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作繭自縛
從地牢出來，路晼晚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魏之文已入宮，想來不久魏娉婷便會無事，此刻右臂隱隱作痛轉(zhuǎn)頭看到一抹暗紅滲出衣衫，便乘車回了暮府。
嬿歸見路晼晚面無血色臂上又滲了血忙拿了藥來，“嬿歸，你現(xiàn)在回丞相府，偷偷的去找一趟吳媽，告訴她事兒成了”。嬿歸聽不懂其何意，但也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她的傷勢，“我自己來吧你快去”。嬿歸聞言退了出去。
“輔國大將軍魏之文魏將軍，有要事求見皇上”。太監(jiān)來報時皇上正在宣勢殿批閱各地呈上來的折子，擰擰眉道：“魏將軍甚少面圣今日怎么突然有事求見”？那太監(jiān)含腰規(guī)矩道：“奴才也不知，魏將軍手中拿著東西，神情著急，說一定要見了皇上才說”?！澳潜阏埶M來吧”。
魏之文進殿后恭敬行一大禮，雙手奉上一紙供詞：“皇上請恕臣僭越之罪，臣妹娉婷，自小性子直爽，段不會生了嫉妒之心，臣始終不信舒貴妃會戕害嬪妃皇嗣，因此偷偷查了此事，還請皇上過目后重新斟酌舒貴妃一事”。
皇上看著手中的供詞眉頭緊皺，眸子已渡的微紅，“這右相夫人竟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悖常理私自用藥，霍亂朕的后宮，是當(dāng)朕的皇嗣如牛馬一般嗎”！
皇上氣的將紙拍在案上?！盎噬?，此事雖因丞相夫人而起，可真正戕害皇嗣的另有其人，那人指使黃醫(yī)士改變藥性讓皇嗣保不過兩月，陷害舒貴妃，而臣也有所耳聞，當(dāng)日怡妃與舒貴妃沖突也并非偶然，而是宮中有人事先傳出舒貴妃嫉妒怡妃有孕，挑撥二位娘娘不和致使怡妃公然挑釁舒貴妃，兩人才發(fā)生發(fā)生了口角”。
“宮中竟還有此事”？皇上疑問道
“臣常年帶兵再外，從不參與朝政從不結(jié)黨營私與誰交好，無理由誣告哪位朝臣妃嬪”。魏之文擲地有聲，姿態(tài)卻極忠誠尊敬。
“朕知道，也正因如此，朕才多看重娉兒些”，皇上低沉道，又嘆了聲氣：“朕何嘗不相信舒貴妃，可是朝臣們總叫朕拿一個說法給右相，朕也苦無頭緒，更何況一邊終是朕的孩子，朕不能為了兩個女子而得罪朝臣，朕還得罪不起”。
魏之文不想皇上會對自己如此推心置腹，忙跪下：“叫皇上說出如此傷感之語臣罪該萬死”?！拔簩④姡闫饋戆?，今日你拿來這一紙供狀，朕便可以用它堵住右相的嘴，只是這幕后之人朕此時還不想動他，希望你不要因此怨對于朕”。
“臣不敢，舒貴妃也不敢，只要能還舒貴妃清白，臣一切都聽皇上安排”。
皇上攻于心機，他知道魏之文是大虞文武百官少有的關(guān)系干凈之人，若真能收復(fù)此人，對皇上有利而無弊，今日他為了親妹來控告右相一番自是成了右相樹敵，何苦不賣他個人情，叫他忠心于皇權(quán)。
魏之文走后，皇上即刻傳了右相，見到路嘯遠(yuǎn)，皇上幾乎是哭著撲上去的：“丞相你可叫朕等的好苦，你且看這是什么”說著將手中的狀子遞給路嘯遠(yuǎn)，自己一邊在殿內(nèi)焦急的轉(zhuǎn)圈一邊說：“丞相你雖在朝政上是肱骨之臣，可朕不得不說你一句，你在家中是相當(dāng)無用啊，你難不成還懼內(nèi)不是？怎的讓夫人如此行事，你竟不管不問，怡妃有孕朕高興了整整半月，可不曾想，這胎兒，這胎兒，竟是夫人這個做外祖母的拿藥換來的”，說著捂上雙眼泣不成聲。
路嘯遠(yuǎn)看完了狀子雙手緊握，見過皇上如此，忙跪了下來：“皇上切勿傷懷，敢問皇上這狀子是如何來的，若真是臣夫人之罪過，臣定依法處置”。
皇上抬起頭來試了試眼角，：“這狀子是輔國大將軍魏之文剛交于朕的，魏府動用軍力查辦此事，說是要還舒貴妃和怡妃一個交代，沒想到查來查去這幕后真相，就是你右相府啊，那魏將軍兇的很，他與朕講，若朕不給他一個說法，他便將此事傳遍朝野，我的右相啊，魏將軍，手中可握著兵權(quán)吶”。
皇上自然是將狀子改了才給路嘯遠(yuǎn)看的，他跟魏之文商議，只將錯漏全推到絡(luò)氏身上先還魏娉婷清白，只要拿家丑逼路嘯遠(yuǎn)罷休，那朝臣自然不在窮追不舍。
“還有啊，還有，你看看你這夫人，不但自作聰明拿藥害了朕的怡妃，還跟這個姓黃的醫(yī)士合謀陷害朕的華陽皇妹，”說著一臉不堪入目的樣子指了指狀子，：“你看看，你看看，十年前還求了懷男的藥，朕記得右相幼子今年正是這般年紀(jì)吧，哈哈，不但朕那個可憐的孩兒是夫人拿藥換來的，就連丞相你的孩兒也是夫人拿藥換來的”。
路嘯遠(yuǎn)聽到這里已是老臉臊的通紅，恨不得入地，怕來日這小皇帝將這等丑事抖摟出去，忙跪下身去痛下決心的說：“臣請皇上下旨收回禁足舒貴妃之命，怡妃自小體弱多病，保不住皇廝是臣一家無福，若還因此事壞了皇上與兩位娘娘親和，才臣是罪該萬死”。
“右相的意思”？
“啟稟皇上，此事皇上只可指責(zé)怡妃不慎，萬不可聲張啊損了皇家顏面。至于臣夫人，還請皇上給臣顏面，讓臣以家法嚴(yán)辦，臣定給皇上一個交代”。
暮府
嬿歸回來回了路晼晚：“吳媽說，她知道了，孟姨娘也會相助叫公主放心”。
“知道了，嬿歸，我累了想睡一會，晚膳不用來叫我”，路晼晚說著進了臥房側(cè)身沉沉睡去，她因?qū)嵲诓幌胨谙惹八肋^人的屋子里，又見暮墨卿雖嘴上不客氣，實則以禮相待十分尊她并不曾一點冒犯。也就不客氣的今日依舊睡在這里，反正他不是男人身，只當(dāng)兩人是姐妹也可行。
暮墨卿奔忙一整日回府已是半夜，盥洗完畢來至臥房，看著榻上纖細(xì)一縷側(cè)身睡著，嘴角勾起笑意，怕吵到熟睡的人兒刻意放輕了所有動作，熄了燭火在她一側(cè)半臂遠(yuǎn)的地方躺下，昨夜也是這般。路晼晚在睡夢中只覺得天地間極冷，又一股寒氣在體內(nèi)亂竄，冷的她全身縮起瑟瑟發(fā)抖。
莫暮卿察覺到異樣，忙測過身去，摸到肩膀的那一刻猶如摸著寒冬臘月的一塊冰凌，已是入夏季節(jié)半夜她竟如此畏寒，眉頭緊緊皺起，俊秀的面上泛起愁容。
暮墨卿挪過身去將她抱在懷里，身軀緊緊的貼著她冰冷的后背，路晼晚感受到一股溫暖也往他胸前靠了靠半夢半醒道：“暮墨卿，你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
“今日北倉地牢，我冷的很...”
“別怕，有我”。