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澤如墜冰窟,身體僵在了原地,青年背對著瀧澤,和少女談笑風生,可腦后的恐怖鬼臉依舊死死盯著自己。
瀧澤艱難的沖著鬼臉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鬼臉的目光卻沒有跟隨移動,呆板的盯著原來的方向。
這張臉好像并沒有生命,青年腦后為何會長著如此恐怖的鬼臉呢?
瀧澤思考間,另一名青年趁著少女和面前青年說話之際,從口袋中拿出一粒白色藥片迅速丟進少女的杯子中,然后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臉上不禁露出壞笑。
怎么辦?要不要提醒那個少女,可這兩個青年看似不是什么好惹人物。
不待瀧澤細想,少女和青年碰了碰杯,一只手優(yōu)雅的擎著高腳杯,緩緩遞于粉嫩的唇間。
瀧澤幾乎是下意識的沖了過去,隨著一聲少女的驚呼,高腳杯應聲落地,鮮紅的液體迸濺在少女潔白的裙擺上,漸漸暈開,恍如一抹鮮血,映襯著藍色蝴蝶,顯得別樣的美麗。
“對不起,剛剛…滑了一下,這杯酒我請客?!睘{澤裝作不好意思的樣子對少女不斷使眼色。
“瞎啊,走路不長眼的嗎?”兩個青年面露兇光的圍了上來,推搡著瀧澤。
瀧澤偷眼打量著少女,少女臉上卻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看著幾人,她難道早就知道這兩個青年會對她圖謀不軌,也知道會有人出手阻止,她只是想看一出戲?
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果然都不簡單。
瀧澤此刻已經(jīng)有些后悔充當英雄救美的滑稽角色了,轉(zhuǎn)身就想離開。
“喂,誰允許你走了嗎?”青年說話間一拳便砸了過來。
瀧澤下意識的伸手抓住青年揮來的拳頭,力道很軟,想來青年這一副縱欲過度的身軀也沒什力量。
“我不想惹事,請你也不要找我麻煩?!睘{澤撒開青年的手臂,冷冷的看了一眼青年身后的少女,發(fā)現(xiàn)少女竟然幸災樂禍的鼓了鼓掌,沖著自己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還真是看戲的不嫌事大,得盡快脫身才行,瀧澤心里暗想。
青年被瀧澤輕蔑的眼神徹底惹怒,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掄起拳頭再次砸了過來,瀧澤順勢用手一擋。
“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青年哀嚎一聲,捂著手臂在地上打滾。
瀧澤納悶自己啥時候練就銅頭鐵臂了,怕不是青年缺鈣了吧?
青年憤恨的看著瀧澤,嘴里不斷嘀咕著一些晦澀難懂的詞語,胸前襯衫逐漸隆起,隱約勾勒出一個人臉的形狀,掙扎著仿佛要破體而出一樣。
另一個腦后長有鬼臉的青年驚愕的看向同伴,焦急的喊道:“阿杰你瘋了?快停下來,這是鬼老的地盤,你清醒些!”
被稱為阿杰的青年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面容扭曲,雙眼上翻,只露出滲人的眼白,胸口處傳來陣陣低吼聲。
瀧澤后退了幾步,一只手探入口袋,手里緊緊攥著剛剛兌換來的茅山化煞鎮(zhèn)宅符,不敢輕舉妄動。
再看少女則是依舊坐在原地,乖巧的望著瀧澤。
胸口的鬼臉撕碎襯衫顯露出來,一雙赤紅色的眼睛在阿杰的腋下浮現(xiàn),滿是獠牙的巨口占據(jù)了大半張臉,鼻息間不斷噴吐著熱浪,嘴里模糊的傳出“餓啊!餓!”
驚慌中瀧澤抄起身邊所有能當做的武器的東西砸向鬼臉,椅子、煙灰缸、酒杯……卻一一都被鬼臉吞入巨口之中,胡亂的嚼碎咽進肚子,低沉的吼叫著,一步一步逼近瀧澤。
“餓啊!餓!”
瀧澤知道不能再等了,搶先一步上前,手中的符咒準確無誤的貼在阿澤眉心之處,陡然間符紙劇烈的燃燒了起來,鬼臉凄慘的嘶吼著,震徹靈魂深處,瀧澤險些暈倒過去,強咬舌尖才穩(wěn)住心神。
這是什么鬼東西,比秋白的惡鬼面具上所附的厲鬼還兇猛,恐怕這次兇多吉少了。
凄厲的慘叫聲并沒有持續(xù)多久,符咒經(jīng)過劇烈的燃燒后化為灰燼,瀧澤的心也隨之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阿澤不斷地逼近,鬼臉的大嘴緩緩張開對著瀧澤,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剎那間瀧澤感覺仿佛靈魂都被吸入了巨口之中。
“大叔,加油哦!”少女的聲音正合時宜的響起,把瀧澤從黑暗的深淵中拉了回來。
不能放棄,我還有很多愿望沒有達成,這里絕對不是我的終點。
瀧澤心底里仔細盤算著自己所僅有的底牌,符咒還剩一張,但是效果甚微,只能阻擋片刻;懷表雖然可以逆轉(zhuǎn)時間回到過去,但是這樣一來陽壽將會耗盡,短時間內(nèi)又得不到任務的補充,終究還是一死;血嬰的玩偶瀧澤并不知道有何用途,但此刻只能一搏了。
不待細想,鬼臉張口向瀧澤咬來,速度之快豈是肉體凡胎就能躲開的,瀧澤憑借本能躲過了要害,但還是被巨口咬住了一只手臂,掙脫之間撕扯下一大塊血肉。
瀧澤低垂著手臂,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在地面之上,劇烈的疼痛使得瀧澤眉頭擰作一團,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從額頭冒出,鬼臉舔食著唇邊的鮮血,很是享受。
瀧澤取出血嬰的玩偶,單手舉在面前,當鬼臉看見玩偶后動作明顯遲緩了片刻,瀧澤在那雙赤紅色的眼中看見了一抹貪婪,也許有戲,瀧澤掏出最后一張符咒準備殊死一搏。
“怎么回事,我看是誰敢在我看的廠子里惹事!”
身穿一襲白色西服,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的中年人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吧臺的服務生俯在中年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便恭敬地退在一旁,身邊圍觀的人群也自覺地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中年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睛瞇成一條縫打量著阿杰。
“區(qū)區(qū)一個饕餮的殘影也敢在此放肆?!?p> 說話間,中年人只一個閃身,便從容的擒住了阿澤的脖子,高高舉過頭頂,眼里滿是戲謔的看著那雙赤紅的眼睛,那種眼神就好像獵食者盯著自己的獵物一樣,鬼臉被嚇得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另一名青年見狀急忙跪倒在地上,驚恐的說道:“霍先生,是阿杰不懂事,看在我家尊師的面子上請饒他一命,我們現(xiàn)在立刻就走,絕不打擾鬼老的生意?!?p> 中年人另一只手化為森森白骨,瞬間便洞穿了阿澤胸口的鬼臉,洶涌的白色火焰在阿杰胸口的鬼臉上不斷蔓延,刺耳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中年人朝著跪在地上的青年莞爾一笑。
“哦?我要是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