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謊言
入夜。
塞納河畔酒店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酒店頂樓坐落著一間包廂,裝潢奢華到極點(diǎn),猶如歐式皇庭。
一扇龐大的落地窗取代墻體,透明的玻璃在夜光下,投射-出清冷的光澤。
從包廂內(nèi)眺望,便可盡覽A城的夜景,美不勝收。
此時,包廂內(nèi)。
一名高挑女子端坐于沙發(fā),慵懶的倚靠著背墊。
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jì),長相漂亮,身材豐盈。一襲波浪卷長發(fā)隨意的披在身后,天藍(lán)色的襯衫領(lǐng)口微微敞開,鎖骨處的白玫瑰紋身若隱若現(xiàn)。
“過了今晚,你將是我的人了?!?p> 趙無月握了握拳頭,心里喃喃自語。
她給自己倒上一杯紅酒,卻不曾飲下,只是輕輕搖晃酒杯,凝視鮮紅的酒液。
“曾經(jīng)你不顧同學(xué)情誼,將我推倒在地,致使我的鎖骨受到重創(chuàng),遺留丑陋的傷疤。今日,該讓你品嘗因果報(bào)應(yīng)了?!?p> 趙無月眸子微瞇,緩緩浮現(xiàn)出一抹陰沉之色。
“簌簌……”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皮包,一陣摸索之后,掌心多出一枚晶瑩的唇膏。
唇膏并未拆封,外殼潔白,通體無任何文字說明。
趙無月打開唇膏蓋子,一抹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
單從外表上看,這是一款透明無色的唇膏。
她旋起唇膏主體,而后走到餐桌的另一頭,拿起程素的高腳杯,沿著邊緣輕輕涂抹一圈。
杯沿多出一抹晶亮的色彩。
趙無月吹拂一口涼氣,杯沿的唇膏似乎蒸發(fā),找不到半點(diǎn)痕跡。
唇膏名為“烈酒迷心”。
它外表無色無味,與普通唇膏并無二致。
屆時拍下程素的丑態(tài),發(fā)到他的kk郵箱,也能解開積藏十年的怨氣。
“快來吧……”
趙無月眼底閃過一抹瘋狂之色,但很快恢復(fù)成高冷的模樣。
她輕撫紋身,眸子眺望天邊的繁星,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
酒店大廳。
林硯牽著程素的掌心,猶如一對金童玉女,惹得眾多服務(wù)員注視。
兩人緩緩步入電梯,林硯伸出手指,直接點(diǎn)亮“六十六樓”。
電梯上升……
林硯拿出手機(jī),發(fā)現(xiàn)趙無月給她發(fā)來一條短信,說她已經(jīng)提前到場,開始吩咐服務(wù)生上菜。
“程素,聽說你讀高中時與趙無月產(chǎn)生矛盾,究其原因,是她曾經(jīng)向你表白,然后被你拒絕了嗎?”
電梯之中只有兩個人,林硯轉(zhuǎn)過頭,隨口問了程素一句。
問話之時,林硯卻發(fā)現(xiàn),一旁的程素雙目迷茫,似乎在努力思索“趙無月”這個名字。
“啊?有這回事嗎?我已經(jīng)忘干凈了?!?p> 程素驚訝的回答道。
林硯皺了皺眉,趙無月明顯不會騙她,但程素卻早已淡忘,記不清表白的事情。
這就有意思了。
“忘記也不要緊,趙無月今日擺下宴席,主要是想與你洽談簽約事宜。與你道歉才是次要,她常說自己年少氣盛,不小心唐突到你。”
林硯俏臉掛著淡笑,輕撫程素的齊肩長發(fā)。
程素思索一小會兒,似乎才微微恍然,想起某件事情。
“趙無月,哦……我記起來了!”
下一秒,程素又補(bǔ)充道:
“讀書的時候,很多女生向我表白,起先我一直溫聲細(xì)語的拒絕她們。但她們不僅沒有停止追求,反而覺得我心軟好說話,便發(fā)起更猛烈的攻勢……”
“這樣嗎?”林硯瞇了瞇眼睛。
“嗯?!背趟厥肿匀坏狞c(diǎn)頭,他的確在闡述事實(shí)。
“煩不勝煩之下,我對每一個追求的女孩子,都故意表現(xiàn)出一副厭惡的模樣。她們自尊心受挫,就不會再打擾我了。”
這時,程素“單純”的笑起來,顛倒黑白的功夫,早已練至爐火純青。
前身嫌貧愛富,看不起貧窮少女的天性,自然要掩飾起來。
畢竟他還要從林硯身上獲取心動值,如果表現(xiàn)的過分“綠茶”,本就難以提升的好感度,必然直接降到冰點(diǎn)。
更何況這林硯還誤會他雇兇殺人,把衛(wèi)純意外身亡的鍋扣到他頭上……
兩人的好感度就像船錨入海,壓根不帶動彈的。
“原來如此?!?p> 林硯仔細(xì)一聽,倒也能夠理解程素的煩惱。
程素年輕時身材雖然未長開,但容貌已經(jīng)出落的楚楚動人,遭到女孩的覬覦,也不出人意外。
“叮咚……”
電梯直達(dá)六十六樓,只花了不到一分鐘,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還好是全封閉的電梯,若換成能看到外界景象的玻璃電梯,估計(jì)只坐一次,便會產(chǎn)生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電梯門緩緩打開。
林硯稍稍整理儀容,一手放入褲帶之中,給妹妹林墨發(fā)送一條短信。
…………
林家別墅內(nèi)。
餐廳。
林墨陪著母親林幼岑共進(jìn)晚餐。
兩名保姆端著熱騰騰的菜品,輕手輕腳,擺放到漢白玉餐桌之上。
林家一向家規(guī)森嚴(yán),尊卑有序。
見林幼岑動筷后。
林墨才端起飯碗,默然無聲的扒了口飯。
足以容納十二個人的餐桌,此時只坐著母女兩人,略顯空曠。
林墨的父親乃是另一個豪門秦家的長子,但由于林、秦兩家決裂,兩人已經(jīng)離婚十來年,平時甚少相見。
“林墨,我看你心不在焉,到底想些什么事情?”
林幼岑眉目嚴(yán)肅的問道。
女兒已經(jīng)二十有三,她本不應(yīng)該過問林墨的私事。
但一連三四天,女兒頻繁出神,連食量也略微下降。
“沒什么媽……這幾天睡眠不足?!?p> 林墨搖搖頭,隨口搪塞了過去。
她很快雙眸恢復(fù)澄澈,將腦海中程素的影子去除干凈。
“嘟嘟……”
放在褲帶的手機(jī)微微一震。
林硯給她發(fā)來一條短信。
“媽,我給姐姐打個電話?!?p> 林墨遲疑片刻后,放下碗筷,走到一處陽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