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那天我和我媳婦出去逛街,看到秦雨菲和陳凱在一起,兩人很是親昵……”
陳偉杰打量著李仙玉,以為他聽了這句話后會暴跳如雷。
但他沒有在咸魚的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的波動,李仙玉顯得很是沉靜,就好像沒事一般的嗯了一聲便出去了。
陳偉杰一臉擔(dān)憂。
別看李仙玉平時雖然穩(wěn)重,但也只有21歲,他越是沉默不語,代表事情越大條,他也只是好心提醒一下而已,不知道還會起什么幺蛾子。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去了雨,李仙玉走在馬路上,任憑雨水打濕了自己的身體。
“滴滴?!?p> 一輛跑車從他身邊飛馳而過,濺起的污水噴了他一身。
換做是平時,李仙玉已經(jīng)破口大罵了,非把這破跑車的四個輪子扎上幾個洞不可,在QY市,他確實有這個賊膽。
“呸?!彼铝艘豢谖勰?。
站著許久,從口袋里掏出一部老舊的手機(jī),撥通了秦雨菲的電話。
他有些提心吊膽,甚至有些慌。
“喂?!蹦鞘煜さ穆曇粼诙享懫稹?p> “是我。”
“嗯,你有什么事情嗎?”語氣有點生冷,像是要和李仙玉拉開距離一般。
李仙玉深深呼了一口氣,假裝有些隨意道:“沒有,想你了?!?p> 那邊回應(yīng)的是長久的沉默。
“你沒有話和我說嗎?”李仙玉再次開口道。
“我想……我們結(jié)束吧?!鼻赜攴仆nD了一下,緩緩開口道。
李仙玉感覺自己的喉嚨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難受。
也不知道多久,他才回過神來,那邊的回應(yīng)已經(jīng)是盲音。
“去你他媽的……”李仙玉一米八的高個子,哭的像個傻子一樣。
他和秦雨菲的相識,是因為長輩,父親李天威和她的父親秦風(fēng)是部隊里的戰(zhàn)友,來往甚是密切,兩人自然也就熟悉了。
直到三年前,李天威和秦風(fēng)喝了酒,李天威拿著一枚方舟幣,為他們二人定下了婚姻。
后來父親踏上方舟,從此沒了消息。
秦家。
秦雨菲抱著自己的雙腿,眼淚不停的從眼角流出,四年的感情,終究還是破碎了,她恨現(xiàn)在的李仙玉,不求上進(jìn)的考了一個普通二本。
到大四了連個實習(xí)工作都找不到。
而她呢,是全國十大院校的燕大的學(xué)生,今年便可以畢業(yè)了,成為社會精英,他們注定了會是陌生的兩個世界的人。
或許,長痛不如短痛吧。
但是為什么她的心那么的痛,痛徹心扉,痛得都快麻木了。
李仙玉回到住所,有些累的靠在墻頭,仙兒去讀大學(xué)了,家里只剩他一人,他靜靜的躺著,一刻都不想動,就像一條死魚一樣,茫然的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第二天,陽光透過窗戶,曬了進(jìn)來。
李仙玉睜開眼,好一會功夫,瞳孔才適應(yīng)了這道亮光,他張了下干裂的嘴唇,嘆了一口氣。
“咚咚?!?p> 一陣敲門聲傳來。
他艱難的站起身子,打開房門。
“秦叔叔?”門外的那個人,竟是秦風(fēng)。
“哈哈,仙玉啊,最近過得這么樣?”秦風(fēng)爽朗大笑,對著李仙玉又是虛寒又是問暖。
“謝謝秦叔叔關(guān)心,一切還好?!崩钕捎褚粫r之間,不知道這秦叔叔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自己和秦雨菲已經(jīng)分手的事情,難道他還不知道嗎?
“哎,都是一家人,我脾氣也比較直,叔叔有事和你說,你看,你和雨菲的婚事……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當(dāng)時太過草率了,都怪喝酒誤事,現(xiàn)在年輕人的崇尚自由戀愛,我也不是老封建,你說是吧?”
秦叔叔的話令李玉仙心里一寒,明白了秦叔叔的來意。
“這枚金幣也太貴重了,現(xiàn)在叔叔把它歸還到你手里,你可要好好保管,或者賣掉,換一套好點的房子,不要在住在這個貧民窟了?!?p> 嚴(yán)格的說起來,秦風(fēng)不知道這枚金幣到底有什么作用,只把它當(dāng)做一枚古董罷了,再不濟(jì),也是純金的。
李仙玉覺得有些好笑,父親還在的時候,那是一口一句好女婿。
父親消失之后,秦家便斷絕了和李家的來往,失去經(jīng)濟(jì)支撐的李仙玉和李仙兒,只能住到這樣的貧民窟里。
“秦叔,您到意思我知道了?!崩钕捎褚呀?jīng)很努力在克制自己了,他真想把自己的拳頭砸在這個虛偽的人的臉上。
秦風(fēng)有些意外,在他眼里,李仙玉是一個沖動的孩子,今天竟然會這么平靜的接受了這件事情。
不過,這也是好事,他站起身子:“那我就先回去了,有空常來家里坐坐,叔叔還是很看好你的。”
虛偽,有時候確實令人感覺到作嘔。
李仙玉有些頹廢的坐在桌子旁,給昨天就沒電了的手機(jī)充上電。
上面顯示著十個未接電話,和三條短信,除了三個電話是陳偉杰的以外,其他的都是仙兒的。
他給陳偉杰回了一條短信:我沒事。
隨即打通了妹妹的電話。
“喂?!彼麖埩艘幌赂闪训淖齑?,有些疼,但是沒有比心更疼。
“哥,你怎么不接電話?”李仙兒語氣里充滿了擔(dān)憂。
“沒事啊……”李仙玉抬起頭,努力不讓電話那頭的李仙兒聽出異樣,故作輕松的回道。
“雨菲姐說你們分手了?”李仙兒有些不敢相信。
秦雨菲長得十分漂亮,在高中時代,就是學(xué)校的校花,學(xué)習(xí)成績又優(yōu)秀,她不明白她哥是抽了哪門子瘋,竟然會和秦雨菲分手。
“哥哥的事,你不要擔(dān)心,好好學(xué)習(xí),知道嗎?”李仙玉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他該怎么解釋?說秦家來退婚?還是說秦雨菲有了別人?
呼。
他輕輕翻開一本書,那是父親的遺留下來的,三枚金光閃閃的金幣,夾在里面,熠熠生輝。
加上秦風(fēng)留下的那一枚,一共四枚。
“您還好嗎?”
他很想當(dāng)著父親的面問他一聲,但他卻沒有這個機(jī)會。
眼前的這四枚方舟幣,可能和父親的失蹤有關(guān)。
日記的扉頁,是一幅圖。
圖里的那個人,戴著和銀色的項鏈,拿著方舟幣站在河岸上,神情嚴(yán)肅,似乎在等待什么東西降臨。
父親經(jīng)常看著這幅畫入神。
李仙玉總覺得,這幅畫與父親的消失有所關(guān)聯(lián)。
……
河邊,風(fēng)有些寒了。
李仙玉戴著銀色項鏈站在河岸上。
一陣陣陰風(fēng)吹來,冷得他全身一陣顫抖。
“嘩啦,嘩——”
像是有人在劃水。
可是這么晚了,怎么會有人在劃水?
李仙玉覺得氣氛有些詭異。
他凝神望去,壺面籠罩著濃郁的霧氣,能見度極低,什么也看不著,只是聲音越來越近了。
“吱嘎——”
好像是有人擺渡的聲音,該死,這么晚了,還起了這么大的霧,怎么會有人在擺渡?
聲音越來越近,可是李仙玉還是沒有看到任何蹤跡。
“你有方舟幣嗎?”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在李仙玉的面前,一道虛影慢慢凝結(jié)出來,最后變得越來越清晰。
這是一艘破舊的小船,上面用古老的文字刻著NO.362400,船上,一個披著破舊的黑斗篷的人,執(zhí)著破舊的船槳。
船破舊的厲害,有種隨時都可能沉船的感覺。
李仙玉害怕得厲害,因為他看見水面之上竟沒有船的倒影,一切都太過于匪夷所思了,嚴(yán)肅的說,他真的快被嚇尿了。
“你有方舟幣嗎?”
那披著黑色斗篷的人繼續(xù)問道,斗篷遮的嚴(yán)嚴(yán)實實,李仙玉無法看見他的臉。
李仙玉腳底發(fā)軟,有些害怕,冷汗已經(jīng)浸濕了他的衣服。
他顫抖著抬起手,張開手心,一枚金燦燦的金幣躺在他的手心之中。
一陣陰風(fēng)吹過,待李仙玉再看,金幣已經(jīng)沒了蹤跡,一切太過于詭異,太過匪夷所思了。
“吧嗒?!?p> 一這只拽住了李仙玉的手,他要嚇壞了,嘴巴張的大大的,卻因為驚嚇過度,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它的手冰寒刺骨,沒有絲毫的溫?zé)帷?p> 李仙玉木楞的被拽到船上。
“吱嘎……吱嘎……”隨著船槳的搖動,這艘詭異的船消失在詭異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