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凌鈞一臉無辜,“白主任,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利用得了你呢?你如此一只風一般的貓子,又忙著抓人又忙著收生源又忙著管理妖怪學院大大小小的事務(wù),我也不可能猜得到你這么有空,居然天天跑來看我的上課情況?。俊?p> “哼!”白茹果就知道他要狡辯,“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說,假裝不知道我故意給你分配差生,但你就是要說出來,還拿老校長威脅我,不就是想引我關(guān)注你,天天往你這里跑,盯著你不讓你告狀?”
“此言差矣啊白主任。”任凌鈞更無辜委屈了,“您當時這樣找我茬,我實在受不了才斗膽威脅一下你??!我哪知道你會天天跑來盯著我一舉一動呢?
而且這也說不過去啊,上課時間,我哪有空隙去校長室告狀?。课也坏媒o小妖怪們上課嗎?所以白主任,您會來天天盯著我這件事,我可真的是完全沒有預(yù)料到!”
“你上課這么胡作非為,肆意妄為,我能不來盯著你???”白茹果忍不住大聲了,“鬼知道你在干什么???”
“對啊,這就是了嘛,是白主任您自己決定要來每天盯著我,而且把我拎出去走廊上,用整個學院都能聽見的吼聲罵我的啊,哪能現(xiàn)在反過來說是我故意讓您這么做的呢?”
白茹果看著他那假裝無辜、十分可惡的臉,感覺自己被算計了,但又不知道從哪里找證據(jù)。
但是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他從第一天就觀察到,自己不會當著教室內(nèi)的小妖怪們使用粗鄙之語,所以一定會拎他到走廊盡頭的樓梯口上罵,但是自己又是個暴躁易怒的脾氣,他做得越離譜,自己就越是忍不住大聲罵他。
他完全是觀察過了、篤定自己一定會這么做,才會引誘自己來這兒罵他!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罵道,“任凌鈞!你這個月的工資被暫扣了!”
任凌鈞拍拍胸口,“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直接沒了呢。沒事,反正也沒錢發(fā),我依舊是借錢度日,那就先留著吧。
而且我聽說,初級班老師們在第一學期拿到的妖怪內(nèi)丹報酬,必須要在學期末測評后,取得妖氣妖力的反饋量了,獲得妖異量,才能有一具趨向妖化的身軀,然后才能嘗試吸收內(nèi)丹增加妖氣和妖力吧?所以現(xiàn)在拿也沒用,勞駕白主任幫我先保管?!?p> “你——?。?!”白茹果亮出爪子來,兇神惡煞地瞪著他,“任凌鈞,你是真不怕死對嗎???”
“啊……”
任凌鈞突然愣住了,嘴角帶著的笑意也突然沒了,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似乎在思考很嚴重的問題。
白茹果見他如此,心里那把熊熊燃燒的火,終于滅了一點。
哼!終于知道厲害了對吧!
任凌鈞一拍腦袋,“大姨那家伙是真的缺心眼??!從中級班開始,老師的妖力比學生強,并不止是因為人形軀體更適合修妖的緣故吧?最重要是因為有每個月的妖怪內(nèi)丹作為工資發(fā)放??!不然這進度哪能馬上就趕上了小妖怪們!
嗨!我才是真缺心眼,居然信了他一個月!?。 ?p> “任——凌——鈞——?。。?!”
白茹果狠狠朝任凌鈞腳上抓了一道口子,成功讓任凌鈞慘叫一聲,這才跳上欄桿并跳上屋頂后離開。
看著腳上鮮血直流的三道口子,“嘶嘶”地痛叫著的任凌鈞,不禁開始思考:是不是惹白茹果太過了?
一瘸一拐回到教室里去的任凌鈞,面對全班小妖怪們的注視,勉強笑了笑,“咋啦,看什么?不要擔心老師,老師沒……”
“任老師!我們想變強!”豬大常打斷了他的話,非常堅定地說道,然后換來了其他小妖怪們的紛紛附和。
任凌鈞有點無語,“你們……難道沒聽見白主任剛剛?cè)绾螌ξ遥俊?p> “聽見了啊。”朱灰灰點頭,“不是一直以來都這樣嗎?”
你們是選擇性無視了我正在汩汩流血的腳嗎?
“……”
是他錯了,不該認為這群小妖怪們知道擔心他。
任凌鈞無奈地在講桌前坐下,“怎么了?為什么想變強?”
朱灰灰被問得一愣,轉(zhuǎn)頭看向其他小妖怪們,也是同樣的一臉迷茫。
苗茂茂倒是知道,但是不屑于理會任凌鈞,只臉色鐵青地用屁股背對著任凌鈞睡覺。
但它不能像平常那樣安心睡覺了。
今天總覺得莫名其妙地煩躁。
任凌鈞這才發(fā)現(xiàn),班里的氣氛有點微妙,不似往常那樣,一副歡天喜地雞飛狗跳的感覺。
平日里沒事就嘚瑟地展示翅膀的大白鵝尤其白此時收著翅膀一臉嚴肅;
沒事在教室角落臥著下蛋的小母雞喔喔也老老實實坐在位置上一臉郁悶;
愛睡懶覺的小老虎朱莉、一對雙胞胎獅子招財和進寶、熊貓黑不白、橘貓苗勤勤、小蛇軟面兒,全都不睡了,罕見地睜著眼睛,盯著任凌鈞,眼睛中流露出一絲渴望的情緒來。
幾乎所有小妖怪,一改常態(tài),臉色不太對勁。
“你們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來?”
小妖怪們老實地搖頭。
“這樣吧,你們現(xiàn)在不太快樂的樣子,可能是因為朋友不夠多,歡樂不太夠的緣故。咱們這個月學到了很多交朋友時候使用的話術(shù)能力,不如你們試試,把交友圈子往別的班擴散一下?”
小妖怪們愣愣地看他。
“……意思是叫你們?nèi)ジ舯诎嘟慌笥?。?p> 比較憨厚的小妖怪,比如朱灰灰、熊初默、豬大常、象八半都認真點頭,但稍微聰明一點的,如羊得意和侯大王這類,則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同樣露出為難神色的,是犯懶六妖組,以及大白鵝尤其白和小母雞喔喔,這一點讓任凌鈞意外,但也不意外。
從小妖怪們露出的神色來看,任凌鈞快速在心里將它們分層為三個階層,分層根據(jù)則是這個月里它們的成長量。
白茹果以為測妖秤才能最直觀地說明小妖怪們的成長量,但在他這里,成長量并不單指妖力和妖氣的簡單測試。
“任老師,它們剛才都嘲笑我們……我們還能交朋友嗎?”面上犯難的小妖怪們提出了如此疑問。
任凌鈞溫柔地笑著,“你們不去嘗試一下,怎么知道呢?”
不去嘗試一下,怎么知道如何挨來自社交圈子的最毒的打呢?
不然還以為都是班里這些鐵憨憨一樣只知道跟你們傻樂呵呢?
一直默默跟在苗茂茂身邊的苗小匯,總感覺臺上這個正在微笑的任老師的身周,散發(fā)出一股黑漆漆的魔鬼氣息。
令它不由得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