柏齡頭重腳輕的從床上爬起來,枕邊的禮盒清楚明白的傳達(dá)著“許白彥到此一游”的意思。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唉聲嘆氣地叉著腰在房間里喝茶,她這到底該怎么處理呢?
她昨晚自我催眠在她躺下后就失敗了,她的腦子里不斷回放著各個角度的許白彥好看的臉,他的嘴一張一合地反復(fù)重復(fù)著四個字“我心悅你”,就好像看電影時多機(jī)位給男主角的重頭戲特寫一般。
不知道這些鏡頭回放到第幾遍,柏齡忽然覺得有些羞澀的喜悅,抱著被子翻滾著傻笑,嘴角拉都拉不回來。
那可是來自頂流的表白啊!
這誰頂?shù)米“。?p> 她從前還是追星少女時,若她的星星告訴她:“我喜歡你”,她分分鐘頂著羞紅的臉點(diǎn)頭答應(yīng)。
如今她也要拼事業(yè)了,玩不動感情這事,于是她華麗麗的暴躁了。
“算了,這事先放一放,還約了子映真人呢?!?p> 柏齡隨手打開一個柜子,把禮盒塞進(jìn)去,胡亂用幾件衣服蓋住,然后對著柜子嘆了口氣,趕緊出了門。
子映真人的院子裝飾得很有景致,她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姚雨七。
“師父說你今天會來,果真如此。”姚雨七挽著柏齡的胳膊,湊近她耳邊輕聲說:“我看師父最近都沒有去找過文陽真人,今天聽了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也沒有生氣,大概不會因此遷怒于你了?!?p> 柏齡滿臉迷茫:“遷怒啥?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
柏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下一秒就聽姚雨七道:“就是昨晚文陽真人對你示愛的事情呀!”
咔嚓!
柏齡聽到自己腦子里那根名叫“理智”的弦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